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卦辞月：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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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言没有对他的分享做出任何评价，也没有对武神凌的行为发表看法，只是重新转回身，望向那片虚无，留下一个冷硬却似乎不再那么令人恐惧的背影。 但卦辞月站在原地，摸着似乎还有点发烫的耳朵，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一样，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像……把这个“趣事”分享给寂言，感觉……还不赖 这个认知，让他对这座冰冷宫殿和这个冷漠男人的排斥感，在不经意间，又淡化了一分。 卦辞月还沉浸在方才寂言那转瞬即逝的、几乎不存在的笑意带来的奇异感觉中，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看着寂言重新背过去的、挺拔却孤寂的背影，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大胆地冒了出来。 这念头来得如此突兀，甚至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探般的撒娇意味。 他往前蹭了一小步，距离寂言更近了些，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凛冽如同寒冰与星辰尘埃的气息。 他仰起头，紫眸眨了眨，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这空旷的寝殿里响起： “老师……我每天跟着武神凌他们出去，要在外面待好久呢。”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那双漂亮的紫眸直直地望向寂言的侧脸，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你……你就没有一点想我吗” 问完，他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太过……直白和大胆了脸颊微微泛热，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补充了一句，试图让自己的问题显得更“合理”一些： “你不是说……我很重要吗” 话音落下，寝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远处壁灯里金黄色火焰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卦辞月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的声音，他紧张地等待着寂言的回应，或者说，是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无法预料的反应。 是觉得他僭越是无视还是…… 寂言的身影几不可察地僵滞了一瞬。 那背对着卦辞月的、线条冷硬的肩背，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绷紧。他并未立刻转身，也并未回答。那沉默持续得让卦辞月几乎要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的发问。 就在卦辞月快要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准备打个哈哈把话圆过去的时候，寂言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固有的、属于绝对强者的沉稳与压迫感。淡紫色的眼眸低垂，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牢牢地锁住了卦辞月那张带着紧张、期待和些许不安的脸。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也不再是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微弱笑意，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专注、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的审视。 卦辞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寂言没有回答“想”或者“不想”。 他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 仅仅是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那庞大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让卦辞月呼吸一窒。 寂言抬起手，骨节分明、带着冰冷力量感的手指，并未触碰卦辞月，而是轻轻拂过他颊边一缕散落的、金粉色的发丝。那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他的指尖带着寒意，掠过卦辞月微热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然后，他俯下身，那张俊美到近乎失真的脸在卦辞月眼前放大，淡紫色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卦辞月看不懂的、复杂而幽暗的情绪。 “重要，”寂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喑哑，仿佛带着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滚烫的暗流，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卦辞月的心尖上，“所以，你在这里。” 他的气息冰冷，拂在卦辞月的脸上，带着一种致命的侵略性。 “无需想，”他继续说着，那目光如同最坚固的锁链，缠绕上卦辞月的灵魂，“因为你，终将回到我身边。” 他的话语里没有思念的缠绵，却带着一种比思念更加偏执、更加绝对的掌控与笃定。仿佛卦辞月的重要性，不在于分离时的惦念，而在于那注定无法挣脱的归属。 卦辞月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听着他那霸道得不讲道理的话语，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恐惧依旧存在，但在这恐惧之下，似乎还有一种更加陌生的、悸动般的战栗，顺着脊背悄然蔓延。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寂言直起身，收回了手，仿佛刚才那极具压迫感的靠近从未发生。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冷漠然的样子，只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然点燃，幽暗地燃烧着。 “去吧。”他淡淡地说，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却让卦辞月心潮澎湃的对话。 卦辞月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晕乎乎地转身离开了寝殿。直到走到外面的长廊，被那冰冷的空气一激，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捂住依旧狂跳不止的胸口。 寂言没有说想他。 但是……他那反应，那话语，那眼神…… 卦辞月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里那张逼近的、俊美而充满侵略性的脸，以及那句“终将回到吾身边”的宣告。 脸颊和耳廓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指尖拂过的触感。 这……这算什么回答嘛！ 卦辞月心里乱糟糟的，又是懊恼，又是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悸动。 他好像……问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问题。 从寂言那里带着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心事逃出来后，卦辞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晃荡了许久，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寂言那逼近的脸庞、低沉的话语和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淡紫色眼眸。 心跳一直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鬼使神差地，他溜达到了薇夫人的薇花府。 薇夫人见他主动来访，自然是喜出望外，拉着他就是一通嘘寒问暖，然后不由分说地开始摆弄他的头发和衣服。 卦辞月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太多抗拒，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任由薇夫人将他那身月白长袍换下，穿上了一套新做的寝衣。 这寝衣的料子是一种极其柔软光滑的、泛着淡淡月华光泽的银白色丝绸，款式宽松舒适，衣襟和袖口用极细的金线绣着细小的、如同星芒闪烁的纹路，既不失少年的清爽，又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矜贵与绮丽，将他本就精致的容貌衬托得愈发夺目。 “瞧瞧，我们小曦神穿这身多好看！” 薇夫人满意地打量着自家的“作品”，眼中满是欣赏，“这料子可是姐姐我用月华蚕丝混了星辉织就的，穿着睡觉又舒服又养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