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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我怕再在“晓风残月”遇到麦脉，所以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去那里，而且最近的工作也比较忙，偶尔还会加班，搞得我精神很累。自考成绩出来了，之前那些犹豫的代理们看到我们在朋友圈里展示的考试通过情况，纷纷来询问，每天光要应付这些事情就要花费很长时间。不过好在代理们对这个项目产生了认可的态度，开始大力招生，我看他们的招生口径很大，提醒他们悠着点。 这个礼拜我们部门的三个人都没闲着，几乎把精力全都投放到了这上面，偶尔还有跑跑周边的已经合作的代理。天津的老张又约我去他那儿，这一次我实在腾不出时间，便直接拒绝了他，让他有单就报。 李讴歌也偷偷向我抱怨，说虽然这个项目开门红很鼓舞人，可是之后繁杂的事情让他不堪重负，每天与代理们周旋，很劳心。我说我也一样，不过看在最后提成的份上，还是努力微笑吧。李讴歌说，谁还不是为了钱呢 我把工作上的苦水倒给了郗新宇。她说，要不然那咱们换换，你来花店忙几天，我去你那上班。我想了想，说，算了吧，你那的操心事儿更多。 周四临下班的时候，有个外地的代理给我发了三十多人的资料，耽误了我正常下班。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儿，还是先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再走吧。到了下班点，同事们纷纷离开办公室，李讴歌问我怎么还不走，我抱怨了两句，说搞完手头上的工作再走。方贝贝收拾得比较慢，她见我还坐在电脑前，便询问用不用帮忙。办公室里没人了，我说话可以不用藏着掖着。我让她去和萌萌约会吧。她说萌萌今天上夜班，晚上没有约会。我说这些资料还是自己一个人弄吧，两个人一起搞的话，容易乱。方贝贝说，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家，在这儿陪你聊聊天吧。 方贝贝坐到了李讴歌的位置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和我闲聊。她说最近郗新宇没再过问她和萌萌的事情。我说当然了，她的心思全在花店和我的身上了。方贝贝说，听说五一的时候你们俩出去玩了，还过了一夜。我没否认。方贝贝八卦心起，扬着眉毛问，你们睡在一起了我看向她，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打听这些事情呀方贝贝说，这有什么的呀，你们都这么大了，发生点什么不新鲜吧。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跟我捣乱了。 方贝贝坏笑着离开了我的身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与我道别后离开了办公室。安静下来后，我开始逐一核对资料信息和报名数据，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还亮着。 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只有销售部门的同事还在拼命打着电话。自从俞筱楠离开我家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家里做过一顿饭，每次都是下班之后在外面小饭馆将就。我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清真馆子点了一碗拉面、几个肉串和一瓶啤酒（今天没开车）。 吃完饭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还没有全黑，西方依然有依稀的余晖。我点了一支烟，沿着街边缓步前行。暮春到初夏的过渡期的傍晚是最舒服的，不冷不热，拂面的微风很清爽。 我给郗新宇打了个电话，她正在吃饭。我说我刚刚加班出来，准备回家了。郗新宇向我显摆说这两天网上也有订单的，都是市内的，虽然不多，可算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夸张地赞赏一番，郗新宇说我太假了。我们又开了几句玩笑，便挂了电话。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俞筱楠居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赶紧点开，却有些失望，她只是和我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询问上次去湖北考试的那些学生，之后是否还需要参加别的考试，再有新学生的资料怎么给我等等。我逐一回复了。她客套地说了声谢谢。我说咱们是朋友啊，不用说谢谢，这还是你对我说的呢。俞筱楠说，刚刚聊的又不是私人的事情，现在又是下班时间，我打扰到你，说声谢谢还是应该的。我说，那咱们聊点私人的事情吧，你这俩礼拜怎么样，和新室友相处得还行吗俞筱楠说，几乎没和其他人说过话，回去之后就躲进屋里，做饭时间也是错开的。我说，还是在我这里随便一些吧。俞筱楠说，你那里挺好的，多少还是有家的感觉。 我看到这话，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认可。可一想到让她离开我家，又觉得很心酸，仿佛做了一件很罪恶的事情。 我点开她的头像。在幽静的咖啡屋里，明亮的窗户前，一个妙龄女人微微侧着身，单手托着下巴，近镜处的头发挽在耳后，远镜处的头发自然下垂，脸颊的棱角犹如黄金分割曲线一般完美，眼角的惬意，嘴角的轻松，鼻尖的悠然。这张照片是我在咸宁的某条街角的咖啡店里拍的。想到那个悠闲的午后，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和她在那个小咖啡馆里心无旁骛地坐一会儿了。我已然想不起那家咖啡馆的名字了。 我不知道应该再给俞筱楠回些什么，似乎无论说什么都会让我更加伤感，难道以后我们之间沟通的只有工作了吗 出了地铁，我又点了一支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涉及到俞筱楠的事情，都会让我觉得伤感。我并不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却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走进院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边太阳能灯的光线很弱，导致我临近单元门口的时候才注意到那辆京a牌照的踏板摩托和上面坐着背着吉他的麦脉。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她看到我后，抱怨道，“刚才上楼敲了一次门，没人，可是你的车在家呢，我以为你躲着不见我呢，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吧”我说，“你干嘛来了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当然有正事儿啦。”她拉住我的胳膊就要往楼道里走。 我警惕起来：“什么正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你别拉我。”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摩托车：“我的车放在这里丢不了吧” “你还要上楼” “那当然啦，我总不能在这儿给你唱歌儿听吧” “唱什么歌儿” “我写好啦，《拂晓的风》呀。”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跟我说着玩儿呢。” “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要做到。” “我又没让你答应我。” “我心里答应你了……别磨蹭了，赶紧带我上去吧……车停这儿到底行不行啊” “这楼里住着好多警察，没有小偷敢来这儿偷东西。” “那我就放心啦。”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院里的停车位，没有红色的mini cooper。麦脉拎着头盔、背着吉他跟在我的后面，与我一起爬上了楼。我把她请进家后，说：“唱完歌就赶紧走，我可不留你。” “怎么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吗” 我无奈地找出一次性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几上，说：“快喝快唱。” “你真冷漠。”她端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 “冷漠就冷漠吧，”我说，“我真不知道把你带上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当然不是错误了，你会得到一首非常满意的歌曲的。”她自信满满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