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烤鱼店遇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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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斌本是玩笑话，张卫东却当了真。 他记得清楚，这位兄弟“老歪”没少在食堂接济他，平日里的帮衬更是不计其数。 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手头宽裕了，区区几百上千块又算得了什么 “发财谈不上，”张卫东从卫生间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 “不过今晚这顿饭管够，把麻子和土匪也叫上吧，一个宿舍的兄弟们，聚一聚，高考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估计以后人生很少再有此机会了。” 平淡的话语，却让留在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 以前的张卫东，绝不可能如此干脆地应下这种“请客”，更别提主动提议叫上所有人。 “老歪、虎哥，”邓丁丁推了推眼镜，眉头微蹙，“你们觉不觉得……东子像是换了个人气质、说话方式，都不一样了。” 姜斌和陈虎闻言一怔，仔细回想刚才张卫东的神态举止——那份自然流露的从容，甚至带着点……说不出的底气 确实与记忆中那个内向、甚至有些畏缩胆小懦弱的身影判若两人。 “嗐，想那么多干嘛”姜斌咧嘴一笑，率先打破沉默：“这是好事儿啊，以前的东子闷得跟葫芦似的，现在多敞亮我看挺好！” 他心思活络，立刻掏出手机联系王路麻和简迪，“麻子，土匪，赶紧滚回来，东子请客，烤鱼，老地方！” 最后一学期，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上晚自习，正是放纵的好时机。 高考在即，未来天各一方，这顿饭或许就是高中时代最后的纯粹狂欢。 不多时，六人齐聚，勾肩搭背地涌出校门。其他五人心中好奇，不知张卫东会带他们去哪。 穿过喧嚣的街道，拐过两个熟悉的弯角，那家让他们垂涎已久的“香飘十里烤活鱼”赫然在望。 浓郁的烤鱼香气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看着张卫东毫不犹豫地带头走进去，其余五人心中更是惊讶。 这家店在县一中学生眼里算是“高消费”，六个人敞开吃，没个几百块下不来——这几乎是过去张卫东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就连家境最好的姜斌，父母开卤鹅店，每月生活费也就两三千。 “几位同学，吃烤鱼吗里边请！”一个热情的中年老板娘迎了上来。 张卫东接过菜单，扫了一眼。价格不菲，最便宜的草鱼也要五十八一斤，贵些的江团、鲈鱼直奔一两百。 他手指轻点：“老板娘，来六斤江团，就这个八十八一斤的，再来一箱冰镇山城啤酒。” 接着，手指在菜单上快速划过，“凉拌三丝、油炸花生米、泡椒凤爪、爆炒田螺、干煸肥肠、麻婆豆腐……这些下酒菜都上！” 一口气点了十几个硬菜，听得旁边的兄弟们目瞪口呆。 姜斌悄悄掰手指一算，好家伙，这一顿少说奔着一千去了，东子这是真下血本了！ 张卫东心中却是一片淡然。眼前这五人，是高中三年为数不多走进他心里的朋友兄弟。 无论关系深浅，能在高考前这样纯粹地聚一次，千金不换。 以他三世为人的心境，这点场面，不过微末。 很快，巨大的烤鱼盆架在炉火上端了上来，红油翻滚，香气四溢。 各色小炒也陆续摆满桌子，六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平时鲜少沾酒，此刻被气氛烘托，纷纷举杯。 冰凉的啤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关切地询问张卫东，这几个月到底生了什么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的帘子被掀起，又走进来一桌客人，莺莺燕燕，是几个女生。 姜斌正对着门口，刚灌下一大口啤酒，眼睛瞬间直了，压低声音激动道：“卧槽，兄弟们快看，莫婉妍，咱们一中的头号校花！” 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桌上其余五人，包括张卫东在内，都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门口处，一个少女亭亭玉立。 她身姿纤细高挑，穿着素雅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枚莹润的羊脂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慵懒风致。 肌肤胜雪，在店内暖黄的灯光下仿佛晕着柔光。 一双杏眼清澈明亮，顾盼流转间带着天然的灵气与沉静，鼻梁秀挺，唇色如樱。 她没有刻意张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清雅脱俗的气质弥漫开来，如同喧嚣尘世中悄然绽放的一株幽兰，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松竹一中卧虎藏龙，能被评为公认的校花，其姿容气质自然非同凡响。 饶是张卫东拥有三世记忆，见过无数绝色，此刻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高中，竟能见到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 不过，他的失神也仅在一瞬。指尖在冰凉的啤酒杯沿轻轻摩挲，他立刻恢复了清明。 轻咳一声，举起酒杯：“咳咳，兄弟们，别光顾着看美女啊，酒还没喝完呢，来，我再敬大家一杯，谢谢哥几个关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水面的石子，惊醒了沉浸在惊艳中的五人。 姜斌、陈虎等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臊红了脸，忙不迭地端起酒杯，掩饰刚才的失态，埋头吃菜喝酒，只是眼神仍忍不住往那边瞟。 张卫东留意到，校花莫婉妍身边，赫然还有他们五班的班花徐倩倩。 徐倩倩的目光扫过这边，落在邓丁丁身上时，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移开，似乎并未注意到背对着她们的张卫东。 两桌人泾渭分明，并无交集。 305宿舍的几位，除了张卫东依旧淡然自若地吃着鱼，其他五人都有点心不在焉，频频偷瞄隔壁桌的风景。 每当有女生目光扫来，几人立刻挺直腰板，摆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模样，惹得张卫东暗自好笑。 他们这桌毕竟早来了半个多小时，又喝了一箱啤酒，肚子早已滚圆。 烤鱼虽香，此刻也吃得差不多了。 “服务员，买单。”张卫东放下筷子，扬声招呼。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拿着账单小跑过来，笑容可掬：“几位小帅哥，一共消费1019块。抹个零头，收您一千整！” 听到这个数字，姜斌、陈虎几人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一顿饭吃掉一千块，对高中生而言绝对是奢侈了。 张卫东面色如常，从兜里掏出钱包，利落地数出十张红票递了过去。 结完账，六人起身准备离开。时间已近八点，正是烤鱼店生意最旺的时候，门口又涌进一群人。 领头的是个穿着时尚、头发染成栗色的高个子青年，嘴里叼着烟，正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姿态倨傲。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让张卫东眼神瞬间冷下来的身影——聂正杰！ 此刻的聂少全然没了平日在学校的嚣张，正对着那栗发青年点头哈腰，神态恭敬。再后面，则是五六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小弟。 两拨人，在狭窄的店门口，狭路相逢。聂正杰的目光扫过正准备出门的张卫东等人，先是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 张卫东眉头微蹙，示意兄弟们稍安勿躁，侧身准备让对方先进。 然而，就在他抬眼的瞬间，目光却与聂正杰身前那个吐着烟圈的栗发青年，在空中猝然相撞。 那青年的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漠然，如同打量几件碍事的物品。 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