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管道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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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金属质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穿透薄薄的门板，扎进陈飞的耳膜。 张振坤！ 那个在月球背面，在潘多拉碎片激活的白光中，身体被黑雾吞噬、融合，最终化作非人存在的“完美体”！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口中的“他们”，是指黑石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陈飞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死死攥着猎枪，冰冷的金属触感是他此刻唯一的支点。 苏晚晴脸色惨白如纸，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陈飞的衣角，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门外，那个顶着张老师苍白面孔的东西，嘴角僵硬上扬的弧度，脖子上的红线，还有门缝下曾经渗出的暗红液体……一切都指向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眼前的“张老师”，绝不是人！ “交出来。”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之前的伪装，只剩下纯粹的、毫无感情的冰冷，“抵抗无意义。新世界需要她的‘种子’。” “种子”陈飞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苏晚晴手腕上曾经清晰、如今却几乎淡不可见的印记。 那是在月球背面，潘多拉碎片激活时，白光融入她体内留下的痕迹。 黑石，或者张振坤这样的“完美体”，目标一直是苏晚晴！是因为那印记还是因为别的 “滚！”陈飞嘶吼出声，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沙哑变形。 他不能失去晚晴，绝对不能！口袋里的潘多拉碎片再次传来灼热感，这一次不再是警告，更像是一种……共鸣 一种微弱但坚定的力量感顺着掌心蔓延，暂时压下了部分恐惧。 门外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接着，是更加沉重、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不再是手指的轻叩，而是像重物在撞击！整扇门都在剧烈震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走！”陈飞当机立断，拉着苏晚晴就往卧室冲。 硬拼是死路一条！他记得老房子的设计，厨房的排烟管道直通楼顶，虽然狭窄，但可能是唯一的逃生通道！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厨房。 陈飞迅速拆掉油腻的排烟罩，露出黑洞洞的方形管道口，一股陈年的油烟味混合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 管道内壁沾满油污，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快！爬上去！”陈飞把苏晚晴推到管道口。 撞击门板的声音变成了可怕的撕裂声！门锁崩裂，木屑飞溅！ 一个穿着张老师衣服、但动作僵硬扭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张苍白的脸上，笑容咧到了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空洞却死死锁定了他们！ 苏晚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脚并用地钻进了狭窄的管道。 陈飞紧随其后，刚把上半身探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重而迅疾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张老师”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扑了过来，双手的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乌光！ 陈飞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手中的猎枪当成棍棒，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抡！ 枪托狠狠砸在“张老师”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噗”声，感觉像是砸在坚韧的皮革上，而非血肉之躯！ 巨大的反震力让陈飞手臂发麻。 “张老师”只是微微一晃，动作几乎没受任何影响，乌黑的指甲带着腥风，直抓陈飞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飞猛地缩身，整个人完全钻进了管道。 尖锐的指甲擦着他的背包划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往上爬！别回头！”陈飞嘶吼着，手脚并用，拼命向上攀爬。 管道狭窄逼仄，油污滑腻，每向上一步都异常艰难。 下方，传来令人牙酸的抓挠声和低沉的、非人的嘶吼。 “张老师”似乎无法完全挤进管道，只能用爪子疯狂地撕挠着管道口的内壁，金属被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苏晚晴在他上方，呼吸急促，带着压抑的哭腔，但爬得很快。恐惧激发了她的潜能。 管道里漆黑一片，只有下方管道口透上来的一点微光，以及怪物持续不断的抓挠嘶吼声。 陈飞感觉自己的肺像要炸开，汗水混合着油污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 口袋里的潘多拉碎片持续散发着温热，像一盏微弱的灯，在绝对的黑暗中给予一丝奇异的指引。 他感觉到碎片似乎在牵引着他，不是向上，而是……斜向某个方向 “等等，晚晴！”陈飞在黑暗中低喊，“停一下！” 上方的攀爬声停止了。苏晚晴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怎…怎么了” “感觉不对…碎片…碎片好像在引导我们往旁边走。”陈飞努力平复呼吸，伸手在油腻的管壁上摸索。 果然，在靠近内侧的位置，他摸到了一处缝隙！不是管道的接缝，更像是……一块可以活动的金属板！他用力一推！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一块大约半米见方的锈蚀铁板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横向通道！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冰冷气流从通道深处涌出，呛得两人直咳嗽。 “这是…通风管道”苏晚晴的声音充满惊疑。 “不知道，但碎片在发烫，指向这里！”陈飞咬牙道。 下方怪物的抓挠声越来越近，似乎它正在用蛮力扩大入口！“没时间犹豫了！进去！” 陈飞率先钻了进去，苏晚晴紧随其后。 横向通道更加低矮，必须完全匍匐前进，手肘和膝盖在冰冷粗糙的金属面上摩擦，很快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爬行时衣物摩擦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压抑。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爬行了大约十几米，通道似乎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块金属格栅，微弱的光线从格栅的缝隙中透进来。 陈飞小心翼翼地凑到格栅前，屏住呼吸向下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仓库般的空间，惨白的灯光冰冷地照亮一切。 空间中央，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类似透明培养舱的圆柱形容器！ 每个容器里，都浸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正是那些消失的邻居！王婶、赵老头、二楼的李工、五楼的年轻夫妻…… 他们双目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身体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像待处理的标本。 而在这些浸泡着“原主”的容器旁边，对应地摆放着一个个…“茧”！ 那是一种由暗红色、半透明、仿佛某种生物组织构成的巨大茧状物，约莫两米高，表面布满粗大的血管，微微搏动着，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一些茧已经破裂，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流了一地，里面空空如也。 陈飞瞬间明白了“换皮”的含义！那些破裂的空茧，里面爬出来的东西，顶替了容器里那些邻居的身份！ 所谓的“清理”，就是黑石在回收“原主”，为这些“新皮”腾出位置！ 他看到了王婶的容器，旁边就是一个破裂的空茧。 赵老头的容器旁边，另一个茧正在剧烈地搏动，表面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即将破茧而出！ 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潘多拉碎片猛地剧烈灼烫起来，同时，一股强烈的、带着贪婪恶意的视线感，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他的后脑勺！ 陈飞猛地回头！ 在身后通道入口方向，那微弱的、来自厨房管道的光线下，一只眼睛正死死地贴在通道口，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那眼睛巨大，瞳孔是诡异的暗金色竖瞳，周围布满细密的、昆虫般的复眼结构，冰冷、非人，充满了纯粹的猎食欲望！ 是那个“张老师”！它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追进了横向通道，此刻正堵在入口，用它那恐怖的眼睛锁定了他和苏晚晴！ 它发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