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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这次谈判工作十分重要，关乎到我们能否在上半年完成设备采购，以及能否在下半年进行六英寸晶圆的试生产。” 肖立诚坐在陈长河家里的沙发上，认真地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所联系的几家半导体公司，要么开价太高，要么种种要求和限制太多。 比如说倭国的东芝公司的报价比正常价格范围高出了足足七成，而且交货期要拖到明年。 美国的一家公司更离谱，竟然要求我们要共享省内电子产业的五年规划数据，这涉及到江北省甚至全国的经济机密，根本没法答应。 与这些公司相比，ibmd的条件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离谱，只不过，他们还是提出了一些我们难以接受的条件。 其中最关键的两项是，第一，他们要求我们必须采购一套配套的检测设备，说是保障生产线兼容性，但那套设备在国际市场上早就快被淘汰了，报价却占了总采购额的三成。 第二，关于技术培训，他们只肯派基础工程师来，核心的工艺参数调试不仅要额外收费，还限定只能在 ibmd工程师监督下操作，等于我们买了生产线，却攥不住核心技术的根。 这两项条件，都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以及其他几项条件，我们也要压低对方的要求……” “既要赚高额利润，又要卡住技术脖子，他们这是趁火打劫啊。” 陈长河说道：“之前你们进行了几次谈判” “已经进行过三轮谈判了，包括一次电话远程谈判以及两次代表谈判。” 肖立诚叹了口气：“虽然在一些方面，我们取得了一定进展，但这最关键的两项问题，他们始终不松口。 咱们公司里的技术和法务等部门都没辙，省领导让我再想想办法，我思来想去，还是去一趟美国，与ibmd的高层直接面对面谈判，效果可能会更好。 组织谈判代表团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您……” 虽然他知道陈长河对于半导体技术一窍不通，但这次谈判，需要的不止是技术能力，甚至技术知识次要的。 主要的是沟通能力，以及谈判过程中各项问题的能力。 陈长河在过去两年里，在国企改革等领域所表现出的大局观以及深入基层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只要对其有所了解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加之整个半导体项目都是陈长河提出来的。 在他看来，陈长河肯定能在谈判过程中发挥出巨大作用，因此特意登门相邀。 陈长河听罢，略作沉吟。 其实对于这种商业谈判，他还真不怎么熟悉，尤其是涉及到自己不了解的半导体领域，更是一片茫然。 如果他真能想到办法，早就告诉肖立诚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但既然肖立诚来邀请了，自己去一趟也无妨，说不定能给谈判带来一点积极影响呢 “那好吧。” 他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多谢陈总！” 肖立诚高兴道：“后天就出发！” “行。” 肖立诚离开后，陈长河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请郭英来云海市一段时间，陪着沈麦麦。 否则单留沈麦麦一个人在家里，他不放心。 次日，陈长河去学校里，把自己要去国外出差的事情告诉了胡春梅和罗志旺。 省内的调研工作依旧进行，带队人由他变成了胡春梅，这些人会按照原计划开展各项工作，等他回来检查审阅他们的调研成果。 “长河，你要去美国” 张雷听闻消息后，问道：“去哪个城市” “纽约。” 陈长河笑道：“你要不要一起要去的话，我自掏腰包帮你买机票。” 去年夏天，苏映雪去了纽约大学医学院留学，自那以后张雷便对她心心念念，希望她早点回国，或者自己能够去美国看她。 “很想去。” 张雷的目光悠长：“我想去看看苏映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想问问她有没有曾经想起过我……不过……还是算了。” 他轻叹一声：“去年她即将离国的时候，我向她表白，她说希望我在国内好好努力，彼此都成为更加优秀的人，将来有缘再见。 虽然这话大概率只是对我的婉拒，但我还是把这话当作了鼓励与期望。 当时我答应她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努力进步，说到就要做到，我还是跟着胡院长去参加调研考察吧……” “去美国一趟不代表着你就不努力了，二者没有必然联系。” 陈长河笑道：“不过这回你若是去了，我倒是真没有时间陪你，你只能自己去找苏映雪。” “我这英语水平还有巨大进步空间，到了美国听不懂也说不出，两眼一抹黑，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坑了。” 张雷笑道：“我就不去了，不过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替我去纽约大学看看她吧，送上我的慰问、祝福和思念。” “你写封信吧。” 陈长河说道：“我如果有时间，就亲自送过去，没有时间就安排人给她送去，比你写远洋信件方便多了。” “好！” 张雷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了一封信，交给陈长河。 陈长河白天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傍晚开车去火车站接了郭英，又带着郭英去公司接了沈麦麦，然后回家。 得知陈长河要去纽约，罗伯特高兴地表示自己过两天也要回纽约一趟。 他给了陈长河一个电话号码，让陈长河到时候联系他，他一定热情招待。 “这段时间工作生活都小心着点。” “虽然怀孕初期的阶段过去了，但也要避免大幅度的剧烈动作。” “现在公司已经运转平稳了，没有太多工作你就少加点班，待在家里看看电视、睡会儿觉。” “辐射什么看电视有辐射对孩子不好，谣言而已，想看你就看，反正你也不是那种沉迷电视的人……” “我已经告诉长江了，让他这段时间接送你上下班。” 第二天早上，在对沈麦麦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陈长河登上江北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务车，来到公司里与肖立诚等人集合，一行十几人从云海市机场出发，直飞美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