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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哥太厉害了!虎子兴奋地比划着,那几个东厂的走狗,被你打得屁滚尿流! 他眼巴巴地望着周平,能不能教教我 周平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案子结了,我推荐你去县衙当差。 真的虎子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我...我不识字... 我教你。江临水拍拍胸脯,咱们先办正事,你去统计丢失的孩子,我去找画师。 四人分头行动。 鸡毛道士亦步亦趋地跟着周平,头顶的三根鸡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咱们现在去哪儿 周平指了指街角的茶楼:先喝口茶。 茶楼角落里,周平慢条斯理地斟着茶。 鸡毛道士急得直搓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周平将茶盏推到他面前:不喝口水,怎么有力气查案 我看你压根没把案子放心上!鸡毛道士气得鸡毛乱颤,指望你救我,真是瞎了眼! 周平轻啜一口茶:你说,这些人为何专挑孩童下手 鸡毛道士掰着手指细数:往好了说,卖去当童养媳、家奴,或者... 他压低声音,青楼妓馆。往坏了说,断手断脚当乞丐,更有甚者...他做了个下咽的动作。 周平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茶汤映出他紧蹙的眉头——无论哪个朝代,弱者的命运总是如此相似。 若是贩卖人口,周平放下茶盏,嫌犯早该远走高飞。但京城宵禁森严,金吾卫、锦衣卫日夜巡查,他们却敢顶风作案... 他指尖轻叩桌面:杀人手法又如此利落,必是权贵指使。 鸡毛道士恍然大悟:越是位高权重,越怕死!定是拿去...…那接下来咱们怎么查 “先查牙人……” 周大哥!江临水的惊呼打断二人。 只见她架着鼻青脸肿的虎子踉跄而来。 周平和鸡毛道士赶紧迎了出去。 “怎么回事”周平问道。 东厂的人抢走了所有画像!江临水愤愤不平。 虎子吐出口血沫:他们...他们还说再敢查案,就... 周平扶虎子坐下,对江临水道:先带他去包扎。 “咱们干什么”鸡毛道士问道。 去东厂。周平眼中寒光乍现。 八大楼胡同,东厂、西厂、镇抚司三大衙门比邻而立。 周平虽为镇抚司暗卫,却也是头一回来到东厂门前。 东厂大门洞开,门前竟无一人把守。 两尊石狻猊蹲踞两侧,兽目圆睁,在暮色中泛着幽幽青光。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更添几分诡异。 一只黑猫从门内窜出,见到生人也不怕,蹲坐在台阶上舔着爪子,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二人。 鸡毛道士腿肚子直打颤:听、听说东厂地牢里养着食人鱼,专啃犯人脚趾头...还有那十八连环锁,能把人骨头一节节...…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周平轻笑:要回你自己回,不过..….他故意压低声音,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别说了!鸡毛道士一把抱住周平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我、我跟你进去! 两人拉扯间已迈过门槛。 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校场一马平川,青砖地面光可鉴人,四周高墙耸立,墙上密密麻麻布满箭孔。 远处几座黑漆漆的楼阁如巨兽蹲伏,檐下悬挂的铁链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鸡毛道士声音发飘。 周平眯起眼睛:那不是有个扫地的 百步开外,一个佝偻身影正慢吞吞地挥着扫帚。 诡异的是,那扫帚划过地面竟不发出半点声响,而老者每扫一下,就诡异地向前平移数丈。 鸡毛道士揉揉眼睛:这、这么大地方他一个人... 东厂扫地的,周平轻声道,说不定比锦衣卫指挥使还能打。 话音未落,那老者已无声无息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浑浊发白,左眼却亮得吓人:你们找谁 鸡毛道士舌头打结:我……我们走错门了。” 扫地的老头瞅了一眼:“哦,那你们快走吧,这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周平拱手: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老头拖着老树皮般的嗓子。 “沈炼。” 老者的扫帚突然一顿。 地上落叶无风自起,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涡。 找沈阎王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老头子心善,劝你们赶紧走。 说完转身继续扫地,可那扫帚尖划过青砖时,竟在石板上留下道道白痕。 周平好像没看见一样二话不说,迈步就往前走。 鸡毛道士在后面死命拽他袖子:祖宗诶!别过去哎! 周平任由鸡毛道士拽着,继续往前走。 这时,扫帚突然横空一拦,青竹竿不偏不倚抵在周平喉前三寸。 老者浑浊的右眼泛起诡异的光:不要命了 周平嘴角微扬。 老者左手在扫帚柄上一拧,竹节作响:东厂的门,活人进,死人出。 巧了,周平指尖轻抚腰间佩刀,我天生不信邪,今天还真想见识见识。 霎时间,老者佝偻的身形骤然挺直。 校场上狂风骤起,满地落叶盘旋成龙卷,将他枯瘦的身影衬得如神似魔。 鸡毛道士一嗓子窜到柱子后:周平!咱、咱回去吧!这是个老妖怪…… 话音未落,老者已化作一道残影袭来。 那扫帚当头劈下,竟带起风雷之声!鸡毛道士跪地,捂着眼睛大喊:都是周平逼我的!好汉饶命啊! 一声闷响过后,万籁俱寂。 鸡毛道士抖如筛糠:完了完了...周平啊...让你别逞能...这下被人打死了吧。 忽然,有人拍了拍鸡毛道士的肩膀,他顿时磕头如捣蒜:爷爷饶命!别杀我啊,反正周平已经被你杀了,要怪你就怪他,我给您立长生牌位...… 再不起来,我可自己进去了。周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鸡毛道士战战兢兢抬头,只见那老者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扫帚断成两截。 周平甩着手腕:就是个装神弄鬼的,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鸡毛道士一骨碌爬起来,冲过去对着老者屁股就是两脚:让你吓唬道爷!没本事就别出来混。 鸡毛道士刚嘚瑟完,突然见那扫地的老者手指动了动。 他吓得一个后跳,却见老者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穿云箭,用尽最后力气拉响引线—— 嗖——啪! 一道红光划破天空,尖锐的哨音响彻东厂。 刹那间,原本空荡荡的校场骤然沸腾起来。 虽是白昼,却莫名让人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东厂厂卫们从各处暗门中整齐列队而出,清一色的玄色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竟连一丝多余的杂音都没有。 最前排的番子手持绣春刀,刀身在正午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 第二排的弩手半蹲着身子,弩箭上的铁簇反射着点点冷光。 第三排的铁甲武士缓步推进,沉重的铠甲随着步伐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诡异的是,如此大队人马行进,却连半点脚步声的回响都没有。 整个校场安静得可怕,只有铠甲和兵刃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响。 阳光照在这些厂卫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映不出一丝生气,活像一群行走的傀儡。 鸡毛道士的腿肚子直打颤,他惊恐地发现,这些厂卫连呼吸的节奏都完全一致。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影子在正午阳光下几乎淡不可见,仿佛这群人根本就不该存在于光天化日之下。 远处阁楼上,一面黑色令旗无声地挥动。 所有厂卫突然同时停步,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上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场中央的两人,目光冰冷得仿佛能冻结阳光。 扫地的老者气若游丝,却还强撑着念台词:一支穿...穿云箭...千军万... 字还没出口,周平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老者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