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尘封的本能，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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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签订，拿到定金的瞬间，叶锋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眼中最后一丝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冷静与锋利。 王淑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柄出鞘的利剑，那股无形的锋芒，让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王阿姨，从现在起，忘了我的存在。”叶锋将一份手写的协议递给她，“没有我的消息，不要主动联系我。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命令般的口吻。 王淑芬重重地点了点头，拿着那份只写着“境外安保咨询”的协议，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门关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叶锋看着桌上那五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钞票，眼神里没有一丝贪婪和兴奋。 这五万块，不是他重获新生的资本。 这是……军费。 是他即将开始的那场一个人的战争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没有去银行，而是找了城中村里几家不同的金店和当铺，用一种略高于市价的价格，分批将这五万现金，兑换成了更便于携带和交易的硬通货——金条。 这是反侦察的基本常识。大额的现金流动，无论是在境内还是境外，都容易留下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大吃一顿，也不是去给自己换一身像样的行头。 他回到了出租屋，打开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一个他退役后再也未曾碰过的、界面极其简陋的加密网站。 这是一个全球户外极限运动和军品爱好者的“暗网”论坛。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几乎所有你在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 叶锋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那双曾被生活折磨得有些黯淡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犀牛-7型军规级多功能匕首，山猫定制版，带破甲锥和割绳器，两千八。” “黑蜂-3微型无人侦察机，续航四十分钟，带红外夜视功能，一万二。” “‘壁虎’战术手套，高强度凯夫拉材质，关节处带碳纤维护板，一千五。” “高强度伞绳，五十米，承重三百公斤，八百。” …… 他的每一次点击，都精准无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购买的每一件装备，都完美地契合了“单人敌后渗透”这一核心作战思路，将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短短半个小时，三万块钱，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剩下的两万，他留作备用金。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电脑，拔出了一张藏在电脑电池仓里的、不记名的上网卡，随手掰成两段，扔进了下水道。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冷静，高效，专业。 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这些尘封在他血液里的本能，一旦被唤醒，就再也无法抑制。 接下来，是身体。 退役后的颓废生活，让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了轻微的下滑。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无关紧要。 但对于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而言，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机能下降，都可能是致命的。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重回巅峰！ 第二天。 凌晨四点。 当整个榕城还在沉睡时，叶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楼下的街道上。 他开始跑步。 不是健身房里那种悠闲的慢跑，而是标准的武装越野跑姿。 步频稳定，呼吸深沉，每一步的距离，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 从城中村，跑到滨江公园，再跑回来，全程十公里。 他只用了三十分钟。 回到出租屋，汗水刚刚浸湿背心，他便开始了第二项训练。 俯卧撑。 标准的军用俯卧撑，胸口必须触碰到地面，身体保持一条直线。 一组五十个。 他连续做了十组。 整整五百个！ 中间没有任何休息。 当他从地上站起来时，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的额头淌下。但他只是平静地擦了擦汗，又开始了下一项。 引体向上。 仰卧起坐。 深蹲。 …… 一整套“暗箭”部队最基础的体能训练流程，被他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一遍。 等他全部做完，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周围的邻居们，陆陆续-续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们只是偶尔会奇怪地看一眼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这小叶，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天天这么不要命地练。” “谁知道呢，年轻人嘛，估计是失恋了吧。” “别说，他这身材，还真不赖……” 叶锋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 除了体能，还有格斗技巧。 他每天下午，都会去一个即将被拆迁的废弃工厂。 在那里，他对着水泥柱，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直拳、摆拳、肘击、膝撞…… “砰！” “砰！” “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响。 他的拳头上，早已鲜血淋漓，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每一次出拳，他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每一次击打，他都像是在将那些曾经的荣耀与屈辱，彻底打碎！ 他不再是那个为钱发愁的落魄青年了。 他也暂时忘掉了那个背负着冤屈的退役兵王。 此刻的他，是一件武器。 一件正在被重新开锋、重新淬火的、只为杀戮而存在的，人形兵器！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训练。 他吃的，不再是泡面，而是自己做的、用最便宜的鸡胸肉和蔬菜搭配的、能最高效补充蛋白质和能量的营养餐。 极其恐怖的自律，让他整个人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 他的身体，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钢铁，多余的脂肪被燃烧殆尽，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变得无比清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但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神。 如果说之前的他，眼神像一潭死水。 那么现在的他，眼神就像是死水之下，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平静，但致命。 一周后。 他订购的所有装备，都通过不同的渠道，伪装成普通的快递，陆陆续续地，送到了他的手里。 当他将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犀牛-7”军刀，重新握在手中时，一种久违的、血脉相连的熟悉感，传遍了全身。 他知道，自己准备好了。 是时候，重返战场了。 那天夜晚，叶锋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入睡。 他赤着上身，站在出租屋里那面唯一的、边缘已经生锈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有弹孔，有刀伤，有爆炸留下的痕... ... 每一道伤疤，都代表着一次生死一线的经历，都铭刻着一段血与火的记忆。 这些，是他前半生，唯一的勋章。 叶锋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双重新变得锐利、冰冷、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眸子。 他知道，那个被他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真正的自己，回来了。 他缓缓地，对着镜中那个沉默的战士，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