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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厂的胶印机还在车间里轰鸣，油墨味混着新纸张的气息飘出窗外，张嘉豪正蹲在院子里核对土地承包证上的字迹，圆珠笔在纸质文件上圈画出关键条款。王虎带着几个 jy 小组成员刚从工地回来，裤脚沾着泥土，手里还攥着丈量地块用的麻绳，远远就喊：“嘉豪，刘峰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了，说有急事！” 话音刚落，刘峰的身影就出现在巷口，自行车筐里放着一台老式笔记本电脑，车把上挂着皱巴巴的拨号上网账单。他急刹车停在印刷厂门口，额头上满是汗珠，顾不得擦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嘉豪，你看！这是上周的域名广告收入清单，比上个月翻了一倍还多！” 张嘉豪接过纸条，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写着 “420 元”，末尾还画了个潦草的感叹号。他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张，心里盘算着：“本地 jy 网才上线三个月，光靠教辅资料广告就能赚这么多，要是扩展板块……” “还有更重要的！” 刘峰迫不及待地拽住他的胳膊，把笔记本电脑放在石桌上，“昨天有个开供销社的老板找到我，说想在咱们网站上挂租房广告，愿意一个月付 50 块！他还说，镇上好多房东都有闲置房子，就是没地方招人租。” 张嘉豪眼睛一亮，前世他记得 2003 年前后，乡镇城镇化刚开始起步，不少外来务工人员和复读生都需要租房，这确实是个空白市场。他拍了拍石桌：“干！咱们新增‘本地租房’板块，纯文字版本，先把流量做起来！” 两人当即分工：刘峰负责联系房东收集房源信息，张嘉豪去网吧更新网站。临走前，张嘉豪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方格笔记本，又揣上公共电话亭的 ic 卡：“我先去供销社旁边的电话亭打几个电话，联系之前认识的几个房东，你带着笔记本，把房源地址、月租、配套设施都写清楚，尤其是靠近供销社、学校、印刷厂的房源，重点标注！” 刘峰点点头，骑着自行车直奔镇中心，车筐里的笔记本上已经提前画好了表格：“房东姓名、联系电话、房源详情、月租、备注”。他先找到开供销社的张老板，对方正坐在柜台后盘点货物，看到刘峰就笑着递上一瓶橘子味汽水：“小刘，我那套老房子在供销社后院，两室一厅，月租 150 元，能做饭能放自行车，你帮我写详细点！” 刘峰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供销社后院，两室一厅，月租 150 元，紧邻供销社，可停放自行车，有灶台，适合务工人员或复读生居住”。钢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偶尔写错一个字，就用钢笔帽刮掉重写，纸面留下浅浅的划痕。 与此同时，张嘉豪在公共电话亭里忙得不可开交。ic 卡插进电话亭，传来 “滴滴” 的读卡声，他按动按键联系之前印刷教辅资料时认识的几个村小老师，话筒里传来电流杂音：“李老师，您家闲置的那间西厢房还租吗我们网站帮您免费挂信息，成交后抽 10% 佣金就行”。 接连打了八个电话，张嘉豪记下五个有效房源，ic 卡余额也见了底。他走出电话亭，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自行车，车铃铛声此起彼伏，心里盘算着：“得尽快把房源上线，趁着现在租房需求旺，先抢占市场”。 下午三点，两人骑着自行车赶到镇上唯一的网吧。网吧里烟雾缭绕，十几台老式 crt 显示器闪烁着光芒，键盘和鼠标上沾着污渍，墙上贴着 “禁止未成年人进入” 的标语，却还是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玩《传奇》。老板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 bp 机，看到张嘉豪就笑着招呼：“小张，又来更新网站今天拨号时长算你便宜点，一小时 1.5块！” 张嘉豪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听着 “滋滋啦啦” 的连接声，屏幕上慢慢跳出 “正在连接互联网” 的字样。刘峰把收集到的房源信息递过来，张嘉豪按照表格格式，在纯文字网页上逐行输入： “【优质房源 1】供销社后院两室一厅，月租 150 元，紧邻供销社，可停自行车，有灶台，联系电话：xxx（公共电话亭号码）” “【优质房源 2】镇中学旁单间，月租 80 元，带书桌，适合复读生，房东是村小老师，联系电话：xxx（家庭电话）” “【优质房源 3】印刷厂附近平房，月租 120 元，能住 3 人，靠近工地，适合务工人员，联系电话：xxx（bp 机号码）” 输入过程中，网络时不时中断，张嘉豪不得不反复拨号，拨号时长账单上的数字一点点增加。刘峰在一旁帮忙核对信息，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咱们建个 qq 群吧！把房东都拉进来，以后更新房源更方便”。 张嘉豪眼睛一亮，立刻登录自己的 qq 号，头像还是系统默认的企鹅图案，他新建了一个名为 “本地租房房东交流群” 的群聊，把房东的 qq 号一个个加进去。有几个房东还不会用 qq，刘峰就拿着公共电话亭的 ic 卡，耐心地在电话里指导：“您先打开 qq，点‘查找’，输入群号 xxx，申请加入就行，我马上通过”。 忙到傍晚六点，租房板块终于更新完毕。张嘉豪刷新网页，看着纯文字的房源列表，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网吧老板凑过来看了看：“小张，你这网站现在越来越实用了，我回头也把我亲戚的房子挂上去”。 离开网吧时，天色已经擦黑，自行车筐里的拨号时长账单显示 “2 小时 15 分钟，费用 3.25 元”。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印刷厂走，路上遇到王虎带着 jy 小组成员，他们手里拿着刚油印好的教辅资料，看到张嘉豪就喊：“嘉豪，刘峰，刚才有个外地来的务工人员打电话到印刷厂，说想租供销社旁边的房子，问怎么联系房东！” 张嘉豪心里一喜，没想到刚上线就有咨询。他让王虎把房东的公共电话亭号码告诉对方，特意叮嘱：“让他先打电话确认房源还在不在，成交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咱们要抽 10% 佣金”。 接下来的三天，咨询电话源源不断，有打公共电话亭的，有通过 qq 群联系的，还有直接找到印刷厂的。张嘉豪和刘峰每天下午都去网吧更新房源，补充了七个新的租房信息，还把 “成交抽 10% 佣金” 的规则写在了网页最上方。 第三天晚上，刘峰骑着自行车赶到印刷厂，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嘉豪，成交了两单！供销社旁边的房子租出去了，150 元月租，抽了 15 元佣金；镇中学旁的单间也租出去了，80 元月租，抽了 8 元！还有三个房东说要等租客交了房租再给佣金，这是首单的 23 元！” 张嘉豪接过零钱，纸币上还带着体温，有 10 元、5 元、1 元的，还有几张皱巴巴的角票。他数了数，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之前的广告收入，凑在一起：“这三天广告收入 120 元，租房佣金 23 元，网站这月已经赚了 143 元了！照这势头，首月租房佣金肯定能破 800 元”。 jy 小组成员们围过来，看着桌上的零钱，眼睛都亮了。王虎挠挠头：“没想到做网站这么赚钱，比我们跑印刷订单还轻松”。张嘉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只是开始，等以后互联网用户越来越多，咱们的网站还能扩展更多板块，到时候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他心里清楚，2003 年正是 z 国互联网发展的起步阶段，乡镇虽然网络普及慢，但需求真实存在。“本地 jy 网” 从教辅资料到租房服务，一步步拓展生活服务版图，域名的价值也在不断提升。刘峰看着网页上不断增加的访问量统计（已经突破 5000 次），兴奋地说：“嘉豪，咱们要不要再加点板块比如二手物品交易、招工信息” 张嘉豪刚想点头，印刷厂的公共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刺耳。王虎跑过去接起电话，刚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转头对张嘉豪说：“嘉豪，是个租客打来的，他说网站上的房源信息不实，他按照地址找过去，发现房子早就租出去了，而且户型跟描述的不一样，他来回跑了几十里路，现在很生气，说要投诉咱们！” 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接过电话，话筒里传来租客愤怒的声音：“你们怎么回事网站上写的是两室一厅，结果我找过去是个单间，还说没租出去，这不是骗人吗我骑自行车跑了来回四十里路，路费都花了好几块，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张嘉豪握着话筒，眉头紧锁，耳边传来租客的指责声，还有背景里隐约的自行车铃铛声。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大哥，实在对不起，是我们没核实清楚房源信息，给你添麻烦了。你先留下联系方式，我们明天一早就核实情况，给你赔偿路费，再帮你找合适的房源”。 挂了电话，印刷厂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刘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自责地说：“都怪我，当时只顾着收集房源，没去实地核实，没想到有房东提供假信息”。 张嘉豪看着网页上的房源列表，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夜色渐浓，手电筒的光束照在纯文字的网页上，那些手写整理、逐字输入的房源信息，此刻却因为不实投诉蒙上了阴影。他知道，信任是互联网平台的根基，要是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本地 jy 网” 的口碑就会崩塌。 月光洒在印刷厂的院子里，胶印机的轰鸣声已经停止，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张嘉豪抬头看向刘峰，眼神坚定：“明天一早，咱们就制定房源核实机制，不能再出这种事了。王虎，你带几个 jy 小组成员，跟着房东去实地考察，每一套房源都要手写核实记录，还要附上房东的身份证复印件”。 刘峰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我明天就去网吧，在网站上标注‘核实房源’的标识，给那个投诉的租客道歉赔偿。咱们一定要把信任找回来”。 张嘉豪看着远方的夜空，心里清楚，这次的投诉只是个开始。互联网创业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尤其是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建立信任难，破坏信任却只需要一瞬间。他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房源核实机制做到位，让 “本地 jy 网” 成为镇上最靠谱的生活服务平台。 而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场房源投诉风波，不仅让他们建立了更完善的平台规则，还将引出后续更棘手的问题。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车铃在夜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