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建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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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送种米，建军也难得休了两天假期。 建军是个公安，平时忙得很，总是不着家，早出晚归的，在家的时候极少，翠花来的这段时间，总共没见过他几回。 翠花想，给公家干活也不容易，忙起来连家里人也顾不上。 建军跟小时候差不多，大高个子，大块头，黑黢黢，跟大勇差不多模样。话很少，这几天在家的时候也不大说话。也就是逗弄逗弄孩子，去屋里跟嫂子待一会。 翠花看着，建军跟他爹他娘也不大说话，吃饭的时候低着头，吃完就走了。 想想家里哥哥弟弟，除了老三嘴碎，其他几个也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天到晚都闷不做声，平时还真没发现，原来家里的话都叫娘说了，几个兄弟的话都叫老三说了。翠花得出一个结论：张家的男人，都不爱说话。也有可能是因为女人们话太多了。 老太太只要建军在家，总是围着他转：“建军啊，今天歇班啊，在家吃饭你快过来看看小孩，长得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 建军扯扯嘴，露出一个微笑。 “建军啊，你快跟我说说，公家有啥事，怎么天天不着家你领导给你安排的什么活计” 桂英忍不住吼她：“公家的事少打听，他是公安，有纪律！” 老太太噤声一会，又开始絮叨。 “建军啊，你来把这碗肉吃了，你媳妇剩下的，你别嫌弃。我这是给你留着的，月子饭最养人了，你这么受累，得多补补。” 翠花不用看，又是今天和昨天剩下的汤汤水水，老太太把在手里，不知道几天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颖颖使劲给建军使眼色，不让他吃，建军只能装傻。 “奶，我吃饱了，吃不下了，你不用给我留，你自己吃。” “那怎么行，有什么好吃的，先急着男人们，男人在外边打拼受累，咱们在家又没事，吃不了多少东西，你快来吃了。” 建军才不吃，一碗不知什么内容的糊状物，都看不出是几样掺和在一起。吃了一定会肚子疼，他试过了。 就是这样的东西，老太太也是千防万防，防着翠花偷吃偷拿。 也是挨过饿的人，说好了来帮工管吃管睡的，翠花人小吃得不多，但老太太老觉得她会偷吃好东西，尤其是会偷吃孙媳妇的好东西。 赵颖颖口味刁钻，一看就是从小没有挨过饿的人，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三拣四，老太太死盯着饭碗里的东西，一旦孙媳妇不吃，她就要翠花拿过来给她。生怕翠花会吃了。 翠花很惊奇，老太太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吗她不怕把自己撑死吗 后来她才发现，老太太留下好吃的，是偷偷给儿子和孙子吃的，儿媳妇桂英也是捞不着的。 志远和建军烦得不行。本是颖颖吃的东西，像献宝一样偷偷拿给两个大男人，还明里暗里躲着这个家的女主人桂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难为地很。 叨叨得急了，建军干脆跑去外面，侍弄菜园子。 原来稀稀落落的菜园子是建军侍弄的。 翠花很不喜欢建军在家里，只要他在家里，翠花就觉得不自在。 虽然他不说话，也不跟她说话，但每次他在家，翠花就尽量躲着。 志远和桂英天天上班，周六周日都不大在家，平时跟老太太和嫂子还有小茜茜在家，翠花自在得很，大伯大娘回来，翠花就束手束脚的，建军一回来更是如此。 这个家里如果没有男人多好啊。翠花心里想。 翠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真是胡扯扯。 人家这个家里，顶梁柱还是男人。志远大伯和建军大哥，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最亲的人，她这几天在这家里过得舒坦，竟然想把两个男人赶出去了。 真是的，她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建军这几天一直睡在门厅处的床上。今天送种米，热闹过后，一家人洗洗睡下。翠花照样带着孩子睡在嫂子卧房门口。 晚上，翠花刚把孩子哄睡，却发现一个黑影悄悄进了嫂子的卧室，是建军。 一时之间，翠花的脸涨得通红。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你干嘛呢，翠花和孩子还在外面。” “我不干嘛，我就是来看看你，都多久没见你了。” “傻子，不是天天见吗” “哪有见到，就远远看着，又摸不到亲不到，想死我了。” “别动！小心挤了奶。我可是个母牛，金贵地很呢。” “嘿嘿嘿，母牛，谁说的哪有这么俊的母牛。” “奶奶说的，我现在是茜茜的粮仓，可金贵呢。” “我看看，我看看。” “你走开！” 翠花简直听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为啥这么好，明明关着房门的。 原来建军会说话，话还挺多。说话也好听。 突然，翠花惊醒，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产妇刚生完孩子，四十天内不能同房，这是医生特意嘱咐的。从翠花第一天来，桂英就找了医院的医生来给她上了一堂课，教她“科学护理”，颖颖也学过的。 可现在...... 翠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进去提醒吗，把建军赶出去吗好像不合适。这不就坐实了她在偷听偷看吗 可不说呢，万一这两人干出什么事来。 翠花虽然是个小姑娘，可这些事却是自然知道的，并不是什么神秘事，乡下人多故事多，从小听得各种乡野趣闻、邻里八卦多了，自然就拼凑起了最原始的知识。 翠花很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不敢出声阻拦，心想着要不要把茜茜弄醒去要奶吃。 可是，那还是会当面碰上建军。多不好意思啊。 翠花突然有点生气，建军这是来骚扰嫂子干啥。 好在建军并没有在里面待很久，两人黏糊了一阵就算了。 听着门开又关上，翠花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刚要长舒一口气，忽然感觉一道人影过来。吓得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黑影在头顶位置待了几秒钟，又悄悄离去，听着脚步声走远，翠花才敢睁开眼。 原来是建军过来看他闺女。吓死了。 这个家里光有女的多好啊。男人都是麻烦。翠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