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戏精的诞生与“老实人”的完美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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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对铁书墨那份“丧心病狂”的物资清单的反应，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激烈。据说宋文哲在看到清单的瞬间，差点把最喜欢的紫砂茶杯给捏碎了。基地内部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强硬派主张立刻对“外滩壹号”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势力进行“清理”，以儆效尤；但宋文哲和陈静博士等人据理力争，认为铁书墨此人及其掌控的力量仍有巨大利用价值，尤其是那个林招娣和她可能掌握的科研资料，冒然动武得不偿失，且可能打草惊蛇，影响对b-7区的勘探计划。 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和无数次的信使往来，基地方面最终做出了妥协——一个打了对折再对折的妥协。他们同意提供部分物资，但种类和数量都大幅缩水，并且附加了一个铁书墨意料之中的条件：派遣一名“技术顾问”常驻“外滩壹号”，美其名曰“协助工作，加深了解”，实则就是安插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五套‘雪狼-i型’作战服（比ii型差一个档次），一个月分量的高能营养棒（数量减半），两支脉冲震荡枪（配弹只有两百发），两台基础热能探测器……科研设备只给一台老掉牙的便携式能量分析仪……”铁书墨拿着最终的协议副本，撇着嘴，一脸“亏大了”的表情，“这帮铁公鸡，拔根毛比杀了他们还难！” 林招娣看着清单，倒是比较平静：“能拿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脉冲枪和热能探测器对我们目前的探索有帮助。那个技术顾问……你打算怎么应对” “应对”铁书墨脸上瞬间阴转晴，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傻气的腼腆笑容，“当然是热烈欢迎，紧密配合啊！人家是专家，是上级派来指导我们工作的，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不得好好学着点” 戏精之魂在他体内熊熊燃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演一出“老实巴交幸存者首领与纯真技术宅顾问”的温馨戏码了。 几天后，基地派遣的“技术顾问”如期而至。当阿猫将人带到铁书墨面前时，铁书墨稍微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会来个气场强大的特工或者古板严肃的老学究，没想到来的竟是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戴着黑框眼镜、身材瘦削、气质有些内向甚至木讷的年轻男人。他背着一个几乎比他本人还大的、塞满了各种仪器工具的登山包，见到铁书墨时，明显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您……您好，铁先生。我……我是基地科研三部的外勤助理研究员，李……李默。奉命前来协助……协助贵方的勘探和数据记录工作。”他双手有些颤抖地递上自己的证件和基地的正式任命函。 铁书墨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春日暖阳（伪装），他热情地一把握住李默的手，用力摇晃，力道之大让李默龇牙咧嘴又不敢抽回来。 “哎呀！李研究员！可把您给盼来了！欢迎！热烈欢迎！”铁书墨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毫不作伪的“喜悦”，“我们这儿就缺您这样的高技术人才！您这一来，简直是给我们这黑暗的末世带来了指路的明灯啊！” 他这一顶高帽子戴过去，李默的脸瞬间就红了，连耳朵根都泛着粉色，更加手足无措了：“铁……铁先生您太……太客气了！我……我就是个普通研究员，当不起，当不起……” “当得起！绝对当得起！”铁书墨拍着李默（不算厚实）的肩膀，语气那叫一个真诚，“您是文化人！是科学家！我们这帮大老粗，以后可全靠您指点迷津了！阿猫！快！帮李研究员把行李拿到他的房间去！就我隔壁那间，之前放杂物的，好好收拾出来，给李研究员住！必须是最好的待遇！” 他转头又对李默“推心置腹”：“李研究员，你别看我们这儿条件简陋，比不了你们基地。但我们人心齐！大家都是一条心，就想在这操蛋的末世里活下去！以后啊，勘探那鬼地方，您就放心指挥！我们别的没有，就是有膀子力气！您指东，我们绝不往西！您说抓狗，我们绝不撵鸡！” 他把自己和手下完美塑造成了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基地充满敬畏（）、对专家唯命是从的“老实巴交”的幸存者形象。那憨厚的笑容，那朴实的语言，那“清澈中带着点愚蠢”的眼神，简直毫无破绽！ 李默看着铁书墨那“真挚”无比的表情，听着他那“朴实无华”的话语，原本心中那点因为基地内部警告而产生的警惕和隔阂，瞬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信任、被需要的感动，甚至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他觉得，这个铁书墨首领，跟宋主任他们描述的那个“奸猾狡诈、难以控制”的形象完全不符嘛！这明明就是个直率、热情、有点可爱甚至傻乎乎的基层头领啊！ 中二之魂在铁书墨心中呐喊：“完美！演技爆表！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接下来的日子，铁书墨将“笑面虎”和“老六”的风格贯彻到了极致。他对李默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李默要记录平台环境数据，他立刻让苏晓把最“干净”的记录本送来；李默想要了解周边地形，他亲自陪着李默在平台边缘指指点点，把那些他早就摸清的地标建筑介绍得详详细细（当然，关于隐秘通道和资源点只字不提）；李默的仪器需要充电，他“大方”地允许李默使用他们“宝贵”的备用电源（接的是小世界能源的边角料，伪装成发电机供电）。 他甚至“主动”向李默“汇报工作”。 “李研究员，这是今天狩猎队带回来的变异鼠组织样本，您看看有没有研究价值” “李研究员，这是我们根据您的要求，记录的冰层厚度变化数据，您过目” “李研究员，您看那边，好像有只大鸟飞过去了！是不是变异了要不要记录下来” 他提供的，全都是真实但无关痛痒的信息，既展现了“积极配合”的态度，又完美隐藏了核心秘密。每当李默试图将话题引向淡蓝色冰域的核心，或者旁敲侧击询问林招娣的研究进展时，铁书墨就会立刻化身成为专家安全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哎呀！李研究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他一脸惊恐地拦住想要靠近蓝色冰域边缘的李默，“那地方邪门得很！上次我手下最强壮的兄弟，就是稍微靠近了点，回来就病了好几天，说是骨头缝里都冒寒气！您这细皮嫩肉的，又是基地的宝贝疙瘩，万一出点啥事，我……我铁书墨万死难辞其咎啊！宋主任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表情夸张，语气恳切，仿佛李默再往前一步就要天塌地陷。 “林董啊她还在整理那些瓶瓶罐罐的资料呢，都是些女人家的东西，什么护肤品配方之类的，没啥意思。等整理出点头绪，肯定第一时间向您和基地汇报！” 他打着哈哈，把林招娣的研究定性为“化妆品研发”，成功降低了李默的期待值和探查欲。 与此同时，铁书墨不忘持续“诉苦”。 “李研究员，您看兄弟们这防寒服，还是破破烂烂的，出去巡逻一趟，回来都快冻成冰棍了……” “这脉冲枪好是好，就是子弹太少了，打两只变异鼠就得省着用……” “唉，要是能有多几台探测器，或者有架无人机在天上看着，兄弟们出去也安心点不是” 他每次“诉苦”都恰到好处，都是在李默因为他的“配合”而心生好感的时候，语气可怜巴巴，眼神充满期待，让李默这个技术宅心生怜悯，觉得“外滩壹号”的兄弟们确实不容易，铁首领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几次下来，李默不仅没能接触到任何核心情报，反而被铁书墨忽悠得晕头转向，对“外滩壹号”和铁书墨本人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他甚至在自己发回基地的例行报告里，用了不少篇幅描述“外滩壹号”生存之艰难，铁书墨首领之“朴实诚恳”与“勇于任事”，并隐晦地建议基地方面是否可以考虑增加一些实质性的物资援助，以安抚这个“重要的外围合作势力”。 铁书墨躲在顶层，通过监控看着李默每天兢兢业业地在平台边缘记录着那些他早就知道的数据，或者对着那台老旧的能量分析仪皱眉思索的样子，乐得直拍大腿，差点把正在喝的手磨蓝山咖啡给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