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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轻轻放下小勺,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嗯……可能……就这几天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希望能等到高考成绩出来,亲眼看到我的成绩再走。” 这个话题让轻松的气氛稍微凝滞了一瞬。大 家都知道陶子父母作为无国界医生,常年在外奔波,聚少离多,这始终是陶子心底的一抹遗憾。 方一凡点了点头,目光却立刻转向了季杨杨,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甚至有点“家长式”的笃定:“杨杨,那你回去,赶紧把这事儿跟你爸妈坦白。刘静阿姨和季叔叔那儿,别瞒着。” “啊” 季杨杨一愣,脸上的轻松瞬间被愕然取代,下意识地反问,“坦白现在” 几乎是同时,方一凡又转向黄芷陶,语气同样干脆利落:“陶子,你也是。回去后,赶紧跟你爸妈坦白。” “什么!” 黄芷陶也惊住了,漂亮的杏眼睁得溜圆,和季杨杨交换了一个同样茫然的眼神,“现在这么快” 王一笛和林磊儿也停下了动作,惊讶地看着方一凡。 乔英子也有些意外,轻轻拉了拉方一凡的衣袖,小声问:“方猴儿,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方一凡环视一圈,看到大家脸上的不解和惊讶,特别是季杨杨和陶子那“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急迫: “急你们觉得我急”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在季杨杨和陶子脸上来回扫视,“你们想想!季叔叔是不是很快就要调去中海了刘静阿姨肯定也要跟着过去吧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一趟一年两年” 季杨杨的眉头皱了起来。 父亲季胜利的调动,母亲刘静的工作安排,他当然清楚。 去中海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就在近期。 被方一凡这么直白地点出来,他心头也涌上一丝沉重。 方一凡没停,目光又转向陶子,语速加快:“还有陶子,你爸妈呢他们这次回来是请假吧等你成绩出来,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赶回非洲,或者下一个任务点下一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一年还是更久” 黄芷陶咬着下唇,默认了。 父母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就像候鸟,停留总是短暂的。 “所以啊!” 方一凡双手一摊,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这不明摆着吗”的急切,“你们俩现在好不容易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成了!可两边家长呢季叔叔刘静阿姨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吗陶子爸妈知道杨杨是谁吗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杨杨和陶子:“不趁着现在,你们双方父母都还在北京的时候,赶紧把这事儿摊开了说,让两家大人正式见个面,认识一下,坐下来吃顿饭,把事情定一定……那你们告诉我,要等到啥时候才有机会等季叔叔以后从中海飞回来等陶子爸妈以后再从非洲请假回来那得猴年马月啊!” 方一凡的话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敲在季杨杨和黄芷陶的心坎上。 刚才还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人,此刻都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季杨杨的眉头锁得更紧。 他骨子里其实很传统,很看重家庭。 和陶子在一起,他当然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和祝福。 父亲季胜利虽然严肃,但自从母亲生病后,家庭关系缓和了很多。 母亲刘静更是开明温柔。 如果他们能在他离开北京前,和陶子爸妈见上一面,把关系定下来……那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隔着千山万水,只靠电话联系,很多事情确实会变得复杂和不确定。 方一凡点出的“时间窗口”问题,无比现实。 黄芷陶的心也揪紧了。 她比谁都渴望父母的陪伴和认可。 她喜欢季杨杨,也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如果父母能在离开前,见见季杨杨,见见季杨杨的父母,知道她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那他们即使远在万里之外,也能放心许多。 否则,下次见面遥遥无期,难道要一直瞒着 或者只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交男朋友了” 那太苍白了。 方一凡说的“定一定”,让她心头发热,那是一种被重视、被纳入对方家庭规划的踏实感。 “方一凡说的……” 季杨杨沉吟片刻,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和认同,“有道理。” 他看向身边的陶子,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种共同承担的决心。 黄芷陶迎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和那份想要给彼此关系一个“名分”和“保障”的担当。 她心中的犹豫和羞涩被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取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嗯!方猴儿说得对!是应该……早点告诉爸妈,让他们见见。” 她顿了顿,脸上又飞起红霞,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女儿的羞涩和期待:“而且……我也想让他们见见你,见见叔叔阿姨……” 最后这句,几乎轻不可闻,却像蜜糖一样渗进了季杨杨的心里。 季杨杨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放在椅背上的手,自然地滑下,在桌布的遮掩下,轻轻握住了陶子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传递着无声的默契和勇气。 “这就对了嘛!” 方一凡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这才叫干脆利落!趁着热乎劲儿,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 “哇哦!” 王一笛兴奋地拍手,“见家长!这进度条拉得也太快了吧!刺激!杨杨,陶子,加油!我看好你们!” 林磊儿推了推眼镜,严谨地补充:“没错,而且,从社会学和家庭关系学的角度分析,尽早进行关系确认和家庭联结,能有效降低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潜在风险。表哥的建议,具有极高的实践价值。” 乔英子也笑了,挽着方一凡的胳膊,看着对面终于克服了羞涩、彼此依靠的季杨杨和陶子,由衷地说:“真好。杨杨,陶子,等你们好消息!到时候,我们春风六子再一起庆祝!” 包间里的气氛,从最初的甜蜜庆祝,到被现实问题引发的短暂凝重,再到此刻达成共识后的坚定和新的期待,经历了一次小小的起伏。 桌上的甜点似乎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