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仁字关，帝陵守墓与苍生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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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智字关的甬道，眼前的景象骤然肃穆起来。 这是一片广阔的陵园，入口处立着一块无字碑，碑前摆放着早已干涸的祭品，显然是荒古大帝的衣冠冢所在。陵园两侧种满了常青树，树叶在寂静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上古的往事。 “这里……是荒古大帝的守墓之地”苏清鸢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敬畏。她能感觉到，陵园中弥漫着一股温和却厚重的气息，那是大帝遗留的“仁”道威压，让人心生肃穆，不敢妄动。 顾临风点头，目光落在陵园深处的一座石屋上。石屋前坐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须发皆白，手中拄着一根木杖，正闭目养神。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与整个陵园融为一体。 “来者止步。”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过‘仁’字关者，需答我三问。答不对者，原路返回；答得偏者，断去一臂；答得正者，方可入内。” 周围陆续赶来的修士听到这话，纷纷面露难色。勇字关考战力，智字关考心智，这仁字关竟要考“道”，且惩罚如此严厉，显然是最难的一关。 敖轩、金烈和狮九也赶到了，听到老者的话，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自幼修炼杀伐之术，对“仁”之一道本就生疏，此刻更是束手无策。 “前辈请讲。”顾临风上前一步，神色平静。他隐约猜到，这三问必然与荒古大帝的“仁”道有关，考验的是修士的道心。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清晰：“第一问：修士修炼，为求长生，为证大道，然杀伐不断，生灵涂炭，此为仁乎” 此问一出，周围的修士顿时陷入沉思。有人说“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有人说“为大道牺牲，在所难免”，却都不敢肯定自己的答案。 敖轩冷哼一声：“强者为尊，杀几个弱者算什么若心慈手软，怎配成道此非仁，乃是蠢！” 老者摇了摇头，没有评价。 金烈道：“杀伐是为了守护族群，只要不伤同族，便是仁。” 老者依旧摇头。 狮九的一个头颅道：“不知。” 老者看向顾临风。 顾临风沉吟片刻，朗声道：“修士修炼，求长生，证大道，本无对错。然杀伐若为私欲，为霸权，则是不仁；若为守护，为苍生，则虽杀亦仁。仁之根本，在于心之所向，而非手段之软硬。”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有点意思。第二问：荒古大帝晚年封印冥渊狱，耗尽毕生修为，身死道消，未能证得永恒，此为仁乎此为傻乎” 这个问题更尖锐。自古修士皆以求证永恒为终极目标，荒古大帝身为一代大帝，却为封印邪祟而牺牲自己，在许多人看来，的确是“傻”。 金烈嗤笑道：“自然是傻！若我有大帝修为，定会寻一处秘境潜修，以求永恒，怎会为凡人生死耗费心血” 敖轩也点头：“龙族寿命悠长，最懂永恒之贵。大帝此举，得不偿失。” 老者的目光再次落在顾临风身上。 顾临风望着远处的无字碑，语气带着敬意：“大帝此举，是为仁，而非傻。永恒固然诱人，但若无苍生为基，无大地为壤，纵能独活万古，亦是孤家寡人，何异于行尸走肉大帝以己身换苍生安宁，此乃‘大仁’，比所谓的永恒更值得铭记。”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个‘大仁’。最后一问：你若得大帝传承，证得无上大道，会如何待这天下万族” 这个问题，直指人心最深处的欲望。是独断专行，号令万族还是与各族共存，共享太平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自然是让万族臣服，龙族为尊，我为万族共主！” 金烈也道：“大鹏一族当凌驾九天，凡不臣服者，尽皆镇压！” 狮九的九个头颅同时嘶吼，显然也认同“强者为尊”的道理。 周围的修士大多沉默，显然心中也有类似的野心，只是不敢明说。 顾临风看着老者，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清鸢，想起了万族试炼中并肩作战的各族修士，想起了裂渊之战中共同抵御邪祟的画面，缓缓开口： “我若得大道，不求万族臣服，只求各族同心。强不欺弱，大不压小，人族与妖族共存，凶兽与精灵共荣。雷霆可为剑，斩尽邪祟；亦可为露，滋养万物。这天下，从来不是某一族的天下，而是所有生灵的天下。” 话音落下，陵园中突然刮起一阵清风，吹得常青树叶哗哗作响，仿佛在为他的话鼓掌。老者站起身，对着顾临风深深一揖：“施主心怀苍生，道合大帝，可入内。” 他手中的木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陵园深处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璀璨的光芒，显然是大帝传承所在。 顾临风向老者拱手：“多谢前辈指点。” 他拉着苏清鸢，正欲走入石门，却被敖轩拦住。 “凭什么他能进，我们不能”敖轩不服气地怒吼，“这老头分明是偏袒人类！” 老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木杖再次点地。一道金色的光墙突然升起，将敖轩、金烈和狮九挡在外面。“心不正者，道不合者，不得入内。” “你！”敖轩气得龙气暴涨，却被光墙弹了回来，丝毫无法撼动。 金烈和狮九也尝试攻击光墙，结果同样被震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顾临风没有回头，与苏清鸢一同走进石门。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门内，是一条通往深处的阶梯，阶梯两旁的墙壁上刻满了金色的文字，正是荒古大帝的毕生感悟——《荒古帝经》。 “顾师兄，你看！”苏清鸢指着墙壁上的文字，眼中满是惊喜，“这就是大帝经文！” 顾临风看着那些蕴含着大道至理的文字，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知道，这不仅是一份传承，更是一份责任。正如他刚才所说，真正的大道，从来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与天下万族，共赴光明。 阶梯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座宫殿的轮廓，那里，或许还有更多的传承与考验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