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剪纸破阴云，追踪神秘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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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山峦，却似跑断马腿。 众人从山上下来，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抵达腾腾镇边缘。 外界阳光明媚，一路奔波让大家满身汗水。 可刚踏入这片被黑云笼罩的阴影区域，所有人顿觉浑身一凉。 此处的温度比阳光直射的地方至少低了五六度。 镇口以栅栏封闭，透过栅栏望去，街道上残肢白骨四处散落。 还有不少棺材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 这般阴森的氛围，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目力所及之处，并未发现任何活蹦乱跳的僵尸。 显然，即便有黑云遮蔽阳光，里面的僵尸也受到压制，只能躲藏起来沉睡。 法眼观察之下，小镇的土地、房屋等一切事物表面皆覆有一层浓厚的黑气。 那是尸气与阴气交织而成的气息。 一道道黑气不断升腾而起，宛若游蛇般扭曲，向着头顶的阴云飘去。 “师兄，动手吧！” 顾一白对林九说道。 “好！” 林九从怀中取出一张经香火祭炼过的法纸，将其对折后撕开边缘。 转瞬间，一个“纸太阳”已然成型。 “助我！” 林九低声喝道，随之闭上双眼。 “好！” 顾一白与蔗姑相视一笑，随后一同走到林九身后，各自拍出一掌，稳稳按在林九背部。 顿时，两人体内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动，源源不断地注入林九体内。 他们三人修炼的都是上清大洞真经，法力本就同源共生。 因此，顾一白和蔗姑的灵力进入林九体内后，被他巧妙引导，流向手中的“纸太阳”。 “嗡......” 那“纸太阳”瞬间散发出柔和的清光，微微颤动着，缓缓从林九手中升起。 而林九额头已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这番操作并不轻松。 足足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林九猛然睁眼，伸手抓住漂浮在眼前的“纸太阳”，猛地朝天空掷去。 “嗖......” “纸太阳”化作一道流光直冲黑云之下。 “轰......” 刹那间，“纸太阳”光芒万丈，将整个腾腾镇笼罩其中。 下方原本肆虐升腾的黑气，在这强光之下迅速消散；上方的黑云也因失去滋养而逐渐变淡，甚至开始出现裂痕。 与此同时，林九、顾一白和蔗姑盘膝而坐，各自的阴神探出体外，抓紧时间恢复耗损的法力。 剪纸成阳，覆盖一个小镇，并非易事。 若是林九已达地师境界，自可轻松完成。 但如今他不过法师后期修为，即便有顾一白和蔗姑全力相助，依然消耗颇巨，几乎耗尽七成法力。 至于顾一白和蔗姑，虽然稍好一些，但也损耗了近半灵力。 此刻，腾腾镇外围狂风骤起。 “能成功吗”黄茂生神情紧张，环顾四周为他们警戒。 秋生文才仰头望天，目光紧紧锁定天空中闪耀的“纸太阳”。 五息…… 十息…… 终于，“纸太阳”难以支撑，轰然炸裂。 然而，天空中的黑云却黯淡了许多，有些地方更是直接被撕开裂缝，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入镇中。 “滋滋滋......” 被阳光照耀之处，那些阴森的气息顷刻间被驱散净化。 裂缝越来越多，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久违的阳光再次洒向这片阴郁的古镇。 顿时，腾腾镇仿佛焕发新生，不断有黑烟升腾又溃散，最终消失无踪。 原本杂乱放置于街道上的棺材，如同避邪一般，纷纷退入屋檐下或房屋内等阴暗角落。 “成了！”秋生文才兴奋得连连拍手，手舞足蹈。 “安静点！”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的顾一白忽然呵斥，分别给了两人一记爆栗，这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剪纸成阳，师兄离地师境也不远了吧！”顾一白瞥了一眼正在努力恢复的林九和蔗姑，随即目光转向镇子深处，若有所思。 镇上的那股氛围，一经阳光照耀，顿时便消弭于无形。 尽管深处依旧残留着那种气息，单靠阳光驱散的话，怕是得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清除干净。 但至少从表面上看，那种阴森骇人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整体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小师叔，现在就动手吗” 秋生一边捂着脑袋，一边龇牙咧嘴地凑近了一些。 刚刚顾一白那一击可着实不轻，他想借由询问来分散注意力，以减轻疼痛感。 “别着急，先看看会不会有人跳出来。 再说了，你师父还没恢复呢！” 顾一白摇了摇头，通过种种迹象判断，这腾腾镇绝非寻常之地，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消灭镇上的僵尸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如今他们制造了如此大的动静，若那幕后之人就在镇内，或者潜伏在附近，必定会按捺不住，极有可能现身探查情况。 “好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秋生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战意，等待时机。 ...... 位于腾腾镇东南角的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之下，隐藏着一间隐秘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口薄皮棺材，而角落则设有一座法坛。 此时，薄皮棺材上躺着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正鼾声如雷地熟睡。 然而，当腾腾镇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的瞬间，他皱起了眉头，并猛然睁开双眼。 “镇上的魔云居然被破了！难道梅山水师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黑袍老者迅速翻身下棺，径直走向法坛。 法坛之上放置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半盆清水。 “起！” 他随手取出一张符箓投入水中。 符箓遇水未灭，反而无火自燃，最终化为灰烬融入清水中。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法坛为中心扩散开来。 而在镇外，顾一白等人的身影赫然倒映在了铜盆之中。 “林九、蔗姑！黄茂生果然谨慎！” 黑袍老者挥袖一拂，水盆中的影像随即消散。 作为一位踏入法师后期已有二十余年的巅峰强者，他对当前局势了然于胸：如果仅是梅山水师的人前来捣乱，他定不会手下留情，直接将对方赶尽杀绝。 毕竟梅山水师人数有限，即便全员出动，在他布下的僵尸军团面前也难逃一死。 然而，这次黄茂生请来了茅山弟子。 林九乃是茅山行走于尘世间的弟子中仅次于雷电法王石坚的存在；至于蔗姑，虽稍逊于石坚与林九，却也是极难对付的角色。 再加上茅山弟子普遍修炼有请神术，一旦打不过便可召唤祖师爷附体助阵。 若是只来了一人，他还愿意拼上一拼；可两人齐至…… “罢了，与其两面受敌，不如弃车保帅！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这一条，其余皆可舍弃。” 黑衣老者转身望了眼身后的那口轻棺，随后又折返回去查看密室的出口。 确定一切封闭无误后，他重新躺回了棺材之上。 昨晚炼尸耗尽心神，疲惫不堪，白天自然要好好休息，否则夜里便没了力气。 …… “嗯” 就在黑衣术士用铜盆显影的一瞬间，顾一白皱起了眉头，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之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被发现了” 顾一白咧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原本他只是怀疑这个镇子背后藏着一双幕后的眼睛，而如今，他已经可以断定无疑。 “察觉到了吗” 蔗姑站起身来。 修习《上清大洞真经》所养的阴神向来感知敏锐，因此不仅是顾一白，就连蔗姑与林九，也都感受到了那种被窥探的气息。 “嗯，那人可能就在镇子里，当然也可能隐匿于四周山林之中。” 顾一白环顾四周。 若是藏在镇中，事情反而简单......等他们入镇之后，那人若沉不住气，便会主动现身；若形势不对，则可能会仓皇逃离。 前者自然最好，直接动手即可。 至于后者……只要能在镇内寻到对方留下的气息，他们自有一套追踪之法。 然而，若对方躲进山林，不肯露头，那就颇为棘手了。 “他在镇子里！” 林九站起身来，他的修为较顾一白与蔗姑更深一层，故而感知也更加清晰。 “那还等什么，把人揪出来！” 顾一白挥了挥手，一道斩仙飞刀从袖间激射而出。 “轰......” 面前的篱笆墙应声而裂，出现了一道豁口。 顾一白当先一步，冲了进去。 “小可爱们，该出来晒太阳啦！” “对对对，都是小可爱！ 这些家伙全都是小可爱！ 小可爱们，哥哥我来啦！” 秋生兴奋得直跺脚，他认为顾一白这句“小可爱”简直形容得太贴切了。 此刻阳光正盛，那些僵尸全都乖乖躺在棺材里，任凭他们为所欲为，简直和某些地方那些收了钱就躺在床上不动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离镇口最近的一口棺材前。 这口棺材横亘在街道中央，颇为张狂。 待阳光洒下时，它试图退回屋里，可惜门槛太高，而里面的僵尸似乎实力有限，既无法带着棺材跃过门槛，也无法撞破它。 于是只能勉强停靠在屋檐下。 “看我的！ 出来吧你！” 文才走上前，卷起袖子便开始掀棺盖。 作为义庄的守尸人，他对这类活计早已驾轻就熟。 这些年，他几乎每天都要掀几次棺材板，不管是廉价轻便的薄木棺，还是昂贵沉重的楠木棺，都信手拈来。 多年的练习让他练就了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 “开......” 文才使出浑身解数一提，那棺材盖却丝毫未动！ “咦......” 文才心中不服，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重新调整姿势再试。 无论是抬还是推，棺材盖依旧牢固如初，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