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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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管廊狭窄、曲折、低矮，弥漫着浓重的机油、臭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金属被强酸腐蚀后的刺鼻气味。 管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线缆和锈蚀的管道，冰冷的冷凝水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身后的爆炸和崩塌声被厚重的金属管壁阻隔，变得沉闷遥远，但脚下传来的震动感却愈发清晰——整个地下结构正在遭受毁灭性的破坏！ 陈飞背着苏晚晴，在绝对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进。 强光手电早已遗失，他只能依靠触觉和微弱的气流方向判断路径。 苏晚晴的身体滚烫得吓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 她口袋中那块幽灵芯片的残片，依旧在持续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在黑暗中搏动。 这光芒在带来一丝可视的同时，更像是一盏指引追兵的信号灯！ “晚晴…坚持住…” 陈飞不断地低语，既是鼓励她，也是支撑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 林振声那句“钥匙”和“适配性检测”如同魔咒在他脑中盘旋。 这块该死的芯片残片，到底对苏晚晴做了什么它和那个恐怖的“零号母体”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管廊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下倾斜。空气中的化学气味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甜腻感。 陈飞感到头痛欲裂，视线开始模糊。他强忍着不适，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踉跄着稳住身形，低头看去。幽蓝的微光下，绊倒他的是一具穿着灰色连体工服的尸体！ 尸体蜷缩在角落，面部扭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皮肤表面似乎有细微的、结晶状的颗粒析出。死状极其恐怖！ “毒气还是…‘创世’的副作用” 陈飞心中寒意更甚。这恐怕是之前试图从这里逃跑的工人！他更加谨慎，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姿势各异，死状相同，都带着那种诡异的结晶化特征。 管廊两侧开始出现一些被暴力破坏的闸门和栅栏，上面布满了抓痕和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和…屠杀。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嘶嘶…咔哒…嘶嘶… 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爬行！声音密集，由远及近！ 陈飞猛地停住脚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贴着冰冷的管壁，将苏晚晴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声音来源的黑暗深处。 幽蓝的芯片光芒下，前方的管壁上，似乎有一些细小的、银灰色的东西在快速移动！ 它们像液体，又像是有生命的尘埃，汇聚成溪流，沿着管壁蔓延，所过之处，金属表面留下细微的、被腐蚀的痕迹！ 纳米虫！林博士说的“纳米云”的雏形！它们泄漏了！ 陈飞头皮发麻！他想起那些尸体表面的结晶，恐怕就是被这些纳米虫吞噬分解后的残留物！ 嘶嘶…咔哒… 银灰色的“溪流”越来越近，如同死亡的潮汐！ 退无可退！后面是崩塌的基地和追兵！ 绝望之际，陈飞的目光扫过苏晚晴口袋中闪烁的芯片。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共鸣！既然这芯片能与“母体”共鸣，是否能影响这些泄漏的“子体” 他猛地掏出那块滚烫的芯片残片！残片接触到空气，蓝光骤然炽盛！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蔓延而来的银灰色纳米虫潮，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冲击，猛地停滞了一下！ 它们的运动轨迹出现了混乱，一部分开始互相碰撞、吞噬，发出更密集的“咔哒”声，而另一部分则像畏惧般，缓缓向后退缩，在芯片蓝光笼罩的边缘地带形成了一条狭窄的、暂时安全的通道！ 有效！但也极其危险！芯片蓝光的每一次脉动，苏晚晴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次，体温似乎又升高一分！ “赌了！” 陈飞咬碎钢牙，一手高举着如同火炬般闪烁的芯片残片，一手紧紧搂住苏晚晴，朝着那条纳米虫退让出的、不足半米宽的狭窄通道，亡命冲了过去！ 嘶嘶！咔哒！ 纳米虫在蓝光边缘疯狂涌动、碰撞，如同沸腾的银色岩浆！陈飞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管壁在蓝光照射下微微发烫，而那些纳米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冻结他的骨髓！ 他屏住呼吸，用尽毕生的敏捷，在死亡的缝隙中穿行！衣服被纳米虫群擦过，瞬间被腐蚀出破洞，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如同穿越地狱！ 终于冲过最密集的虫群区，前方的管廊豁然开阔，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布满巨大废弃管道阀门的空间。纳米虫似乎被限制在之前的区域，没有继续追来。 陈飞靠在冰冷的阀门上，剧烈喘息，浑身冷汗。他低头查看，手臂和衣服上被纳米虫擦过的地方，出现了细密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灰白色斑点，隐隐作痛。 再看苏晚晴，她似乎因为刚才芯片的强烈刺激，痛苦地蜷缩着，但呼吸反而比之前平稳了一丝这诡异的现象让他心惊肉跳。 芯片的蓝光也黯淡了许多，温度似乎下降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从他们刚刚逃出的管廊方向传来！不是守卫沉重的军靴声，而是更轻巧、更精准的步点。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战术头盔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管廊出口。 他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步枪，枪口稳稳地指向陈飞。 “放下她，还有芯片。你们没有价值了。” 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 “三下！” 陈飞瞳孔骤缩！是张天佑！他竟然独自一人追到了这里！ 他身上的装备，明显比林博士的守卫更先进，更致命！他果然另有所图，甚至可能…是这场爆破的幕后执行者！ “张天佑！林振声是你叔叔的合伙人！你炸了这里，毁掉‘母体’，不怕张总…” 陈飞试图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张振坤” 头盔下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一个被贪婪蒙蔽的蠢货。林振声的‘创世’太慢，也太不可控。我要的，是更直接的力量。” 他的目光贪婪地锁定在陈飞手中的芯片残片上，“这块初代‘创世之种’的共鸣核心…才是开启‘雷神遗产’的钥匙！” 雷神遗产！陈飞猛然想起吴啸天更新的图谱信息！张天佑曾是“雷神军工”的网络安全研究员，因某个项目（宙斯盾）被开除！ 难道…他在军工期间，私自藏匿或破解了什么禁忌的武器技术而林振声的“创世之种”技术，正好能激活或强化那项遗产！ “把芯片给我。” 张天佑向前逼近一步，能量步枪的枪口蓝光凝聚，发出低沉的充能声。“或者，我连同她一起，进行‘无害化处理’。” 他的枪口微微偏向了陈飞怀中的苏晚晴。 陈飞的心沉到谷底。前有虎（张天佑），后可能有狼（纳米虫或追兵）。 苏晚晴命悬一线，芯片是唯一的筹码也是催命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一阵低沉、悠长、穿透力极强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从地核深处、从空间的每一个原子中共振发出！ 陈飞手中的芯片残片，如同受到了终极召唤，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太阳般的刺目蓝光！ 嗡——！！！ 整个废弃管道空间剧烈震颤！那些巨大的金属阀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面、墙壁、天花板，所有裸露的金属表面，都开始浮现出细密的、与芯片蓝光同频共振的幽蓝色纹路！如同血管，如同电路，瞬间爬满了整个视野！ “不…不可能！” 张天佑的电子变身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潘多拉’…它醒了！在这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空间的穹顶深处，仿佛那里隐藏着比林振声的“零号母体”更恐怖的存在！ 陈飞也被这天地异变般的景象惊呆了！他怀中的苏晚晴，在这股席卷一切的共振嗡鸣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不再是黑色，而是被一片深邃、冰冷、仿佛蕴含了无尽星空的幽蓝光芒彻底占据！ 她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一串冰冷、精确、如同机械合成的复杂频率代码！ “%%%initiate… protocol: pandora… synchronization… detected…%%%” （初始化…协议：潘多拉…同步…检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