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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能撕下层皮。 李云龙挑着两扇猪肉往家赶,扁担压得吱呀响,肉上的白霜被他哈出的热气烘得化了些,顺着油光锃亮的皮往下滴,在黄土路上砸出个个深色的印子。 “爹,过年的肉来喽!”离家还有百十步,李云龙扯开嗓子喊。 往年这时候,村口早该飘着蒸馒头的甜香,可今年不一样,风里除了柴火味,总带着股说不清的慌张。 黑风寨的名号最近在十里八乡传得邪乎,说是那伙土匪比狼还狠,抢粮抢钱还抢人,前阵子邻村赵家坳就被搅得鸡飞狗跳,至今没人敢提那天的事。 李老栓拄着拐杖在门口等,看见儿子身影,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咋才回来这几日不太平,早让你别往山里跑。” “怕啥”李云龙把肉往院里石桌上一放,拍掉肩上的雪,“真来了土匪,我这杆枪可不是吃素的。”他腰间的猎枪磨得发亮,是去年从黑风寨逃出来的猎户手里买的,说是能一枪打穿熊瞎子的脑袋。 正说着,王家坳那边突然传来哭喊声,像炸雷似的劈在寂静的年关里。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抄起猎枪就往外冲,李老栓在后面喊“当心”,他只当没听见。 打谷场已经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被刺刀逼着站成两堆,男人们缩着脖子,女人们抱着孩子发抖。 三个穿着黑棉袄、腰里别着枪的汉子站在土台上,为首的满脸横肉,左脸有道疤从眉骨划到下巴,像条蜈蚣趴在上面。他手里把玩着把匕首,刀刃在惨白的日头下闪着寒光。 “谁动就崩了谁!”旁边个瘦高个举着枪吼,枪托上还缠着圈红布,看着格外扎眼。 李云龙悄悄摸到场边的草垛后,眯着眼数场上的土匪,除了土台上三个,还有四个在周围巡逻,都是明火执仗的家伙。 他攥紧单管猎枪——这火力,硬拼肯定不行。 “都给老子听好了!”疤脸汉子终于开口,声音粗得像磨盘,“老子华南虎,黑风寨大当家的!”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旁边这位是二当家云豹,”瘦高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三当家金猫!”角落里个精瘦的汉子咧嘴笑,露出颗金牙。 台下有人吓得抽气,华南虎听见了,突然把匕首扔出去,“嗖”地钉在个老汉脚边的地上,离着脚趾头不过寸许。老汉“嗷”地一声瘫在地上,尿顺着裤腿流下来,引得土匪们一阵哄笑。 “男的,”华南虎用匕首指着男人们,“跟老子回山,有膀子力气的当弟兄,没力气的……”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就去喂狼。” 女人们的哭声顿时大了,有个年轻媳妇想往男人堆里冲,被金钱豹一脚踹在肚子上,蜷在地上哼都哼不出来。 “女的,”华南虎的目光扫过女人们,像饿狼盯着肥肉,“年轻的跟弟兄们做个伴,年纪大的……烧火做饭总还能干。”他突然指向人群,“那个,出来!” 李云龙的心猛地揪紧——他指的是秀芹。 秀芹抱着丫头站在女人堆里,脸白得像纸。王满仓被两个土匪架着,咳得撕心裂肺,原本就蜡黄的脸此刻紫涨得吓人。 自打进了腊月,王满仓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下床都得人扶,今天若不是被土匪拖来,怕是连打谷场的边都挨不到。 “当家的……”秀芹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抱着丫头不肯动。 “聋了”云豹跳下台,一把揪住秀芹的胳膊就往外拽。丫头吓得哇哇大哭,抓着秀芹的衣襟不肯放,被云豹一脚踹开,“小崽子滚开!” “放开她!”王满仓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土匪扑过去,却被云豹反手一枪托砸在头上,顿时血就下来了,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他摸索着想去抓秀芹的衣角,却被土匪死死按住。 华南虎在台上看得直乐:“这娘们有股子劲,老子喜欢。”他跳下台,捏着秀芹的下巴左右看,“跟老子回山,当压寨夫人,比守着个病秧子强。” 秀芹猛地偏头,啐了他一脸唾沫:“狗土匪!我死也不去!” 华南虎抹了把脸,眼神瞬间变得狠戾:“给脸不要脸是吧”他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王满仓,“这病秧子是你男人” 王满仓咳着血,含糊不清地骂:“畜生……放开我媳妇……” “行啊,”华南虎突然笑了,从腰间拔出枪,指着王满仓的脑袋,“你让她跟我走,我就放了你。” 秀芹浑身发抖,看着地上淌血的王满仓,又看看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和吓得躲在人群后的小子,嘴唇咬得出血。 周围的村民都低着头,没人敢吭声,巡逻的土匪用枪托敲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王满仓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秀芹……别答应……” 华南虎的耐心显然到了头,他突然转向云豹:“二当家,给这病秧子松松筋骨。” 云豹狞笑着掏出匕首,一步步走向王满仓。 李云龙在草垛后浑身紧绷,手指扣在扳机上,只要他敢动秀芹…… “噗嗤——” 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扎破了。李云龙看见王满仓的身子猛地一挺,然后软软地塌下去,鲜血从他胸口汩汩地冒出来,很快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秀芹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插进丈夫胸口,又被拔出来,带起的血珠溅在她脸上。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渐渐不动的王满仓,瞳孔里的光一点点散了。 “当家的……”她喃喃地说,像是没睡醒。 华南虎踹了踹王满仓的尸体,见没反应,撇撇嘴:“晦气。”他转向秀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现在没人拦着了吧” 秀芹没躲,也没反抗,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眼睛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三当家金猫想把她往台上拖,她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不是哭,是像狼崽子似的嚎,听得人心头发麻。 “哭”华南虎不耐烦地皱眉,“再哭把你那俩小崽子也宰了!” 秀芹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转头看向人群里的孩子,眼神里突然燃起一点火星,又很快熄灭了。 她任由土匪把她往台边拖,脚步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地上的王满仓,像是想把他的样子刻进眼里。 李云龙在草垛后死死咬着牙,嘴里尝到血腥味。 他看见秀芹被推搡着站上土台,看见丫头扑向王满仓的尸体被土匪拉开,看见小子吓得缩在一个老妇人身后不敢露头。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脸上,疼得钻心,可他一动没动——他知道,现在出去,只能多一具尸体。 华南虎又在台上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威胁村民乖乖听话,他没听清。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秀芹,看着她像个木偶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胸前的红布小褂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那是去年秋天,他打了只狐狸,偷偷把皮卖了,换了块红布给她做的褂子。她说要留着过年穿,没想到…… “带走!”华南虎挥了挥手,土匪们开始驱赶男人们往村口走。哭喊声、咒骂声、孩子的啼哭声混在一起,被风卷着飘向灰蒙蒙的天。 李云龙看着土匪押着人渐渐走远,看着秀芹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看着打谷场上只剩下王满仓的尸体和散落的脚印,突然把猎枪往草垛上一磕,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眼睛在寒风里亮得吓人。 李老栓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云龙,别冲动……” 李云龙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父亲:“爹,肉你先收着。”那是他特意给王满仓留的半块排骨,说要炖了给他补身子。 现在,用不上了。 他转身往村外走,猎枪在手里攥得死紧。 雪又开始下了,不大,像盐粒子似的撒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化了。 黑风寨在十里外的黑风口,他知道路。去年秋天追一只野猪,李云龙在那附近待过三天三夜。 “爹,告诉秀芹家的娃,等着。”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会把他们娘带回来。” 李老栓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纸包。 排骨还是热的,大概是刚才揣在怀里捂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低得像是要压下来,这年,怕是过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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