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智斗奸商，空手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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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 张妙手几乎是尖叫出声，脸上的肥肉因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他原本打算花个几十两银子，最多一百两，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他的破药方打发掉。 “小子！你穷疯了吧就你这来路不明的破药方，也敢开口要五百两！”张妙手气极反笑，眼神阴鸷地盯着林小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他身后的几个伙计也上前一步，面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抢的架势。 药铺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先前买药的几个江湖客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明显不想惹祸上身。王莽额头渗出汗珠，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准备拼命。 面对这无形的压力，林小邪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反而显得更加轻松了。他甚至还慢悠悠地将手里装钱的袋子系好，塞进怀里，然后对着张妙手，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无奈和讥诮的笑容。 “张掌柜，您先别急，听我把账算完，您再决定这五百两值不值。”林小邪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这‘清毒化瘀丹’的效果，刚才几位好汉已经验证过了，立竿见影。这意味着，它针对的‘黑水蛇毒’或者说类似的阴寒之毒，是真实存在且有市场的。您妙手堂若能掌握此药，等于垄断了这部分细分市场。此乃‘技术独占价值’。” 他顿了顿，不等张妙手反驳，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今天在此诊断出三位患者，他们只是冰山一角。清河镇毗邻黑水沼泽，往来江湖客众多，中此毒而不自知者，恐怕不在少数。这些人，都是您未来的‘长期客户’。一丸药成本几何，卖价几何，长期收益又是多少张掌柜您是生意人，这笔账应该比我算得清。此乃‘客户终身价值’。” 张妙手阴沉着脸，但眼神中的怒意稍微减退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林小邪伸出第三根手指，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君子剑’岳不凡岳城主，近年来是否偶有畏寒、夜间盗汗、运功时真气偶有凝滞之感”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张妙手脸色剧变，连旁边几个耳朵尖的江湖客都骇然失色！ 岳不凡！青云城的城主，正道楷模“君子剑”！这小子竟然敢妄议岳城主，还说岳城主可能中毒！ “你……你胡说什么！”张妙手厉声喝道，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岳不凡确实是妙手堂最大的主顾之一，也确实近一两年有些类似的“小毛病”，一直由他亲自调理，但效果不佳。他从未敢往中毒方面想！ “是不是胡说，张掌柜心里清楚。”林小邪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岳城主中的，或许不是黑水蛇毒，但必然是性质相似的、更为隐秘阴寒的奇毒。我这药方，虽不能根治，但或许……能缓解城主之苦。若由张掌柜您，将此法献于城主……” 后面的话，林小邪没说，但张妙手已经完全明白了！ 如果这药方真的对岳城主的“隐疾”有效，那带来的就不仅仅是金钱收益，而是无法估量的政治资源和地位提升！到时候，他张妙手就不仅仅是清河镇的一个药铺掌柜，而是岳城主的座上宾！ 五百两和这潜在收益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张妙手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脸上的怒容早已被贪婪和权衡所取代。他死死盯着林小邪，仿佛要看穿他是不是在信口开河。 林小邪坦然与他对视，脸上挂着那副“信不信由你，反正机会我给你了”的惫懒表情。他其实是在赌博，赌岳不凡为了修炼某种速成功法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身体确实有阴寒症状，赌张妙手作为岳不凡的“御用”医师，知道一些内情。 寂静。漫长的寂静。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张妙手的决断。 终于，张妙手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小兄弟……果然非常人。这笔账，算得老夫心服口服。不过，五百两毕竟不是小数目，我需要验证这药方对……对那种‘类似症状’是否真的有效。” “可以。”林小邪爽快答应，“药方我可以先给你。但五百两，一分不能少。而且，我要现银。拿到钱，我立刻离开清河镇，并且保证，岳城主那边，功劳全是您张掌柜的。” 他这是空手套白狼的终极版——用一个半真半假的药方和一番虚实结合的忽悠，套取巨款。 张妙手眼神闪烁，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权势和巨额利润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一咬牙：“好！就依你！不过，你若敢骗我……” “晚辈小命一条，还在您的地盘上，怎么敢骗您呢”林小邪笑得人畜无害。 半个时辰后，在妙手堂的后堂，林小邪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下了所谓的“清毒化瘀丹”完整药方——其实就是他昨晚胡乱搭配的那几味普通药材，只是剂量和炮制方法写得玄乎其玄，加了些“辰时露水”、“向阳三年陈艾”之类的噱头。 张妙手拿着药方，如获至宝，反复查看，虽然觉得其中几味药搭配有些怪异，但想到“偏方治大病”，也不敢轻易否定。 “王莽，点钱。”林小邪示意道。 王莽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手都有些发抖，仔细清点着桌上那五个沉甸甸的银元宝（每个一百两）。 确认无误后，林小邪将五百两银子打包好，背在肩上，那重量让他虚弱的身子晃了晃，但他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张掌柜，合作愉快。祝您早日飞黄腾达，我们……江湖再见。”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王莽，在张妙手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快步离开了妙手堂。 直到走出很远，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王莽才猛地喘了口粗气，激动得满脸通红：“林……林神医！五百两！我们真的有五百两了！您真是太神了！” 林小邪靠墙坐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刚才一番精神高度集中的博弈，几乎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神什么神，”他喘着气，脸上却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那就是个普通的清热化痰方子，吃不死人，也治不了什么黑水蛇毒，更别说岳不凡的隐疾了。” “啊！”王莽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那……那张掌柜发现被骗，岂不是要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放心。”林小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暂时发现不了。那药吃下去，会让人感觉身体暖和一些，有点精神，这是里面几位温热药材的作用。他会以为是‘对症’了。等他发现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至少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他上哪儿找我们去” 王莽目瞪口呆，看着林小邪，只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神医”，心思之深、手段之黑，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山贼土匪加起来都厉害！ “那……那岳城主……” “我瞎猜的。”林小邪耸耸肩，“不过，岳不凡那种伪君子，练功出点岔子或者有点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疾，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没有，张妙手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会想办法让这药方‘有效’的。” 空手套白狼，祸水东引，死无对证……王莽只觉得后背发凉，同时又对林小邪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林小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望向镇外，“有了这五百两，赤阳参不再是问题。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彻底解掉身上的毒。然后……” 他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银袋，眼中燃烧起野心的火焰。 “是时候，去找那位‘君子剑’，好好算一算灭门的血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