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小坐镇,稳定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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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清河镇时,楚小小靠在车壁上打盹,鼻尖还萦绕着艾草和石灰混合的味道。楚景渊坐在对面,借着车窗外漏进来的微光,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这几日她几乎没合过眼,红区黄区两头跑,嗓子都哑得说不出完整话。他从行囊里翻出个青瓷小瓶,倒出枚润喉丸,想塞进她嘴里,又怕吵醒她,只能捏在指尖把玩。 车轮碾过石子路,楚小小被颠醒,揉了揉眼睛坐直:“到哪儿了” “刚过青石镇地界。”楚景渊把药丸递过去,“含着,润润嗓子。” 她接过来扔进嘴里,薄荷味瞬间窜上头顶,精神清醒了些:“下一个镇子叫什么信使说情况怎么样” “叫柳溪村,比清河镇小些,但疫情传得更快。”楚景渊拿出地图铺开,指尖点在标着红点的位置,“信使说村里的水井可能被污染了,好多人喝了水就上吐下泻,和清河镇的症状不太一样,倒像是……中毒。” 楚小小皱起眉:“周显换法子了”清河镇是投毒在食物里,柳溪村改水井了 “不好说。”楚景渊折起地图,“但不管是哪种,你的法子都用得上。只是柳溪村偏僻,药材和人手可能不够,我已经让人从邻县调了,估计明天能到。” “人手我来想办法。”楚小小从药箱里翻出纸笔,“清河镇的郎中们刚送走第一批轻症病人,正好能腾出手,我写封信让他们赶来支援,带上咱们配的消毒水方子,路上还能教着车夫熬制。” 她写得飞快,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让他们把隔离棚的搭建图纸也带上,柳溪村多竹林,就地砍竹子当栏杆,比木头还方便。对了,提醒他们带足石灰,越多越好。” 楚景渊看着她条理清晰的字迹,忽然想起刚认识时,她总被周显的手下刁难,说话都带着怯意。可现在,她笔下的每个字都透着笃定,仿佛只要写下这些指令,前方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马车在月升时进了柳溪村地界。村口的老槐树底下,几个村民正围着个穿官服的人争吵,那官服楚小小认得,是周显的心腹刘主簿。 “刘主簿!这水明明有问题,你非说没事,是我们自己不讲究卫生!”一个汉子气得脸红脖子粗,手里还攥着个破碗,“我婆娘喝了井水,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你要是再不让人来治,我们就去县衙告你!” 刘主簿揣着手冷笑:“告你们有证据吗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扛不住暑气,倒赖起井水了我告诉你们,周大人说了,谁敢散播谣言,就按通敌论处!” “你!”汉子气得要动手,被旁边的老人拉住。 楚小小推开车门走下去,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周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眼睁睁看着村民死” 刘主簿转头见是她,脸色骤变:“楚小小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赶紧走!” “有没有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楚小小没理他,径直走向那汉子,“大哥,能带我去看看你婆娘吗再去瞧瞧那口井。” 汉子见她带着药箱,又听她敢顶撞官差,眼睛亮了亮:“姑娘是大夫快请!我家就在前面,井水就在院角!” 楚景渊已经让人制住了还在叫嚣的刘主簿,冷声道:“把他看住,等查清井水的事,一并送县衙。” 跟着汉子往村里走,脚下的路越来越窄,两旁的屋子大多关着门,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听得人心头发紧。汉子的婆娘躺在土炕上,脸色发青,嘴角挂着白沫,呼吸微弱。楚小小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翻看眼睑,眉头拧得更紧:“是汞中毒。” “汞”楚景渊不解,“是水银” “嗯。”楚小小点头,“长期喝含汞的水,会损伤内脏,严重的会致命。周显这次更狠,直接污染水源,是想一锅端。”她起身往外走,“去看看井。” 院角的井看着很普通,井口用石板盖着,旁边还放着个打水的木桶。楚小小让人提了桶水上来,倒在白瓷碗里,又从药箱里拿出根银针放进去。不过片刻,银针就变成了灰黑色。 “果然是水银。”她把碗递给围过来看的村民,“大家看清楚,这水有毒,不能再喝了!” 村民们炸开了锅,有人当场就哭了:“难怪我家娃总说头晕……”“我爹昨天还去挑水,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别急!”楚小小提高声音,“现在听我说——第一,所有井水、河水都不能喝,我让人从山后引来的泉水是干净的,大家先去那里取水;第二,家里有病人的,立刻搬到村西的竹林里,我们搭隔离棚,郎中很快就到;第三,所有餐具、衣物,必须用沸水烫过才能用,地上撒石灰,尤其是井边,撒厚些!” 她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村民们慌乱的心渐渐定了下来。一个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姑娘,我们信你!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好!”楚小小看向楚景渊,“你让人带些青壮年去山后引泉水,再砍竹子搭隔离棚,越结实越好。”又转向那汉子,“大哥,麻烦你召集些妇女,烧开水烫餐具,再把石灰分发给各家各户。” 安排完这些,她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开始写解毒药方。汞中毒要用二巯基丙醇,她得用现有的草药配伍代替,还要计算剂量,不能出一点差错。 楚景渊看着她伏在桌案上的背影,忽然觉得“坐镇后方”这四个字,她担得起。清河镇是冲锋在前,柳溪村则是运筹帷幄——她不用再钻进红区亲自治病,而是像个将军,把人手、药材、方法一一分派出去,让每个环节都转动起来。 天快亮时,清河镇的郎中们到了,还带来了熬好的消毒水和隔离棚图纸。楚小小把药方交给为首的老郎中:“按这个方子抓药,重症者每两小时一剂,轻症者减半,记得观察反应,有异常立刻告诉我。” 老郎中点头应下,又递过来个布包:“楚姑娘,这是清河镇百姓让我们带来的,说你爱喝的蜜饯,润嗓子。” 楚小小接过布包,心里一暖。打开一看,是些晒干的金橘饼,酸中带甜,正是她在清河镇随口提过喜欢的味道。 “对了楚姑娘,”老郎中又说,“我们路上遇到周大人派来的另一队人,说要往柳溪村送‘救命粮’,被我们拦下了,那粮袋底下好像藏着东西,我们没敢打开,先扣下了。” 楚小小的心沉了一下:“藏着什么” “看着像……火药。”老郎中压低声音,“周显怕是想烧了隔离棚,毁尸灭迹。” 楚景渊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我去处理。” “等等。”楚小小叫住他,眼神冷了下来,“别处理,让他们送进来。” 楚景渊一愣:“你想干什么” “既然他想烧,咱们就‘帮’他一把。”楚小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让柳溪村的百姓看看,他们信奉的周大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她看向老郎中,“麻烦您让人把隔离棚的竹栏再加固些,多备些沙土和水。” 又对楚景渊道:“你让人盯着那些送粮的,等他们把‘救命粮’卸到隔离棚附近,就‘不小心’打翻油灯。” 楚景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让他们自食其果” “不然呢”楚小小把金橘饼放进嘴里,酸甜味压下了喉咙的干涩,“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周显想玩阴的,咱们就陪他玩玩。”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写满药方的纸上。柳溪村的后方,因为她的坐镇,正悄然布下一张网。而网的另一端,周显派来的人已经快到村口了,他们扛着粮袋,没人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楚小小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