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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 清晨，鹿深时是被翅膀上的刺痛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用喙啄了啄腋下，刚碰到就瞬间清醒了。 羽管顶端的薄膜破了，露出几根黑白相间的飞羽，像小刀片似的，硬邦邦的，却透着股力量感，比昨天又长了不少。 “啾！” 他兴奋地叫了一声，张开翅膀。 新长的飞羽在阳光下泛着光，像镀了一层金边，扇动时带起的风比以前有力多了，巢穴里的干草被吹得滚了两滚，还差点把大个的绒毛吹起来。 大个和小个子也醒了，看到鹿深时的飞羽，眼睛都亮了，凑过来不停地打量，像两个好奇的孩子。 小个子胆子大了点，用脑袋轻轻碰了碰鹿深时的翅膀，飞羽蹭着他的脑袋，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又立刻凑了过来。 大个也跟着凑过来，却不敢靠太近，只是在旁边低低地叫着，满是羡慕。 爪子还轻轻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像是在盼着自己的飞羽也能快点长出来。 鹿深时看着他俩，心里软了下来，主动用喙碰了碰大个的翅膀，示意他张开。 大个愣了一下，赶紧张开翅膀，露出底下的飞羽。 虽然没鹿深时的整齐，有的还带着点薄膜，却也长出来不少，黑白相间的羽毛间夹杂着几根褐色的绒毛，看起来有点滑稽。 小个子的飞羽是灰褐色的，细密得很，扇动时几乎没声音，像一片轻轻飘动的羽毛，好看却没力气。 仨鸟凑在一起，互相看对方的翅膀，时不时用喙碰一碰，热闹得很，连巢穴里的干草都显得没那么乱了。 “咕噜——” 肚子又饿了，熟悉的饥饿感把兴奋压了下去。 鹿深时抬头一看，父亲和母亲正往回飞，父亲嘴里叼着一只肥硕的蜥蜴，母亲则叼着几只蝗虫，看起来都是新鲜的。 大个和小个子立刻站好，等鹿深时迈步，才跟着往巢穴边缘走。 这俩弟弟早就养成了习惯，鹿深时走在前面，他们跟在后面，连吃饭都要按顺序来。 鹿深时慢慢吃着，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爪子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觉得比以前的任何一顿都香。 大概是因为飞羽长出来了，心里高兴，连食物都变好吃了。 他偷偷看了眼父亲的翅膀，父亲的飞羽又长又宽，黑色的羽毛间夹杂着白色的条纹，扇动时又稳又有力，能轻松带动身体飞起来。 鹿深时心里暗暗较劲。 以后也要像父亲一样，飞得又稳又高。 吃完早餐，母亲走到巢穴中央，用喙指了指旁边的树枝，又指了指远处的大树。 这是让他们去树枝上练习，为飞翔做准备。 鹿深时点点头，带着大个和小个子往树枝上爬，仨鸟的动作比昨天熟练了不少，尤其是小个子，爬得又快又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差点摔下去。 树枝上的风比巢穴里大，吹在羽毛上，带着一丝清凉。 鹿深时站在树枝上，张开翅膀感受风的方向，偶尔还会轻轻扇动两下，让身体保持平衡。 大个站在他旁边，时不时会晃一下，却也能很快稳住。 小个子则在树枝上慢慢走动，像在散步，偶尔还会低头看看地面，却没像以前那样害怕，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草原上的动物。 练了一会儿平衡，鹿深时抬头望向远处的大树。 那棵树离他们的巢穴大概十米远，树枝茂密，上面还停留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嘲笑他们“只会走不会飞”。 鹿深时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不如试试飞过去反正飞羽已经长出来了，就算摔下去，父亲也肯定会及时接住他们。 “啾！” 他朝着大个和小个子叫了一声，指了指那棵大树，眼里满是期待。 大个眼睛一亮，立刻扇动了两下翅膀，却又有点犹豫，缩了缩脖子。 他还是有点怕，毕竟以前没飞过这么远。 小个子也跟着扇了扇翅膀，却没后退，只是看着鹿深时，像是在说“你带头，我们就跟着”。 鹿深时笑了笑，走到树枝顶端，深吸一口气，张开翅膀。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草原的气息，他想起父亲教过的技巧，用力扇动翅膀，身体慢慢向前倾。 脚下的树枝越来越远，他真的飞起来了！ 刚开始，他的动作有点笨拙，翅膀扇动得不均匀，身体时不时晃一下，像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叶子。 他紧紧盯着远处的大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飞过去，不能摔下去。 风在耳边“呼呼”响，胸口的肌肉跟着用力，虽然累，却透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 比他记忆中还要好，还要自由。 “啾！” 身后传来大个的叫声。鹿深时回头一看，大个也飞起来了，却因为太急，身体晃得厉害，差点撞到旁边的树枝，吓得他赶紧叫了两声，示意大个稳住。 大个慢慢调整姿势，翅膀扇动的频率渐渐均匀，虽然还是有点颠，却没再撞树，像个摇摇晃晃的小飞机，看得鹿深时忍不住想笑。 小个子也跟着飞了起来，他的动作又轻又快，像片羽毛，却因为力气小，飞得有点低，离地面越来越近。 鹿深时赶紧往回飞了点，用翅膀轻轻托了托小个子，帮他往上提了提高度。 小个子感激地叫了两声，加快了扇动频率，跟上了他们的速度，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沙沙”的细雨，好听又轻柔。 没过一会儿，鹿深时就飞到了那棵大树的树枝上方。 他慢慢降低高度，小心翼翼地落在树枝上，爪子刚碰到树枝，心里就涌起一股兴奋。 他成功了！没有摔下去，没有撞到树枝，真的飞过来了！ 大个和小个子也跟着落了下来，大个兴奋地用脑袋顶了顶鹿深时的后背，差点把他顶得晃一下。 小个子也凑过来，用翅膀拍了拍他的翅膀，嘴里发出欢快的“啾啾”声，像是在庆祝他们的成功。 仨鸟站在树枝上，朝着巢穴的方向叫了两声，声音里满是喜悦，连树上的麻雀都被他们吓飞了，却没人在意。 此刻的他们，满脑子都是飞翔的快乐。 远处的父母听到了，母亲朝着他们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夸赞。 父亲也难得地扇了扇翅膀，虽然没叫，却透着股认可，甚至还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一小段，像是在确认他们有没有受伤。 鹿深时看着父母，心里暖暖的，觉得之前的练习都没白费，现在终于能飞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天天在树枝间练习飞翔。 鹿深时越飞越稳，偶尔还会教大个和小个子调整姿势。 比如扇翅膀时要均匀，身体要保持平衡，遇到风大时要压低高度。 大个还是有点急，时不时会撞树，每次都是父亲及时飞过来托住他，幸好没受伤。 只是每次撞树后，他都会不好意思地躲到鹿深时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个子进步最快，飞得又稳又轻，像只灵活的小麻雀，甚至还能在树枝间来回飞，比鹿深时还熟练，看得大个都有点羡慕。 有一天午后，阳光特别好，风也温和，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鹿深时站在巢穴边缘的树枝上，望着远处的河流。 那条河离他们的巢穴大概二十米远，岸边的树上还停着几只白鹭，正悠闲地梳理羽毛，偶尔还会飞到河面上叼鱼，看起来自在得很。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飞到河边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鱼呢！ “啾！” 他朝着大个和小个子叫了一声，指了指河边的方向，眼里满是期待。大个立刻兴奋地扇起翅膀，这次没有犹豫。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早就不怕了，甚至还有点期待更远的飞行。 小个子也跟着扇了扇翅膀，眼睛里满是好奇，连爪子都忍不住动了动。 鹿深时深吸一口气，率先飞了出去。 这次他的动作比之前熟练多了，翅膀扇动得均匀又有力，身体几乎没怎么晃，像一只真正的飞鸟，在天空中平稳地滑翔。 风从飞羽间穿过，带来一阵清凉，他低头看着地面，草原上的景色尽收眼底。 羚羊群像撒在绿毯上的黑珍珠，金合欢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远处的河流泛着粼粼的波光，好看得让他忍不住想叫出声。 大个和小个子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蛇鹫爸爸和妈妈也在他们身旁跟着。 大个虽然还是有点急，却没再撞树，只是偶尔会加快速度，想跟鹿深时并排飞。 小个子则飞得又稳又慢，像在欣赏风景，偶尔还会低头看看地面，像是在找有没有有趣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飞到了河边的大树上方。 鹿深时慢慢降低高度，小心翼翼地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树枝上的白鹭被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河面上，却没飞走，只是在水面上漂浮着，好奇地看着他们，像是在打量这五个“不速之客”。 大个和小个子也跟着落了下来，大个兴奋地跑到树枝边缘，低头看着河水，嘴里发出“啾啾”的叫声。 小个子则凑到鹿深时身边，用脑袋碰了碰他的翅膀，像是在感谢他带自己来看这么美的景色。 鹿深时低头看着河水，清澈的河水里，几条小鱼在欢快地游动，偶尔还会跳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阳光洒在河面上，把河水染成了金色，像一条流淌的金带，好看极了。 他忽然想起溪午。 溪午住在哪呢 是不是也离这样美的地方不远 等他的飞羽再长结实点，一定要去找溪午，带他也来看看这条河。 正看得入迷，远处传来母亲的鸣叫。 鹿深时抬头一看，母亲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蝗虫，大概是怕他们饿了。 他朝着母亲叫了一声，示意他们马上回去。 大个和小个子也听到了母亲的叫声，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河水，才跟着鹿深时往回飞。 这次回去的路上，他们飞得更慢了，像是在珍惜这难得的飞行时光。 鹿深时扇动着翅膀，心里满是期待。 等他的飞羽完全长结实，他还要飞更远的地方，去探索更多未知的风景，还要去找溪午，和他一起分享飞翔的快乐。 夕阳慢慢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鹿深时带着大个和小个子回到了巢穴，母亲早已在巢穴里等着他们，父亲也站在旁边，眼神里满是欣慰。 鹿深时摸了摸自己的飞羽，又长又硬，透着股力量感。 他知道，属于他的飞翔旅程，才刚刚开始，而他离去找溪午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