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智勇博弈与倒计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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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接受‘净化’，或者……被净化。” 张猛——或者说，占据了他躯壳的那个东西——用毫无波动的机械音发出最后通牒。那双银白色的眼睛冰冷地锁定凌霜，皮肤下的金属线路微微发光，仿佛随时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平台上空，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仍在重复着【清理单元已激活。目标锁定。】 被机械臂逼到角落的赵静吓得屏住了呼吸，绝望地看着凌霜。 凌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越是危急，她反而越是冷静。大脑在肾上腺素和精神属性的双重加持下飞速运转。 钥匙是“最高权限密钥”，能暂停“时计囚牢”，甚至能开启张猛的容器。这说明这把钥匙的权限极高，很可能凌驾于这个“清理部门”基地的常规指令之上！ 而对方给出的选择是“接受净化”或“被净化”，而不是立刻格杀，也侧面印证了钥匙持有者的特殊性。它们似乎需要她的“配合”，或者忌惮着钥匙本身。 它们在试图执行某种程序，而钥匙，可能就是绕过或修改程序的关键！ 赌一把！ 凌霜没有选择退缩或回答，而是猛地向前一步，将插入基座锁孔的“叹息之钥”再次用力一拧！同时集中全部意念，对着钥匙怒吼（既是对机械，也是对可能存在的操控者）： “我持有最高权限！我命令：终止所有清理程序！解除武装！释放所有非自愿改造体！” 她在虚张声势，试图用权限和命令式的语气干扰对方的判断！ 钥匙在她手中微微发烫，顶端闪烁起微弱的白光。 【警告！检测到非常规指令输入！】 【权限等级验证中……】 【指令冲突……错误……】 基座上的文字疯狂闪烁，系统的电子音出现了罕见的卡顿和杂音。平台上那些停滞的机械臂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癫痫发作，在空中胡乱摆动，无法落下。能量栅栏明灭不定。 张猛那机械化的身体也猛地一顿，银白色的眼中数据流疯狂刷过，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人类的痛苦挣扎表情，仿佛内部有两个意识在激烈对抗！ “呃……啊……”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有效果！钥匙和她的指令确实能干扰这个系统！ 但显然，她的权限还不足以完全覆盖“清理部门”预设的指令。 【验证失败！指令来源存疑！】 【启动紧急协议：物理清除密钥持有者！强制回收密钥！】 电子音变得尖锐刺耳！所有机械臂突然停止了混乱摆动，再次精准地瞄准了凌霜！能量栅栏重新稳定，光芒甚至更加炽烈！张猛眼中的挣扎被强行压下，重新被冰冷的银白覆盖，他抬起手，手臂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黑洞洞的、能量开始汇聚的枪口！ 物理清除！它们要动真格的了！ “赵静！”凌霜在对方完成锁定前的最后一刹那大吼，“敲击压力表盘！用最大力气！敲乱节奏！” 她注意到，在刚才机械臂混乱时，赵静敲击表盘发出的无规律噪音似乎进一步加剧了系统的紊乱！或许这种纯粹的、无法预测的物理干扰，能对高度依赖程序和精准的机械系统产生奇效！ 赵静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对凌霜的指令产生了本能的信任。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抓起那块碎金属，对着身后巨大的压力表盘疯狂地、毫无章法地乱砸乱敲！ 哐！哐哐！哐哐哐！ 刺耳、尖锐、毫无规律的巨大噪音瞬间充斥整个平台！ 效果立竿见影！ 正在瞄准的机械臂再次出现明显的延迟和抖动！能量栅栏闪烁得如同迪厅灯球！张猛手臂汇聚的能量也明灭不定，无法稳定激发！甚至连那冰冷的电子音都带上了杂音： 【受到……未知……干扰……系统……稳定性……下降……】 就是现在！ 凌霜没有趁机逃跑，反而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她猛地扑向正在与体内指令对抗、动作僵硬的张猛！ 她不是要攻击他，而是目标直指他后颈——那里，在灵视视野中，有一个能量异常汇聚的点，很可能是控制或接收信号的关键接口！ “张猛！如果你还能听见！帮我！”她大喊着，希望能唤醒他一丝意识。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张猛后颈的瞬间，张猛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银白色的眼睛中再次爆发出强烈的挣扎，甚至短暂地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他居然真的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偏转了已经蓄能完毕的手臂枪口！ 咻！ 一道炽热的能量光束擦着凌霜的肩膀射过，将她身后一条机械臂轰成了废铁！ 与此同时，凌霜的手指也成功触碰到了他后颈那个微小的接口！她没有专业工具，但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那枚银质音叉——它能校准频率，或许也能干扰信号 她迅速掏出音叉，用尖端狠狠刺入那个接口！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弧爆裂声从接口处炸开！张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嚎叫，浑身剧烈抽搐，眼中的银白色光芒彻底混乱、熄灭，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 【警告！容器七号连接中断！】 【系统过载……错误……】 电子音变得语无伦次。整个平台的机械彻底陷入混乱！机械臂开始无差别地疯狂挥舞攻击，甚至互相撞击！能量栅栏忽明忽暗，频率极不稳定！ 凌霜也被音叉反馈的电弧击中，整条手臂发麻，但她强忍着，一把拉住昏迷倒地的张猛，奋力将他拖离机械臂的攻击范围。 “赵静！别停了！继续敲！”她朝着还在疯狂制造噪音的赵静喊道。 赵静已经敲得虎口崩裂流血，但听到喊声，依旧咬牙坚持，敲击得更加疯狂。 凌霜拖着沉重的张猛，艰难地躲闪着失控的机械臂，大脑飞速思考出路。钥匙还插在基座里，但系统已经混乱，无法再通过它下达有效指令。 她的目光扫过整个混乱的平台，最终定格在那些明灭不定的能量栅栏上。它们的能量来源……是上方！ 她抬头望去，在穹顶交错的管道和齿轮之间，隐约能看到几个散发着强光的能量节点，能量栅栏的光束正是从那里投射下来。 必须破坏那些节点！ 但她没有远程武器，也不可能爬上去。 等等……能量……频率…… 一个念头闪过！音叉能干扰张猛后颈的信号接口，那如果……用它来干扰能量栅栏的频率呢 能量栅栏现在本就极不稳定！ 她立刻对赵静喊道：“赵静！看着我敲击的地方！我敲哪里，你就用最大力气砸哪里！”她指着那些能量栅栏的光束投射点在地面上的模糊光斑。 赵静虽然不解，但立刻点头。 凌霜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运用“能量感应”的新技能，感知着能量栅栏那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频率。然后，她看准一个节奏点，将手中的音叉狠狠敲击在旁边的金属栏杆上！ “铛！”一声清脆的嗡鸣响起，带着特定的频率。 “就是现在！砸！”凌霜指向对应地面光斑的墙壁某处！ 赵静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碎金属狠狠砸向那个点！ “嘭！” 奇迹发生了！那处墙壁的金属板似乎恰好与能量节点产生共振，内部传来一声闷响！对应的一道能量栅栏剧烈闪烁了几下，竟然“啪”一声彻底消散了！ 有效！ “继续！”凌霜强忍喜悦，再次感知频率，敲击音叉，指出目标！ 赵静配合默契，奋力砸击！ “嘭！”又一道栅栏熄灭！ 她们如同配合默契的乐队，一个指挥，一个演奏，在混乱的机械风暴中，艰难地 dismantle 着这座囚笼！ 然而，系统的自我修复机制也在启动。【启动紧急冷却……排除物理干扰……】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平台上方开始喷出大量的白色低温雾气，试图降低温度，稳定机械结构，同时干扰凌霜的频率感知和赵静的敲击。雾气迅速弥漫，视野变得极差，刺骨的寒冷开始蔓延。 “凌霜姐！好冷！看不清了！”赵静的声音在雾气中发抖。 凌霜也感到行动变得迟缓，频率感知受到严重干扰。这样下去，她们会在成功前被冻僵或者被混乱的机械臂击中！ 必须更快！更冒险！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把仍插在基座上的“叹息之钥”。钥匙还在散发着微光，与混乱的系统保持着某种连接。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 她再次扑回基座，不顾机械臂的威胁，双手紧紧握住钥匙的柄。 她不再尝试下达具体指令，而是集中全部的精神、意志力，以及刚刚提升的精神属性和“灵魂低语”状态带来的微妙感知力，通过钥匙这个“接口”，向整个混乱的系统洪流般注入一个最简单、最纯粹、也是最危险的意念—— “停！！！！！！！” 这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强烈的、否定的、蕴含着愤怒、挣扎和求生欲的精神冲击！ 嗡——！！！ 钥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整个平台所有的机械——机械臂、能量栅栏、喷吐的冷气、闪烁的指示灯——在这一瞬间同时达到了某种共振的极限！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紧接着， 轰隆！！！！！！！ 基座内部传来一声巨大的、沉闷的爆炸声！所有的机械臂如同被抽掉骨头般软塌塌地垂落下来！剩余的能量栅栏瞬间全部熄灭！喷吐的冷气戛然而止！灯光彻底暗下，只有紧急备用红灯开始旋转闪烁，发出凄厉的警报！ 【核心……过载……严重……损毁……】 【主系统……宕机……进入……休眠……紧急……】 【警告……基地……完整性……受损……】 电子音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沉寂。 整个庞大的机械核心，仿佛终于死去了。 凌霜脱力地跪倒在地，双手被钥匙反馈的能量灼伤，传来剧痛，但她顾不上这些。成功了……她居然真的靠这种疯狂的方式，强行让这个可怕的机械心脏停跳了！ “凌霜姐！”赵静从雾气中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我们……我们做到了” 凌霜艰难地点点头，看向地上昏迷的张猛，又看向周围陷入死寂的机械。备用红灯的光芒旋转着，映照着一片狼藉，如同末日后的场景。 然而，还没等她们喘口气，新的变故发生。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穹顶开始掉落细小的金属碎屑和灰尘！ 【警告：核心停止运行……基地能源中断……生命维持系统失效……结构应力失衡……】 【预计完全崩塌时间：15分钟】 【重复：基地即将崩塌！】 冰冷的自动驾驶系统警报响起，不再是那个电子音，而是更底层的灾难预警。 这个庞大的机械造物，因为核心被强行停止，即将自我毁灭！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凌霜挣扎着站起来，检查张猛的情况。他还有呼吸脉搏，但昏迷不醒，后颈的接口一片焦黑。 她尝试将他背起来，但他体重惊人（体内恐怕有大量金属结构），根本背不动。 “帮他抬脚！”凌霜对赵静喊道。两人一前一后，艰难地抬起张猛，向着之前来的网格钢板通道挪动。 通道内部也在震动，不时有零件从上方掉落。她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凭借记忆和直觉，凌霜选择了一个方向，奋力前进。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终于，在穿过一条弥漫着焦糊味的狭窄管道后，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亮——不是机械造物内部的灯光，而是自然的、冰冷的星光 她们跌跌撞撞地冲出口，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破损的平台上。平台仿佛位于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属巨塔外侧，脚下是万丈深渊，冰冷的狂风呼啸吹拂，几乎让人站不稳。 夜空漆黑，没有月亮，只有无数陌生的、冷漠的星辰点缀其上。 而她们身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山岳般的金属结构体，此刻正不断从内部发生爆炸，火光闪烁，浓烟滚滚，庞大的外壳正在扭曲、断裂、崩落！这就是她们刚刚逃出来的“清理部门”基地！ 它正在走向毁灭。 平台边缘，停泊着一艘造型奇特、流线型、布满损伤的小型飞行器，舱门敞开，似乎刚刚紧急迫降在这里，甚至来不及完全停稳。 一个穿着熟悉白袍的身影正焦急地站在飞行器旁，看到她们出来，立刻挥手大喊： “快！这边！上船！” 是那个曾经在系统枢纽试图接触凌霜的“引导者”白袍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敌是友 凌霜瞬间警惕，但看着身后即将完全崩塌的基地，以及抬着的昏迷不醒的张猛，她们没有选择。 “快走！”她咬牙对赵静道，三人艰难地冲向那艘飞行器。 白袍人帮忙将张猛拖进船舱。凌霜和赵静紧随其后跳了上去。 舱门迅速关闭。飞行器引擎发出过载的轰鸣，猛地向前冲刺，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块从崩落基地飞来的巨大金属残骸，然后向着冰冷的、布满陌生星辰的夜空全力攀升。 透过舷窗，凌霜看到那座庞大的机械基地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终极爆炸中，彻底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溅射，缓缓坠向下方的无尽黑暗。 她们暂时安全了。 凌霜瘫坐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剧烈喘息，看着对面那个脱下兜帽、露出面容的白袍“引导者”——一个面容温和却带着疲惫和焦虑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清理部门’是什么你为什么帮我们”凌霜一连串问题抛出，手却悄悄握住了口袋里的钥匙和音叉。 白袍人看着她，眼神复杂，叹了口气：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是‘守夜人’的一员，你可以叫我‘导师’。” “‘清理部门’是系统内部的一个极端派系，他们认为所有‘异常’和‘不稳定因素’（包括某些试炼者）都必须被清除或‘净化’，以维持所谓的‘秩序’。你们被他们标记了。” “我帮你们，是因为你们手中的‘钥匙’，以及你们所展现的……‘可能性’。” “但是……” 他的话音未落，飞行器突然剧烈警报声大作！ 【警告！检测到超空间拦截信号！】 【信号标识：清理部门——处刑官级追击舰！】 【预计接触时间：3分钟！】 白袍“导师”脸色瞬间剧变：“该死！还是被锁定了！处刑官级……我们根本毫无胜算！” 他猛地冲到控制台前，双手飞快操作，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听着！我会尝试进行最后一次短距离随机跃迁！但飞船受损严重，跃迁坐标极不稳定，我们很可能会被抛到未知的危险时空缝隙里！甚至可能解体！” 他指向船舱后方一个冒着电火花的圆形平台：“那是紧急逃生传送阵，能量只够最后启动一次，但目的地也是随机的！你们必须立刻选择：是跟我一起赌跃迁，还是用那个传送阵离开” 又一个生死抉择！ 跟白袍人走，可能面对更强大的追兵和未知跃迁风险。 使用随机传送阵，可能被抛到更危险的副本甚至时空乱流。 凌霜看向昏迷的张猛，又看向惊恐的赵静，最后看向舷窗外——遥远的星空中，一个狰狞的、如同金属十字架般的舰影正在迅速放大，冰冷的炮口开始凝聚骇人的能量光芒！ 处刑官级追击舰，来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