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初入选拔营，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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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车在颠簸了数小时后，终于驶入了一片被高墙、铁丝网和连绵山峦环绕的陌生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与侦察连截然不同的、更加冷硬肃杀的气息。这里，就是“利刃”选拔营。 车子在营区中心一处空旷的水泥操场上停下。引擎声熄火，车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彼此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下车！集合！” 车外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车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姜青白深吸一口气，背起沉重的背囊，随着其他队员鱼贯而下。 操场上已经黑压压站了近百号人，清一色的精悍男兵，来自军区各个侦察、特战分队，都是原单位的尖子，眼神里带着傲气与审视。姜青白这一车女兵的到来，立刻引来了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好奇、探究、质疑，甚至还有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这个雄性荷尔蒙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环境里，她们这几个零星的女兵，显得格外突兀。 姜青白面无表情，自动屏蔽了那些视线，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身姿挺拔如松。她目光快速扫过操场前方——那里站着几名肤色黝黑、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教官，正冷冰冰地打量着这群“菜鸟”。 然而，她的目光在掠过教官队伍侧后方，那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台时，猛地定格！ 指挥台旁，站着几个身影，似乎是指挥部的人员，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背对着操场，身穿着与其他教官略有不同的深色特战作训服，肩章在阴沉的天空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他身姿挺拔如标枪，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那个背影…… 姜青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骤然狂跳起来！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让她耳中嗡嗡作响。 不可能……怎么会……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那个背影的主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阴沉的天空下，那张冷峻如刀削斧劈的面容，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正不带任何感情扫视全场的眼眸，赫然撞入了姜青白的视线！ 秦晋川！ 真的是他！ 他竟然会在这里！在“利刃”选拔营！他不是应该在“暗刃”大队吗 巨大的震惊让姜青白几乎失态，她死死咬住舌尖，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惊呼。但那双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僵直的身体，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秦晋川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掠过操场上每一个参选者的脸。当他的视线经过姜青白所在的方向时，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仿佛她只是人群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队员，与他记忆中那个在病房里、在训练场上、在分别时与他定下约定的女兵，毫无关联。 他的眼神，是纯粹的、属于高级教官的、审视工具般的冷漠。 然而，就在那视线即将彻底移开的电光火石之间，姜青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微不可察的一顿。 只有零点几秒的凝滞。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姜青白知道，不是错觉。他看见她了。认出了她。 随即，他的目光便毫无波澜地移开，落在了她身旁另一名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男兵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带着明显的不满。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涌上姜青白的鼻腔，伴随着一种巨大的失落和……一丝被刻意忽略的委屈。 他明明看见她了，却装作不认识。用那种看陌生人的、冰冷的眼神。 是了，这里是选拔营。他是教官，或许还是高层教官。而她是参选队员，是数以百计需要被筛选、被淘汰的“菜鸟”之一。纪律的红线，在这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更加不容逾越。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胸腔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闷。 “都聋了吗废物集合需要这么久” 炸雷般的怒吼再次响起，那名领头的黑脸教官（代号“黑豹”，姜青白后来才知道）大步走到队伍前方，眼神凶狠地扫过众人，“欢迎来到地狱入口，菜鸟们！我是你们的总教官，代号‘黑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会深刻地记住这个名字，并且后悔今天站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在这里，你们过去的成绩、军衔，全都是狗屁！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随时可能被扔出去的垃圾！” “看到你们身后那面墙了吗”黑豹教官指着营地边缘那面高达数米、光滑无比的水泥墙，“那是‘绝望墙’！每次考核的最后一名，都会亲手把自己的编号贴在上面！等到墙上贴满编号的时候，就是选拔结束的时候！当然，我希望你们大部分人都撑不到那一天，早点滚蛋，大家都轻松！” 刻薄的言语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队伍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现在，全体都有！背囊上肩！目标，前方综合训练场，武装越野二十公里！最后抵达的十人，直接淘汰！开始！” 命令一下，没有任何准备时间，队伍瞬间如同炸开的马蜂窝，争先恐后地冲向训练场入口。 姜青白压下心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将背囊甩上肩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此刻，不是伤感或委屈的时候，这是战场！是她通往“顶峰”的第一战！ 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动作迅猛，脚步沉稳，瞬间就超越了大部分还在混乱中调整装备的男兵。 奔跑中，她能感觉到，一道冰冷而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知道是谁。 他没有与她相认，甚至吝于给予一个鼓励的眼神。 但他注意到了她。用他那种独有的、苛刻的教官方式。 这就够了。 姜青白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杂念抛诸脑后，将所有的力气灌注到双腿。 秦晋川，你看着吧。 无论你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都会用我的实力，走到最后！ 走到……足以与你并肩，让你再也无法忽视我的高度！ 寒风刮过脸颊，带着生疼的感觉。 她的眼神，却比这寒风更加冷冽，更加坚定。 初入选拔营，再见故人。 故人却已成“考官”。 这场“地狱”之旅，从这一刻起，注定将更加艰难，也更加……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