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心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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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冰冷。窒息。 下坠的感觉仿佛永无止境。 陈飞紧紧抱着苏晚晴，在剧烈的翻滚碰撞中，用尽最后力气调整姿势，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碎石滚落的轰隆声，还有苏晚晴压抑的痛苦呻吟。 砰！ 一声闷响，两人重重砸在一片相对松软、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斜坡上，顺着陡峭的坡道又翻滚了十几米，才终于被一堆坍塌的碎石挡住，停了下来。 陈飞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力气拧开吴啸天留下的那部非智能机的屏幕（居然还没彻底坏掉！），微弱的背光勉强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穹顶高耸，望不到顶，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倒悬而下。 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某种…奇异的、类似臭氧混合着金属的味道。 脚下是湿滑的岩石和厚厚的苔藓。远处，隐约传来地下暗河奔腾的咆哮声。 他们似乎掉进了废弃矿坑和“创世之巢”下方更深层的地质结构中。 “晚晴！醒醒！” 陈飞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查看苏晚晴的情况。 她的体温降下来了，但低得吓人，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腿上和身上的伤口在连续的翻滚和撞击中再次崩裂，渗出鲜血。 更让陈飞心惊的是，她之前被纳米虫擦伤的手臂皮肤上，那些灰白色的锈蚀斑点，似乎…扩大了一点而且颜色变得更加深沉，隐隐透着金属的冷光。 纳米虫还在她体内！它们没有死，只是在休眠或者…在缓慢地改造！ 恐慌再次攫住了陈飞。他手忙脚乱地撕下相对干净的衣襟，再次为她包扎止血。 急救包里空空如也，连最基本的消毒都做不到。 “冷…水…” 苏晚晴发出模糊的呓语。 水！陈飞精神一振。有暗河就有水！ 他背起苏晚晴，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伤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溶洞的路径崎岖复杂，岔道众多。他只能循着水声和空气流动的方向。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条湍急、浑浊、散发着硫磺味的地下暗河横亘眼前。河水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陈飞小心翼翼地将苏晚晴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自己则跪在河边，用手捧起河水。水很冰，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显然不能直接饮用。 他只能用水浸湿布条，小心地擦拭苏晚晴滚烫的额头和干裂的嘴唇，希望能带来一丝清凉。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河对岸的岩壁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岩壁上，并非自然形成的钟乳石，而是…雕刻！巨大的、风格极其古朴粗犷的浮雕！ 雕刻的内容，赫然是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由无数几何线条构成的巨眼！巨眼的瞳孔深处，似乎还雕刻着层层叠叠、如同漩涡般的纹路！ 这风格，与之前潘多拉巨眼的能量形态，竟有七八分神似！ 而在巨眼浮雕的下方，刻着一行行扭曲、怪异、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象形文字！ 文字旁边，还刻着一些奇特的符号，其中一个符号，竟然与林振声“创世之种”核心设备上的那个幽蓝标志，极其相似！ “这…这是！” 陈飞的心脏狂跳起来！潘多拉…不是林振声或张天佑的创造 它…它早就存在！深埋在这地心深处！林振声的基地建在这里，绝非偶然！他是发现了这些遗迹 还是…被这些遗迹吸引而来他的“创世之种”技术，难道是…逆向工程 一个更宏大、更古老的谜团，笼罩下来！ 突然，他口袋中那部沉寂的非智能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的不是号码，而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意义不明的乱码字符！ 陈飞惊疑不定地看着手机。在这深入地心、电磁环境复杂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信号 他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 滋啦…滋啦…电流杂音异常强烈。 几秒钟后，一个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和干扰的声音响起： “…陈…飞…苏…晚晴…位置…确认…坚持…住…” 声音极其模糊，但陈飞瞬间辨认出来——是吴啸天更新图谱时，那个匿名上报通道的电子合成音！那个传说中的“网络110”！ 他们收到了信息！定位到了他们最后发出的坐标！而且，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追踪到了这地心深处！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技术实力！ “我们…在地底！很深！苏晚晴受伤严重！有不明纳米感染！我们…” 陈飞激动地对着手机大喊，生怕信号下一秒就中断。 “…信号…极弱…锁定…坚持…” 对方的声音被强烈的电流杂音切割得支离破碎，“…救援…已启动…路径…复杂…干扰源…强大…潘多拉…” 潘多拉！对方也知道这个名字！ “…警告…勿接近…遗迹核心…勿…唤醒…” 警告声在刺耳的杂音中戛然而止，手机彻底没了信号，屏幕再次熄灭。 救援启动了！希望之火再次点燃！但警告也异常清晰：远离遗迹核心！不要唤醒潘多拉！ 陈飞看向河对岸那冰冷的巨眼浮雕，又看看身边昏迷不醒、手臂上金属斑点蔓延的苏晚晴。 她与潘多拉的“同步”，是唤醒的一部分吗她体内的纳米虫，是否与这遗迹有关 就在这时，苏晚晴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高烧，而是仿佛在抗拒某种内在的痛苦！ 她的手臂上，那些金属斑点骤然亮起极其微弱的幽蓝光芒，与河对岸巨眼浮雕的轮廓，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呼应！ 同时，陈飞感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与之前潘多拉苏醒时同源的…嗡鸣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