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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小带着商户们的联名状往府城赶时，心里始终悬着一根线。周显在经济封锁上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药材运输线正是他们的软肋——从清河镇到柳溪村的山道崎岖，最容易出岔子。 “让后队的镖师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过鹰嘴崖。”楚小小掀开车帘，对领头的镖头喊道。鹰嘴崖是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丈宽的通道，最适合设伏。 镖头是清河镇有名的“铁臂张”，拍着胸脯保证：“楚姑娘放心！我带了二十个兄弟，个个能打，就算有毛贼，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楚小小还是不放心，从药箱里翻出个油纸包递给铁臂张：“这是我配的迷魂粉，遇风就散，实在打不过就撒出去，能争取时间。”她顿了顿，“记住，若真遇袭，保命要紧，药材……我们另有安排。” 铁臂张虽不解，还是把油纸包揣进怀里，策马去了后队。楚景渊坐在车厢里，看着她把另一包药粉藏进靴筒，挑眉道：“你早料到会被劫” “不是料到，是以防万一。”楚小小把地图铺开，指尖划过鹰嘴崖附近的一条虚线，“周显要的是断我们的药材供应，逼死隔离棚里的人，好坐实‘楚小小无能害命’的罪名。他一定会在鹰嘴崖动手。”她指着那条虚线，“这是猎户们走的秘道，比主路绕十里，但能避开鹰嘴崖。我让老郎中带着一半药材从秘道走了，镖队运的，大多是草灰和废药材，外面裹了层油纸，看着像回事。” 楚景渊看着她眼底的狡黠，忽然笑了：“你这招偷梁换柱，倒是比我带兵打仗还精细。” “跟你学的。”楚小小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你说过，对付阴招，就得比他更阴。” 说话间，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铁臂张的亲随浑身是血地冲回来，嘶吼道：“姑娘！镖头遇袭了！是周显的人，带着弓箭手，把我们堵在鹰嘴崖了！” 楚小小心里一沉，却没乱了阵脚：“多少人带了什么兵器” “至少五十人，有弓箭手，还有刀斧手！”亲随急得满脸通红，“镖头让我回来报信，说他们会尽量拖延，让您快想办法！” 楚景渊立刻掀开车帘：“亲卫跟我来！” “等等！”楚小小拉住他，“不能硬拼！周显就是想引我们去救，好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带人从秘道绕过去，接应老郎中的药材，我去鹰嘴崖‘演戏’。” “演戏” “对。”楚小小从行囊里翻出套粗布衣服换上，又往脸上抹了些锅底灰，“我扮成镖师去‘谈判’，假装我们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批药材上，让他们得意忘形。等他们把‘药材’运走，咱们再……”她做了个“截”的手势。 楚景渊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终究还是点头：“小心。我在秘道出口等你，一个时辰不出来，我就带兵闯崖。” 楚小小应着，抓起铁臂张留下的长刀，跟着亲随往鹰嘴崖赶。刚到崖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兵器碰撞声和叫骂声。周显的人果然够狠，把通道两头堵死，弓箭手站在崖顶放箭，镖师们缩在岩石后，根本抬不起头。 “周大人的人果然好大的手笔！”楚小小故意提高声音，从岩石后走出去，“劫我们这些救命的药材，就不怕天打雷劈” 崖顶传来一阵狂笑，周显的心腹刘主簿探出头：“楚小小你倒敢来！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药材可以给你们。”楚小小装作慌乱的样子，握紧刀柄的手却稳得很，“但你们得放了我的人。这些药材是柳溪村几百条人命等着的，你们抢了也没用，只会遭报应！” “报应”刘主簿笑得更得意了，“等那些人死光了，就没人知道是我们抢的！到时候朝廷问罪，只会怪你办事不力！”他挥了挥手，“把药材搬走！人……一个不留！” 刀斧手们立刻冲上来，开始搬运那些裹着油纸的“药材”。镖师们想反抗，被楚小小用眼色按住了——好戏还在后头。 看着“药材”被一箱箱抬走，刘主簿得意地瞥了楚小小一眼：“楚姑娘，多谢你的‘大礼’。咱们京城见！” 等人马走远了，铁臂张才敢凑过来：“姑娘，就这么让他们把药材抢走了” “抢去的不是药材，是催命符。”楚小小擦掉脸上的灰，眼神冷了下来，“那些草灰里，我掺了硫磺和硝石，遇潮就会发热，他们要是堆在一起……”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火光冲天——是刘主簿他们搬运“药材”的队伍出事了！ “成了！”镖师们欢呼起来。楚小小却没笑，对铁臂张道：“让人去看看情况，别真闹出人命，吓住他们就行。我们赶紧走，去秘道汇合。” 赶到秘道出口时，楚景渊正带着老郎中等在那里。看到他们平安，老郎中松了口气：“楚姑娘，你猜得真准！我们刚出秘道，就看见周显的人在外面晃悠，幸好楚将军来得及时！” 楚小小看着马车上真正的药材，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这些药材分一半给府城的隔离点，另一半送回柳溪村。告诉村民们，周显抢去的是假货，咱们的救命药，好得很。” 夜色降临时，楚小小站在府城的城墙上，看着刘主簿带着残兵狼狈地往京城逃。她知道，这只是小胜，周显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在想什么”楚景渊递过来一件披风。 “在想，周显丢了药材，一定会换别的法子。”楚小小望着京城的方向，“他在朝里有人，说不定会从朝堂上下手，比如……参你一本‘玩忽职守’” 楚景渊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寒意：“不管他出什么招，我都接着。只是……”他看向她，“接下来，你要更小心。他动不了我，很可能会对你下手。” 楚小小刚想说“我不怕”，就见府衙的差役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一封加急公文：“楚姑娘！京城来的急报，说……说您的女子学堂被人告了，说您勾结北狄，私通敌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