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连长的“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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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最终被刘铁粗重的呼吸声打破。 他快步走到林锐面前，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夺过林锐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 他飞快地卸下弹匣，检查枪膛，然后又将枪举起，对着远处的靶子反复瞄准，似乎想从这支平平无奇的制式步枪上，找出什么神话般的秘密。 “你……是怎么做到的”刘铁的声音沙哑干涩，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报告班长，我也不知道。”林锐立正站好，表情平静，“就是……一种感觉。举起枪，就感觉能打中那里。” 感觉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对真正的神枪手来说，“感觉”这个词，比任何科学理论都更加重要，也更加玄妙。 那是千锤百炼、万发子弹喂出来的，融入骨髓的本能。 可林锐，他才是一个刚下连的兵啊！ 刘铁死死地盯着林锐那双清澈而平静的眼睛，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坦然。 “好……好一个‘感觉’！”刘铁猛地将枪拍回林锐怀里，然后转身，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在纪律严明的军队，训练时间私自动用手机是大忌，但此刻，没有一个人觉得班长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电话很快接通了。 “连长！我是刘铁！你现在马上来一趟靶场！立刻！马上！”刘铁的语气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完全不像一个下级在跟上级汇报。 电话那头，郭志刚似乎是被这无礼的语气给吼得一愣，正要发火，却听刘铁接着吼道： “我这出了个妖孽！一个能把十发子弹打进一个洞里的妖孽！” …… 五分钟后，一辆军用吉普车以一个急刹甩尾的姿态，粗暴地停在了靶场边。 车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连长郭志刚带着一身风尘，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被刘铁那通电话搞得火冒三丈。 “刘铁！你他娘的最好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什么妖孽……” 他的话，在看到靶机屏幕上那个清晰的成绩时，戛然而止。 郭志刚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那个由十个弹孔汇聚而成的“一个洞”，脸上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刘铁如出一辙的，极致的震惊与骇然。 “这……这是林锐打的”他扭过头，声音都有些发颤。 “是！”刘铁挺胸回答。 郭志刚没再说话，他绕着靶机屏幕走了两圈，然后又走到林锐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件国宝。 “再打一次！”郭志刚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次，换个玩法！” 他转头对李鹰命令道：“去，把我办公室柜子里那支‘宝贝’拿来！再拿一盒88狙的专用弹！” “宝贝” 一班的老兵们听到这个词，都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神色。他们知道，连长口中的“宝贝”是什么。 那是一支经过他亲自调校、保养，专门用来参加集团军以上级别比武的88式狙击步枪！精度和手感，远超仓库里那些制式装备，是郭志刚的“私藏”，等闲连摸都不让人摸一下。 今天，他竟然要把这支枪拿出来，给一个新兵用 很快，李鹰抱着一个长条形的枪箱跑了回来。 郭志刚亲自打开枪箱，一支保养得油光锃亮、装配了高倍率光学瞄准镜的88式狙击步枪，静静地躺在里面。 “林锐！”郭志刚将枪递给他，“用过这个吗” “报告连长，新兵连摸过，没实弹打过。”林锐如实回答。 “很好。”郭志刚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林锐在不熟悉狙击步枪的情况下，依然能打出逆天的成绩，那才更能证明他的天赋！ “看到五百米靶位那个电力控制箱了吗”郭志刚伸手一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五百米外，只有一个模糊的铁皮箱子轮廓。 “看到箱子上面那个红色的电源指示灯了吗” 众人闻言，都眯起了眼睛，费尽了力气，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微不可察的红色光点，比米粒还要小。 郭志刚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我要你，一枪，把它给我打灭！” “嘶——” 靶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百米！打一个不足一厘米直径的指示灯！ 这已经不是射击了，这是神话！风速、光线、子弹下坠、枪械误差……任何一个细微的因素，都足以让子弹偏离目标。 赵建军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和林锐，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锐的身上。 面对这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林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接过那支沉甸甸的88狙，一种比95式更加精密、更加强大的“人枪合一”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在“神级射术”的加持下，他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调试。他趴在射击位上，通过瞄准镜，那个遥远的红色光点被瞬间拉近、放大，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视野中央。 风速……3.2米每秒，侧向。 湿度……46%。 弹道……下坠约0.8米。 无数数据，在他的脑海中自动生成、计算、校准。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离开枪口后，在空中飞行的那条完美抛物线。 他没有丝毫犹豫，调整呼吸，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比95式沉闷得多的枪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靶场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远方那个微弱的红点。 一秒…… 两秒…… 在子弹飞行了近两秒钟后，那个顽强亮着的红色指示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 熄灭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郭志刚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手中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缓缓拉动枪栓，让滚烫的弹壳跳出，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的身影，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捡到宝了……老子这次，他娘的捡到绝世之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