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备战？不！是给皇帝订制殡葬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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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表面依旧朱门深掩，静水流深。 门前石狮默然矗立，偶有衣着体面的访客乘车轿而来，递上拜帖，入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悄然离去，一切仿佛与往日并无不同。府内丫鬟仆役低眉顺眼，洒扫庭除，修剪花木，连脚步声都刻意放得轻缓。 但若是有心人细察，便能嗅到那弥漫在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紧绷感。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弓弦已绷至极限，发出细微欲裂的嘶鸣，只待那松手的一瞬！ 府邸深处，地下密道的使用频率陡然增加。心腹将领不再走正门，而是借着夜色，从不同方向的隐秘入口潜入。密会的时间越来越短，交谈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个人的眉宇间都锁着挥之不去的凝重与决绝。 林嬷嬷的身影愈发忙碌，她不再局限于内院管事，而是频繁出入账房、库房甚至后角门。一批批看似寻常的货物被运入——药材、布匹、粮油，但押运的皆是眼神锐利、步履沉稳的生面孔。这些“货物”被直接送入地下深处，那里，早已不是简单的密室，而是一个被改造成小型军械库与指挥中心的庞大空间。 备战不！是给皇帝老儿订制殡葬一条龙服务！棺材板都给他用金丝楠木的！ 地下二层，一间隐蔽的库房内，油灯昏黄。 几名绝对忠诚的谢家旧部，正沉默地擦拭着兵甲。不是军中制式的刀枪，而是工艺更加精良、锋刃泛着幽蓝寒光的近战短刃、淬毒弩箭，以及…数十套轻便却防御惊人的玄色软甲。湿布擦过刀锋，发出“沙沙”的轻响，混合着油脂融化的微弱气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瘆人。 角落里，整齐码放着一个个密封的木箱。箱内并非寻常物件，而是来自“雷鸣庄”的最后一批“礼物”——威力更强的颗粒化炸药，以及数架经过改进、已能稳定击发的铁膛突火枪。这些超越时代的杀器，如同蛰伏的凶兽，等待着饮血的时刻。 这些擦拭兵甲的手，曾为这个王朝浴血奋战，如今却要为它的覆灭，磨利最后的屠刀。 后角门处，一辆看似运送夜香的平板车缓缓驶出。赶车的老汉佝偻着背，咳嗽连连。车底暗格内，数只绑着加密密信的信鸽，正蜷缩在特制的笼中。它们将飞往京畿大营、九门提督府、乃至更远的西南边镇。 与此同时，几名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算命先生的“蜂巢”成员，也带着不同的指令，融入了京城清晨的人流。他们的路线经过精心设计，确保在特定时辰，将“一切就绪”或“情况有变”的信号，传递到遍布全城的各个节点。 “惠民医馆”依旧人满为患，但细心者会发现，一些常驻的“医师学徒”不见了踪影。他们已化整为零，带着急救药箱和…藏在药箱夹层中的微型弓弩，进入了预先设定的潜伏位置。 这座城市的正常运转之下，一张针对其心脏的杀戮之网，已彻底张开，每一个节点都充满了被重新赋予的、颠覆性的“使命”。 云舒独自站在府中最高处的观星阁上。 晨曦微露，给这座庞大的帝都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鳞次栉比的屋顶，纵横交错的街道，熙熙攘攘开始涌动的人潮，以及远处皇城那一片巍峨肃穆的金黄琉璃瓦…一切看起来依旧繁华、有序，甚至带着一种麻木的平静。 但她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倒映着整座京城，也倒映着即将到来的血与火。连日不眠的筹划，耗尽了心神，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没有丝毫犹豫或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等待收割的平静。 信息流依旧庞大，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出现意外，但此刻，她心中已无波澜。所有的预案都已推演到极致，剩下的，便是等待和执行。这是一种将自身也工具化后的极致冷静。 她轻轻抚过腰间那枚玄铁对牌。对牌冰凉，上面繁复的纹路硌着指尖，仿佛在提醒她它所代表的权柄与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这枚对牌，能调动庞大的资源，也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紧张不存在的！老娘现在兴奋得能徒手拆了金銮殿！肾上腺素飙升的快乐谁懂啊！ 京畿大营：主帅刘擎在帐中反复摩挲着一封密信，信是陈国公亲笔。帐外，他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暗流在兵营中涌动，一些中级军官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他叹了口气，将信凑近烛火，火焰舔舐着纸张，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挣扎。 九门之一德胜门：守门参将接到家中老仆悄悄递来的口信：“老夫人旧疾复发，望将军速归。”这是他与人约定的暗号。他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今夜值守的哨位名单，将几个心腹安排到了关键位置。 靖王府：萧绝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细细擦拭着一柄狭长的匕首。匕首寒光凛冽，映出他嘴角那一抹疯狂而期待的笑意。他低声对垂手侍立的幽冥卫统领道：“告诉兄弟们，准备好…迎接我们的新皇。” 某权贵府邸：兵部尚书正在美妾的服侍下用早膳，浑然不知隔壁街角的茶楼里，几名“茶客”已盯了他整整三天，连他每日如厕的时辰都记录在册。 整个京城，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慢放键。连日的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得有些不真实。市井的叫卖声，茶馆的喧嚣声，甚至皇城方向传来的隐约钟鼓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空洞。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 是海啸袭来前，海水骤然退去后，露出的那片死亡沙滩。 定国公府内，所有明暗的调动都已停止。 该就位的人，已就位。 该传递的消息，已传递。 该磨利的刀，已出鞘。 只剩下等待。 等待那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时辰到来。 云舒在观星阁上站了许久，直到日头升高，街市喧嚣鼎沸。 她缓缓收回目光，转身走下楼梯。裙裾拂过冰冷的石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回到书房，她展开一张白纸，研墨，提笔。笔尖悬在纸上良久，最终，她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只是用朱砂，在纸的正中央，轻轻点下了一个鲜红的圆点。 如同滴血，如同旭日，如同…开启一切的信号。 她将笔搁下，指尖再次拂过那枚玄铁对牌。 这一次，对牌似乎不再冰冷，反而隐隐传来一丝灼热。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她，便是那执掌风雨之人。 倒计时开始！3、2、1…陛下，您预订的皇位回收服务，即将上门取件！请注意签收！ 夜色，即将再次降临。 而这一次的黑暗，将孕育出彻底颠覆一切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