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计时与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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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没准备” 他按下自己手机的录音键，刚才吴啸天说的“伪造挪用公款证据”“转移机柜”“买通运维人员”，全被录了下来。 吴啸天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就在这时，陈飞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苏晚晴家楼下，停着辆黑色的车，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盯着单元楼门口。 附带的文字是：“陈总，五千万还没到账哦。要是九点前看不到钱，你说这些人会不会‘请’苏小姐去喝杯茶” 陈飞的心脏骤然收紧。 他抬头看向吴啸天，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那个勒索者，果然和他有关。 窗外的天彻底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陈飞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手里的证据能揭穿所有谎言，却救不了苏晚晴；他可以给勒索者打钱，却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路演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距离现在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而那个装着所有真相的u盘，还在他的口袋里发烫。 陈飞的指节在方向盘上磕出轻响，车窗外的晨光把cbd的玻璃幕墙照得刺眼。 他刚给老周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去苏晚晴家楼下守着——老周说自己带了两个以前一起做质检的兄弟，都是靠得住的人。 “陈总放心，我让我老婆去敲苏经理的门，就说送自己做的包子，先把人接到我家藏着。” 老周的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劲，“那些人要是敢动她，我这把老骨头跟他们拼了。” 挂了电话，他点开勒索者的号码，发了条短信：“钱可以给，但我要先确认苏晚晴安全。发段她现在的视频过来。” 回复来得很快，只有一行字：“九点前打款，自然能看到她安全。别耍花样，我在你车上装了定位。” 陈飞猛地低头看向仪表盘下方，果然在空调出风口的缝隙里看到个米粒大的黑色圆点。 他想起昨天王鹏坐过他的车，那小子当时说“陈总你的车该洗了”，伸手在出风口摸了半天——原来是那时放进去的。 方向盘被捏得发白。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按勒索者说的打款，暂时保苏晚晴安全，但这钱一旦出手，就成了吴啸天拿捏他的把柄； 不打款，苏晚晴可能有危险，可他手里的证据还没来得及公开。 手机震了震，是老周发来的视频：苏晚晴正坐在老周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包子，老周的老婆在旁边给她倒水，背景里能听到电视声。 “人安全接到了，那些黑衣人还在楼下转悠，没敢上来。” 附带的消息里，老周加了句，“苏经理让你别管她，先把事办了。” 陈飞盯着视频里苏晚晴的脸，她对着镜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没什么惊慌，反倒像在说“按你想的做”。 他深吸一口气，给勒索者回了条短信：“五千万太多，我最多筹到三千万，十点前到账。但你得保证，收到钱就把所有证据销毁，并且永远别再出现。” 这次对方隔了十分钟才回复：“可以。但你要是敢报警，或者路演时耍花样，我立刻让你知道后果。” 陈飞把车停在银行门口，盯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只有八百多万，是他这两年攒下的工资和分红。 剩下的两千多万，得从公司账户里挪。 他打开公司财务系统，权限还在——吴啸天大概觉得他还被蒙在鼓里，没来得及收回权限。 转账页面的“确认”键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想起刚创业时，三个人挤在出租屋，吴啸天说“咱们不搞歪门邪道，靠产品说话”； 苏晚晴把第一个月工资全买了测试设备，说“安全这块不能省”。 那时的钱是掰成两半花的，每一分都砸在看得见的地方，不像现在，要为谎言填这么大的窟窿。 “陈总，路演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吴总让你现在过来对接。” 助理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说……要是你不来，就自己带团队上台了。” 陈飞关了财务系统，发动汽车。 他得去路演现场，不仅是为了拖住吴啸天，更是为了把证据递到最该看到的人手里——启明资本的张总，还有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投资人。 路演厅在启明资本大厦的十八层，陈飞走进电梯时，正好遇上吴啸天和张总。 张总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转着钢笔，看见他时笑了笑：“陈总昨晚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 吴啸天抢在陈飞开口前接话：“年轻人就是拼，昨晚还在改路演方案呢。” 他拍了拍陈飞的肩膀，力道沉得像警告，“阿飞啊，等下上台别紧张，照着我给你的稿子念就行，张总他们都是自己人。” 陈飞没理他，只对张总说：“张总，关于我们的日活数据，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说。” 张总的钢笔顿了顿：“哦什么事” “等路演结束吧。”吴啸天立刻插话，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推着张总往外走，“先上台，别让投资人等急了。” 路演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记者的相机镜头对着主席台，几个投资人正低头翻看资料。 陈飞的目光扫过人群，在后排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晚晴联系的那个财经记者，对方冲他点了点头，手里的录音笔已经打开。 吴啸天拿着话筒站上台，开场白说得滴水不漏：“欢迎各位来参加‘闪电充’的融资路演。我们用六个月时间做到日活十二万，点位覆盖八百个，下一个目标是——” 他顿了顿，举起手比出“一亿”的手势，“年底前成为共享充电行业第一！”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陈飞捏着口袋里的u盘，指尖沁出冷汗。 他知道吴啸天接下来要展示虚假的增长曲线，要吹嘘那些凑数的点位，要把“闪电充”包装成完美的投资标的。 “接下来，由我们的ceo陈飞，给大家介绍产品细节。”吴啸天冲他招手，眼神里满是得意。 陈飞走上台，接过话筒的瞬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勒索者发来消息：“我看到你进了启明资本，现在打款，不然十分钟后，你就等着收苏晚晴的照片吧。” 他的心一紧，话筒差点从手里滑落。 台下的吴啸天察觉到他的失态，嘴角勾起抹冷笑。 “各位投资人，媒体朋友。”陈飞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很快稳住了，“在介绍产品前，我想先给大家看样东西。” 他没按预设的ppt操作，而是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苏晚晴整理的真实用户反馈，“这是我们的用户在后台留的留言，有人说‘机柜找不到’，有人说‘充电慢还发烫’，还有人说‘借了三次，两次扫不开码’。”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起来。 吴啸天的脸色沉了下去，快步走到台侧，用口型对他说：“你疯了” 陈飞没看他，继续点开第二个文件—— 老周的检测报告，红色的“不合格”印章格外醒目：“我们最近投放的三百个机柜，使用的是回收线路，存在短路风险。上周城西商场已经出现冒烟事故，还有用户因此受伤。” “陈总！”张总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些事怎么没人跟我说过” 吴啸天立刻抢过话头：“这是个例！陈总太紧张了，拿错文件了！”他想冲上台抢电脑，却被两个记者拦住。 “吴总别急。”陈飞举起话筒，“还有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