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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深时醒过来的时候，溪午正用舌头一下下舔着他的耳朵尖，温热的呼吸拂过绒毛，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拱了拱溪午的下巴，小爪子无意识地挠了挠对方的脸颊，却在触到一片柔软时，突然张嘴用牙轻轻啃了一下。 “唔”溪午顿了顿，低头看着怀里眯着眼的小毛团，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鹿深时自己也愣了愣，赶紧松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床。 那里不像之前那样软软的，而是冒出了几颗尖尖的小牙，摸起来有点硌手，却带着一种新奇的触感。 “溪午！”他一下子精神了，仰起头把嘴巴凑到溪午面前，“你看你看！我长小牙了！” 溪午低下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果然感受到了几颗细小的牙尖。 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用爪子把昨天剩下的岩羊肉扒过来。用牙小心翼翼地撕成更碎的小块，推到鹿深时面前：“试试。” 鹿深时早就对溪午吃的肉垂涎三尺了。立刻低下头，用小牙叼起一块碎肉。 小牙虽然还不够锋利，但对付这种撕好的碎肉已经足够。他嚼了几口，肉的鲜香在嘴里散开，比之前吃的嫩里脊肉多了几分嚼劲，吃得他眼睛都亮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块，直到肚子鼓起来，才满足地蹭了蹭溪午的爪子。 自从长出小牙，鹿深时变得格外好动。 以前在洞穴里最多就是绕着溪午转两圈，现在却总爱用小爪子扒拉洞穴里的石头，或者追着自己的尾巴跑。 有时候还会趁溪午休息时，偷偷咬对方的尾巴尖。溪午大多时候都纵容着他，只有在他快要撞到岩壁时，才会伸出爪子轻轻把他捞回来。 这天早上，鹿深时又咬着溪午的胡须晃悠，晃了一会儿突然停下，用脑袋蹭着溪午的脖子：“溪午，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不想待在洞里了。” 溪午正低头梳理自己的爪子，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洞口的光亮。这些天雪确实小了很多，外面的风也不像之前那样呼啸了。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用鼻子顶了顶鹿深时的小身子：“走。” 鹿深时瞬间开心得跳了起来，围着溪午转了两圈，然后率先朝着洞口跑去。 刚跑到洞口，他就停下了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 外面的雪竟然化了大半，露出了下面灰褐色的岩石和零星的枯草。阳光洒在地上，暖融融的，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冰冷感。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住了这么久的洞穴。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由几块巨大的岩石堆积而成的岩洞。 洞口朝着南方，刚好能挡住北风，岩壁上还能看到一些细密的缝隙，阳光就是从那些缝隙里透进来的。 溪午走到他身边，用爪子指了指岩洞下方：“去下面看看。” 鹿深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岩洞下方是一片倾斜的岩石坡。 岩石错落有致，有些地方还很陡峭，看起来不太好走。 他有点犹豫地抬起头看溪午，溪午却已经走到了坡边，转过身，把毛茸茸的大尾巴递到他面前，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示意声。 鹿深时立刻明白了，开心地跑过去，用小爪子抱住溪午的尾巴，张嘴轻轻咬着。 溪午的尾巴又软又暖，咬在嘴里很舒服。确认他咬稳了，溪午才慢慢往下走，尾巴时不时轻轻晃一下，提醒他注意脚下。 鹿深时跟在后面，踩着溪午踩过的地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偶尔遇到特别滑的岩石，他身子晃了晃，只要抓紧溪午的尾巴，就能立刻稳住。 他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周围，看到岩壁上长出的小嫩芽，就忍不住用爪子扒拉两下，惹得溪午回头看他一眼，他才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上。 走到一半，前方出现了一个间隙较大的岩石缝。 溪午先跳了过去，刚想回头拉鹿深时，就看到鹿深时一脚踏空，身子朝着缝隙滑了下去。 溪午眼疾手快，立刻竖起尾巴，用力一甩，把还咬着尾巴的鹿深时一下子甩了起来，然后稳稳地用后背接住了他。 鹿深时趴在溪午的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体一颠一颠的，吓得他赶紧用爪子抓住溪午的鬃毛。 等看清自己在溪午背上，他才松了口气，用小脑袋蹭了蹭溪午的耳朵：“溪午，你力气好大啊！” 溪午“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步伐稳得很。 鹿深时觉得新奇，又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背：“你不能总惯着我呀，我迟早要学会自己走路的，总不能一直让你背着，说不定以后还会离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完全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溪午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为什么要离开”他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道，“我可以一直养着你。” 在他的意识里，从第一次遇到鹿深时，看着他缩在雪地里发抖的样子开始，就觉得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想过分开的可能性。 鹿深时愣了愣，没想到溪午会这么认真。他趴在溪午背上，忍不住笑了：“你要把我当孩子养一辈子吗” 他心里还偷偷想着，这一世的溪午开窍倒是挺早，上一世的熊猫溪午到最后都没想起老婆这个称呼。 溪午却认真地摇了摇头。 “那是当什么”鹿深时好奇地追问，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耳朵。 溪午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只知道不想让鹿深时离开，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他想了半天，还是只能重复一句：“不能离开。” 鹿深时看着他迷茫又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头顶：“好啦好啦，不离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溪午的眼睛亮了亮，重新迈开脚步，这次走得更快了些。 鹿深时趴在他背上，一只爪子抓着他的耳朵，像骑马一样晃来晃去，还时不时喊一声“驾”。 溪午虽然不懂，但也配合着他。偶尔加快速度跑两步，惹得鹿深时发出欢快的叫声，笑声在空旷的岩石间回荡。 跑了一会儿，溪午慢慢停下脚步。鹿深时抬头一看，发现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了。 下方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虽然草还没完全绿，但已经能看到大片的绿色，远处的岩壁上还站着不少岩羊，正低着头啃食着上面的嫩草。 “哇！”鹿深时眼睛都看直了，拍了拍溪午的背，“溪午，放我下来！” 溪午蹲下身，让鹿深时从他背上跳下来。 鹿深时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岩羊的方向跑了两步，又赶紧停下来回头看溪午，生怕自己跑远了。 溪午走到他身边，用爪子按住他的小身子，示意他蹲下。 他们趴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透过岩石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岩羊。 溪午用鼻子指了指其中一只体型较小的岩羊，小声对鹿深时说：“那只傻，好抓。” 鹿深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只岩羊果然不像其他岩羊那样警惕，一边吃草一边东张西望，还时不时用头蹭蹭旁边的岩石，看起来笨笨的。 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觉得溪午说得很有道理。他们身上的毛色和岩石、枯草的颜色很像，那些岩羊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就在这时，鹿深时突然看到远处的岩壁上出现了几道身影。 是几只雪豹！ 他赶紧用爪子拍了拍溪午的胳膊，小声说：“溪午，你看那边！” 溪午早就看到了，他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邻居。” 只要那些雪豹不越过他的领地，他就不会去找麻烦。 鹿深时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只体型较大的母雪豹，后面跟着两只小小的雪豹，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毛茸茸的一团，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 “好可爱啊！”鹿深时忍不住感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两只小雪豹。 溪午转过头，看了看鹿深时，又看了看那两只小雪豹，然后认真地说：“深时更可爱。” 在他眼里，自家的小毛团怎么看都比别的雪豹可爱。 鹿深时忍不住笑了，虽然觉得小雪豹都差不多，但听到溪午这么说，还是很开心。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母雪豹带着两只小雪豹走到一处陡峭的岩壁前，用爪子示范着怎么跳上岩石，怎么稳住身体。 两只小雪豹跟着模仿，却总是跳不稳，摔得四脚朝天，惹得母雪豹用舌头舔了舔他们的脑袋，重新示范。 鹿深时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该学这些了。 他拉了拉溪午的爪子，仰起头说：“溪午，你也教我好不好我也要学怎么在峭壁上走！” 溪午皱了皱眉，他觉得鹿深时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去学那些危险的东西，反正他可以一直养着鹿深时，不用让他去冒险捕猎。但看着鹿深时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 “很危险。”溪午试图劝说。 “我不怕！”鹿深时立刻站起身，跑到旁边一处不太高的峭壁前，“你看，我可以的！” 说着，他就抬起爪子，试着往上爬。 溪午无奈，只好跟了上去。他走在鹿深时的下方，这样鹿深时如果不小心滑下来，他就能第一时间接住。 同时，他还用尾巴从鹿深时的身后环绕着他，像一道软乎乎的防护栏。“先踩稳这块石头，”溪午用鼻子指了指，“身体压低，爪子抓牢。” 他回想着自己母亲教他的技巧，还有刚才母雪豹的示范，再结合自己的捕猎经验，一点点教给鹿深时。 他特意跳过了那些需要从高处扑向猎物的危险动作，只教他怎么平稳地在峭壁上走动、跳跃。 鹿深时学得很认真，虽然一开始经常摔，但有溪午在下面护着，一点都不疼。 他慢慢掌握了技巧，爪子抓得越来越稳，跳跃也越来越准。 没过多久，他就能在不算太陡峭的峭壁上自由走动了，甚至还能小跳两步。 溪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满是骄傲。他忍不住朝着远处的母雪豹和小雪豹叫了几声，声音里带着炫耀的意味。 这一叫不要紧，周围的岩羊瞬间警觉，纷纷抬起头，然后“哒哒哒”地跑远了。 母雪豹也警惕地看了过来，以为他们是在示威，赶紧叼起两只小雪豹，快步离开了。 鹿深时看着跑远的岩羊和雪豹母子，又看了看还在叫的溪午，忍不住扶额，哭笑不得地拉住了他的爪子：“你干嘛呀！把他们都吓跑了！” 溪午停下叫声，有点遗憾地说：“想让她们看看，你学得快。” 在他看来，自家的小毛团比那两只小雪豹聪明多了，就该让别人知道。 鹿深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真的生气。他拉着溪午的爪子，在峭壁上又走了一会儿，熟悉着刚学会的技巧。 直到太阳渐渐西斜，他才觉得有点累了，靠在溪午的身边喘着气。 “回去吧。”溪午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头顶，弯腰把他叼了起来，轻轻放在背上。 鹿深时趴在他背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溪午带着他往岩洞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