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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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石板“熔炉”已经冷却，残留着灰烬和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矿石灼烧和灵植淬炼后的奇异气味。 我盘膝坐在石凹里，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明显壮大凝实了许多的灵力，以及伤势进一步好转带来的轻松感，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 效率太低了。 阴凝果精华和灵铢原石淬炼出的灵气，确实有效，但数量太少，过程损耗巨大。三枚珍贵的阴凝果，最终能吸收的精华十不存一。那几块原石更是如此，杂质剔除后，剩下的精纯灵气微乎其微。 照这个速度，想要彻底恢复伤势，甚至冲击更高的境界，需要海量的资源！ 而获取资源的唯一途径，就是一次次潜入那座吃人的矿洞，在刑罚堂日益严密的搜查和无数潜在的危险中，像老鼠一样窃取那点微不足道的“残羹剩饭”。 每一次潜入，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上次能侥幸逃脱，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我需要更多“薪柴”。更稳定、更大量、更安全的获取渠道。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烬墟黑市的方向。 那里鱼龙混杂，危险程度不亚于矿洞，但至少，它是一个“市场”。只要有足够的筹码，或许能换到所需的东西。 筹码……我有什么 怀里还有最后一小撮温络散，品质尚可，但量太少。几块劣质灵铢碎片，根本不值钱。剩下的，就是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和……一些可能值钱的消息。 关于青霄门，关于废丹房，关于那条妖蟒，甚至……关于墨老。 风险巨大。与黑市的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暴露，死无葬身之地。 但没有选择。 我休整了一天，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将最后那点温络散用油纸仔细包好，藏入怀中。又对着水洼，仔细将脸涂得更脏，头发弄得更加凌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常见的、走投无路的黑市散修。 夜幕降临，我再次像幽灵一样，摸向烬墟黑市的入口。 比起上次的仓皇逃入，这次多了几分刻意的小心和伪装。黑市依旧喧嚣混乱，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在阴影中快速进行。 我没有直接去找墨老。他的深浅我完全看不透，贸然接触，风险不可控。 我的目光在那些零散的、看起来不那么危险的摊位上游移。 一个出售各种残缺功法玉简的老头，眼神浑浊，气息微弱。 一个兜售不明兽骨和药材的壮汉，满脸横肉，却透着一股虚张声势。 还有一个躲在最角落，面前只摆着几块颜色暗淡、似乎能量耗尽的“废灵石”的沉默中年人。 我犹豫了一下，走向那个沉默的中年人。他的摊子最冷清，人也看起来最无害。 “这些……怎么换”我压低声音，嘶哑地问，指了指那几块“废灵石”。 中年人抬起眼皮，目光麻木地扫了我一眼，又垂下：“十块下品灵铢，或者等值的丹药、材料。” 价格不菲。这些废灵石能量几乎耗尽，对一般人毫无用处，除非……有特殊手段提炼。 我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包温络散，极小心的打开一角，让对方能闻到那纯净的药香。 “这个，够不够换一块” 中年人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麻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他仔细打量了我几眼，似乎在评估我的来历和实力。 “不够。”他摇头，“最多再加三块这样的‘药粉’，换一块。” 果然黑。这包温络散的价值，远超过一块废灵石。 但我没有讨价还价。黑市的规矩，显露财富就是找死。 “只有这些。”我收起药粉，作势欲走。 “等等。”中年人忽然叫住我，声音压低，“如果你有……别的‘东西’，比如……某些地方的消息，或许可以商量。”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指的是什么青霄门矿洞 我强作镇定，含糊道：“风声紧，哪里的消息都不好弄。” 中年人嘴角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不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起了疑心，或者……兴趣。 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转身迅速离开，混入人流。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我的背上。 麻烦。 黑市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一点丹药气息，就引来了窥伺。 我必须更快。 咬咬牙，我改变方向，朝着记忆中药材和矿石交易相对集中的区域摸去。 这里更加混乱，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但也更加危险。许多摊主眼神凶悍，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和血腥味。 我尽量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着摊位上的东西。 大多是一些低阶的、药性猛烈副作用巨大的毒草，一些未经处理的、杂质极多的原石，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灵光黯淡的法器碎片。 没有我急需的、能稳定提供大量灵气的资源。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目光忽然被一个摊位角落里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些不起眼的、黑黢黢的、如同焦炭般的碎块，混杂在一堆劣质矿石里。但我的感知却捕捉到，这些“焦炭”内部，蕴含着一种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凝练的火属性灵力残余！ 这是……高阶丹药或者炼器失败后，产生的“丹渣”或“器烬”而且是品质极高的那种残留物！ 这种东西，对普通修士而言是垃圾，但对我而言，或许……是宝贝！它们蕴含的灵力虽然残留不多，但极其精纯，更容易被淬炼吸收！ “那些黑块，怎么卖”我尽量让声音显得随意。 摊主是个独眼龙，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打包，五块下品灵铢，或者 equivalent 的货。” 价格不低。 我身上已经没有成型的丹药了。 犹豫片刻，我压低声音：“我用一个消息换。” 独眼龙独眼一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什么消息” “关于西区矿洞，新塌方的那片……有点‘亮晶晶’的小东西。”我含糊地暗示，指的是我之前发现阴凝果的那片区域。那里确实还有几株未成熟的，但我故意夸大，引人去探，制造混乱，或许能为我下次潜入创造机会。 独眼龙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权衡。矿洞里的任何异常，都可能意味着机缘。 “消息值不值，得验过才知道。”他最终哼了一声，将那包黑炭般的碎块推给我，“如果是假的，你知道后果。” 我迅速抓起那包“器烬”，塞入怀中，头也不回地扎进人群。 心脏狂跳。 成功了！用一条真假参半的消息，换来了可能有用的资源！ 但我也知道，麻烦可能很快会来。独眼龙，或者其他听到风声的人，可能会去西区矿洞探查。一旦发现消息不实，或者与刑罚堂发生冲突…… 必须尽快离开！ 我加快脚步，向着黑市外围挤去。 就在即将挤出人群时，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老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