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次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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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3985年前 梅洛天庭 天基运算群外围平台 距离上次关于神圣左翼的争论并未过去太久，凯莎与鹤熙再次立于这片能够俯瞰天使之城万千气象的平台上。只是这一次，气氛比之前更加凝滞，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冰晶。 凯莎的神情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已经做出决断后不容更改的威严。鹤熙则站在她的对面，银色的眼眸中不再是探讨，而是近乎执拗的坚持。 “左翼之位，你属意彦，我保留意见，但尊重你作为诸神之王的最终决定。”鹤熙开门见山，声音清冷，“但右翼之位，自卸任后，一直空悬。凯莎，我认为这个位置，理应属于天使铃。” 凯莎的目光掠过脚下辉煌的城池，语气平淡却带着深意：“鹤熙，你我都清楚，神圣双翼，不仅仅是职位，更是象征。左翼为锋，右翼为盾。左翼主征伐，右翼主守望与传承。彦的锐气，适合为锋。而铃…” “而铃的坚韧、她的守护意志、她对军团传承的重视，正是右翼最需要的品质！”鹤熙打断道，语气带着罕见的急切。 “她率领圣血军团万年，多少次在绝境中守住防线她对自己学生的培养，对军团战士的维护，难道不正是‘守望’与‘传承’的体现凯莎，你不能因为她力量强大、思维独立，就否定她同样具备守护者的内核！” 凯莎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眼眸直视鹤熙，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鹤熙，你告诉我，推荐铃为右翼，究竟是因为她真的最适合这个位置，还是因为你，作为她的老师，看到了她心中那愈发难以填平的沟壑，试图用一个足够崇高的职位来‘安抚’或者说‘束缚’住她” 鹤熙的瞳孔微微一缩，凯莎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切中了她内心深处一丝不愿承认的考量。她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换了一个角度： “就算有这部分原因，难道这不也正是为了天使文明的稳定吗将一个可能的不稳定因素，纳入核心体系，给予她应有的荣耀和责任，让她与文明的整体利益绑定得更深，这难道不是一种更高明的驾驭之道让她居于核心，总比让她永远游离在边缘，独自酝酿那些我们无法完全掌控的计划要更安全！” “安全”凯莎微微挑眉，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冽，“将一个对正义秩序根本理念存有疑虑、并且拥有足以颠覆秩序力量的人，放在神圣右翼这个象征着秩序传承的位置上，你告诉我这是‘安全’鹤熙，这无异于将一颗不确定何时会引爆的虚空炸弹，放在我们最核心的引擎室！” “她的疑虑，正是源于她对天使文明最深沉的担忧和另一种形式的忠诚！”鹤熙据理力争，“她看到了我们秩序中可能存在的脆弱性，她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加固它！是，她的方式或许偏激，或许不为你所容，但她的目的，万年来从未改变——为了天使文明的存续与强大！这份初衷，难道不足以赢得一份信任，赢得一个能够让她名正言顺参与核心决策的位置吗” “信任需要建立在共同的基石之上。”凯莎的声音斩钉截铁，“而我对铃的信任，仅限于她的战斗力和对军团的管理能力。至于她对秩序的理解和她的终极目的…” 凯莎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鹤熙，你敢说，你完全了解她现在所有的研究，完全洞悉她每一个决策背后所有的盘算吗尤其是在科米尔之战，她展现出的那种…超越天使科技树的力量之后” 鹤熙再次语塞。这正是她最大的软肋，作为老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完全看透那个她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 凯莎趁势继续说道，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沉重的力量：“神圣右翼，需要的不仅是力量和守护意志，更需要一颗与现有秩序完全共鸣、毫无杂质的‘心’。它将是未来辅佐神圣左翼，稳定文明根基的关键。这个人，必须绝对可靠，绝对稳定。铃…她是一柄绝世神兵，但她不适合作为支撑神殿的梁柱。至少，现在不适合。” “那你打算让右翼之位继续空悬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更‘合适’、更‘稳定’的人选”鹤熙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右翼之位，关乎重大，宁缺毋滥。”凯莎坦然道，“在找到那个真正合适的人选之前，空悬，也好过一个错误的选择。至于铃…她依然是圣血军团的统帅，她依然拥有她的荣耀和权限。她可以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利刃，最坚固的盾牌，但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成为握刀的手本身。” 平台的边缘，微风卷起鹤熙银色的发丝，她看着凯莎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了。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忧虑笼罩了她。 她最终缓缓转过身，望向圣血军团驻地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落寞：“凯莎，你在用你的标准塑造未来，希望你的光芒，足以照亮所有你看不到的阴影，也希望你选择的‘纯粹’，足以应对未来所有的‘复杂’。” “我只希望，未来某一天，你不会为今天将铃排除在核心决策圈之外的决定…感到后悔。” 说完，鹤熙不再停留，身影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平台之上。 凯莎独自屹立，望着鹤熙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繁荣祥和的天使之城，久久不语。她知道鹤熙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将铃提升至神圣右翼，带来的潜在风险，远大于可能获得的收益。 只是，在她内心最深处，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也在低语：将如此强大的力量和精神，始终置于核心秩序的边缘，难道…就不是一种风险吗 这个疑问，她没有答案，只能交由时间去验证。天使文明的权杖，在神圣凯莎的手中，依旧指向她所认定的，那充满光明的未来。而那潜藏在光芒之下的暗流，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汹涌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