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飞僵破棺惊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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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凤凰山脉，林木繁茂，一旦发生火灾，天晓得会殃及多少无辜生命，造下多大的孽债。 “那便再等等吧，君王尚且不亏待饿卒。” 秋生提着两只香气扑鼻的鸡翅递了过来。 “小师叔，这是刚烤好的鸡肉。” 刚才他和文才也没闲着，把那些野鸡处理干净，用火堆慢慢煨熟。 半个时辰后，镇子烧毁殆尽，鸡也烤好了。 “不仅要献出鲜血，如今连肉也要献，这些野鸡实在可悲。” 顾一白对秋生的好感渐增。 这小子虽然坑师父是家常便饭，但对师叔的孝敬却值得称赞。 酒足饭饱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 腾腾镇这片废墟的温度已经降低不少，尽管大部分地方仍有红彤彤的余烬。 地面虽还烫脚，但已能勉强忍受。 顾一白坐立难安，决定进镇查看。 其他人也无异议，于是大家一同入镇。 “唉，这一片似乎与四周有些差异。” 众人走到镇子东南角时，走在最前面的顾一白突然停住了脚步。 “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不同” 文才满是疑惑。 放火前，镇子处处各异；放火后，全化为灰烬，在他眼里，残垣断壁并无二致。 “要是你都能看出差别，那大家都看出来了。” 秋生随手拍了文才一巴掌，“不过说来奇怪，这里好像真有点不一样。” 其实他也没看出这片废墟与其他地方有何区别。 但是，既然小师叔说有不同，那就肯定有。 这就是忠犬的觉悟。 “火星！ 周围废墟中，或多或少还有一些火星。 这里却没有！ 这就表明，这一片比其他地方冷却得更快一些。” 林九皱起眉峰，转身抽出背上的青龙偃月刀，拼接好刀身，猛然发力，将刀插入地面，用力撬动。 泥土四溅。 林九仍不停手，继续撬土。 十几刀过后，地面出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坑洞。 林九俯身沿着坑壁往下摸。 “凉的！ 地下必定藏有东西！” “终于露出破绽了！” 顾一白咧嘴一笑。 当下，众人齐心协力清理这一小片废墟，寻找地下室入口。 上面的动静，密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棺材上原本悠然自得的黑袍老者再也按捺不住。 “太过分了！ 既然你们想死，那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黑袍老者起身走向法坛。 他原以为顾一白一行人清理完镇里的僵尸并放火烧镇后便会离开。 如此一来，他便能在这密室中继续炼化那条半年前从腾腾镇地底挖出的飞僵。 这条飞僵，乃是他的师门养尸派在三百年前那场浩劫中不慎丢失的。 他依照祖辈笔记中的零星记载，在这一带搜寻了十余年，才终于找到。 腾腾镇上的异象，正是他在祭炼飞僵时不小心泄漏尸气所引发的。 当时梅山水师的那个老头察觉异常，前来探查，结果被他直接斩杀。 他原打算隐居地下，安安分分地将这飞僵彻底掌控后再离开。 但现在看来，这里已无法久留。 “天灵灵，地灵灵…… 弟子尸七，请任公护法！” 黑袍老者在法坛上点燃三炷香，来到棺材头部，半跪于地，虔诚敬香。 嗖嗖嗖...... 三炷香不到十个呼吸便全部燃尽，升腾起的浓烟如同扭动的小蛇般，顺着棺材与棺盖的缝隙钻入其中。 “哐当......” 棺材盖被掀飞！ “嗬......” 漆黑的尸气翻涌弥漫，一道恐怖的身影低吼着从棺材中站起。 骇人的气息笼罩整个密室。 密室四周尸七精心布置的隔绝气息的符咒闪烁不定后，终归熄灭。 强烈的尸气穿透泥土，向四周扩散。 “仅仅是气息就让我汗毛直竖。 这就是飞僵。 若能完全控制它，地师境界指日可待……” 尸七激动地注视着那恐怖的“任公”。 养尸派的养尸法讲究人养尸，尸润人。 他停滞在法师后期已有数十年之久，而这任公便是他踏入地师境的唯一希望。 “吼......” 复活的“任公”自棺材中飘出，转身一百八十度，猩红的血瞳紧盯着尸七。 “任公，祭品就在外面，还请……” 尸七掐动手诀，准备控制任公破门而出，送林九等人去见阎王。 然而…… 手诀尚未完成，任公已“嗖”的一声出现在他面前。 伸出苍白的尸手，热情地将他搂入怀中。 “不……” 尸七惊恐万分，奋力挣扎。 无奈任公的尸手如钢铁铸就，丝毫不能撼动。 任公开口，猛然一吸。 嗖...... 嗖...... 嗖...... …… 尸七的血肉、法力、阴神全都身不由己地被吸入任公口中。 “不…… 我不甘心…… 我不该……” 善泳者溺水而亡。 尸七怎么也没想到，一生与僵尸打交道的自己，最终竟会死在自己辛苦祭炼的僵尸手下。 同时，他也想起了师门中的那句古训......飞僵不可欺！ 意思是，未达到地师境界之前，绝不可轻易招惹飞僵，否则必有大祸。 他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所以在发现“任公”后，并未立即通知师门，请长老来坐镇。 却毅然决然地在此地暗中修行，期望通过“任公”达成地师之境，再风光返乡。 …… 尸七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枯萎。 而任公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愈发凶恶暴虐。 …… 大地之上。 任公破棺而出时的一声低吼传开。 “什么动静” 秋生心头一震，连忙手探向腰间挂着的鎏金如意，这才稍稍安心。 文才则灵巧地躲到了秋生身后。 “地下还有僵尸！ 而且极为厉害！ 极可能是飞僵！” 林九面色骤然严肃起来。 紧攥着青龙偃月刀。 能感受到青龙偃月刀在微微震颤。 以及其中传递出的跃跃欲试之意。 这是宝刀在警示、请命！ “飞僵” 黄茂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飞僵，是与地师同级的存在。 江湖传言，飞僵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句话，足见其可怕之处。 嘶嘶嘶...... 脚下开始冒出浓重的漆黑尸气。 伴随着尸气而来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在这股威压笼罩下，众人皆觉头皮发麻，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存在锁定了一般。 尸气如同小蛇般扭曲蠕动，直冲云霄，即便刺目的阳光也奈何不得它，无法将其净化。 尸气升腾至空中。 呼呼呼...... 狂风骤起，四面八方的阴气随之搅动，汇聚而来，与尸气融为一体，化作能够阻挡阳光的乌云。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工夫，比清晨时林九“剪纸成日”破解之前更为浓厚的乌云集结而成，彻底遮蔽了阳光。 将早已成为废墟的腾腾镇重新笼罩于阴影之中。 “本尊尚未现身，便已引动天象，遮光蔽日，下面无疑就是飞僵。” 蔗姑仰头望天，满心惊惧。 但再看向林九时，那份恐惧便减轻了不少。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她相信，林九定能保护自己。 就像小时候在山门里一样。 “他要出来了。 大家快退远点！” 顾一白目视地面，脚步缓缓后撤。 袖中的斩仙飞刀发出“叮叮”的声响，似在躁动不安。 “小师叔！” 秋生和文才赶忙跑到了顾一白身后。 相较林九，他们此刻更觉得躲在顾一白身后会更有安全感。 林九也赶紧撤步。 蔗姑随即跟上。 “……” 黄茂生愣了一下，也紧跟在蔗姑之后。 “轰......” 地面猛然震动，一个巨大的窟窿炸裂开来。 一道骇人的身影从中窜出，直冲半空。 其全身隐匿在漆黑的尸气之中，众人抬头望去，只能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双血目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审视着下方的人群。 瞬间，所有人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温顺的小白兔被凶猛的恶狼盯住一样。 “秋……秋生，我……” 文才双腿发抖，说话也语无伦次。 他原以为，凭借上午像屠宰牲畜般屠杀僵尸的经历，往后再也不会害怕僵尸。 今后，就算遇到更厉害的僵尸，他也不会恐惧。 但现在他明白了，那是自己太天真。 僵尸和僵尸之间，差别巨大。 与半空中这只飞僵相比，白天他们杀死的僵尸，简直像是可爱的小动物。 “稳住，别在我身上失禁啊！” 秋生显得冷静许多。 不过，额头上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师姐，黄师兄，你们保护好秋生和文才，这个家伙交给我和林师兄。” 顾一白上前，与林九并肩而立，仰望半空中那腐朽可怖的身影，眼中战意盎然。 斩仙飞刀炼成后，他还未曾遇到过合适的对手。 这个家伙非常合适。 “好！” 蔗姑和黄茂生点头同意。 如果像顾一白和林九那样有高级法器傍身，他们自然也敢与飞僵一战。 可惜，他们没有。 “蔗姑，这鎏金如意你先拿着用。” 秋生机智地将鎏金如意递给蔗姑。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拿着鎏金如意也保护不了自己。 交给蔗姑使用更为安全。 “好！ 你们都小心点，别被这家伙抓住了。” 手中有了鎏金如意，蔗姑稍稍安心了一些。 “身体干瘪，说明这家伙有伤在身。 他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目标。 等一下，我主攻，你找机会配合如何” 林九眼中精芒闪烁，第一时间开启了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