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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诺扶着彻底醉倒、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杰米,步履蹒跚地在走廊里艰难前行。杰米睡得无知无觉,脑袋歪在她颈窝,呼吸间带着甜腻的酒气,嘴里还偶尔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艾莉诺一边费力地支撑着他,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希望刚才那段“劲爆”的问答没有被任何不该听到的人听去——尤其是某个此刻可能出现在任何阴暗角落的蝙蝠。 然而,梅林似乎今天格外喜欢跟她开玩笑。 就在她拐过一个转角,心里盘算着还有多远才能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阴影里矗立着的高大身影。 “咚!” 杰米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艾莉诺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她抬起头,瞬间对上了一双如同最漆黑深夜般的眼眸——西弗勒斯斯内普正站在那里,像一座突然出现的冰山,脸色阴沉得能刮下一层霜。: 他显然刚刚从某个地方(或许是地窖,或许是巡视)过来,正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此刻,他冰冷的目光先是扫过撞到他身上、却依旧毫无知觉、甚至因为找到了新的“支撑点”而更往艾莉诺身上蹭了蹭的杰米,然后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般,钉在了艾莉诺脸上。 杰米此刻的状态,用“小鸟依人”来形容都算是委婉了。他几乎是完全瘫软在艾莉诺身上,依赖着少女远不足以支撑他全部体重的力量勉强站立,脑袋歪着,脸颊因为酒精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睡得那叫一个毫无防备、浑然忘我。 艾莉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住了。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斯、斯内普教授!晚上好!我们……我们正要回宿舍!” 斯内普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杰米那身依旧穿着(并且后背依旧镂空)的刺眼礼服和他醉醺醺的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回到艾莉诺那写满了“我想原地消失”的脸上。 (斯内普确实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对话,但他此刻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他那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充满讥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危险,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普威特小姐,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带着一个喝得烂醉、穿着……不得体服装的赫奇帕奇学生,在宵禁时间于城堡里游荡,是格兰芬多探索出的某种新型……娱乐活动” 艾莉诺头皮发麻,连忙解释:“不是的,教授!是舞会……杰米他喝多了点……我正送他回去!” 斯内普的目光再次落到杰米身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情绪。他看着杰米那全然依赖着艾莉诺的姿势,看着他那毫无意识的睡颜,一股无名火悄然窜起。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小巨怪怎么会醉成这样是和那个布斯巴顿的女生一起喝的还是……) 但他更想做的,是立刻转身离开,把这两个麻烦,尤其是那个麻烦的中心——杰米伊斯琳——丢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一点都不想处理这种巨怪般的醉酒闹剧。 艾莉诺看着斯内普越来越冷的脸色,以及那仿佛随时会拂袖而去的姿态,心里疯狂呐喊:他真的很想现在扔下杰米就跑! 她不得不鼓起最后的勇气,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斯内普,用眼神传达着“教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虽然是个醉鬼但好歹是你的被监护人”的复杂信息。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艾莉诺扶住杰米的手臂,又瞥了一眼杰米那毫无知觉的脸。最终,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重、极不耐烦的冷哼,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他没有离开,但也没有上前帮忙,只是用他那能冻死人的声音命令道: “立刻把他弄回他的宿舍,普威特小姐。如果我再发现他,或者你,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走廊里,你们就等着和费尔奇以及他的扫帚间共度下一个学期吧。” 说完,他侧过身,让开了道路,但那冰冷的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钉在她们身上,监督着她们的“撤离”。 艾莉诺如蒙大赦,赶紧用力架起杰米,几乎是拖着他,踉踉跄跄地从斯内普面前经过,朝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方向加速逃离,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直到拐过下一个转角才消失。 斯内普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眉头紧锁,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那小巨怪醉酒的蠢样子,以及他依赖着那个格兰芬多女孩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极其不悦的烦躁。 第二天早上,杰米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阳光透过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圆形的窗户刺进来,让他不适地眯起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失控的巨怪在身上踩过,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呻吟,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挣扎着坐起来,揉着额角,试图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只有一些模糊而破碎的片段: 芙罗拉贝利埃邀请他跳舞…… 那件可怕的露背礼服…… 舞池中央令人窒息的恐慌…… 躲到一片黑色的、带着苦艾气息的阴影里…… 向芙罗拉道歉……她好像……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好像是喝了点什么……味道甜甜的…… 再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至于艾莉诺在走廊里问他的那些问题,以及他含糊不清的回答,还有最后撞见斯内普教授……这些记忆如同被彻底抹去,没有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他只知道,自己昨晚大概、可能、肯定是喝醉了,而且现在头快要裂开一样痛。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灌下好几杯水,才感觉喉咙好受了一些。但头痛依旧顽固地持续着。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魔药课堂时,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整个人像一朵被霜打蔫了的小蘑菇。 地窖里阴冷的空气和弥漫的魔药气味今天似乎格外刺鼻,加剧了他的不适。他昏昏沉沉地走到自己的坩埚前,连斯内普教授走进教室时那标志性的、充满压迫感的身影都没能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蝙蝠,扫过全班,最后在杰米那副魂不守舍、明显带着宿醉后遗症的脸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他的嘴唇抿成一条更薄的线,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刮开杰米的头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愚蠢的酒精。 “今天,”斯内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丝滑,却也更加危险,“我们将配制一种基础的解酒药剂。看来,这对在座的某些人来说,会是非常……及时的一课。”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杰米。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 杰米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斯内普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努力集中精神,却感觉那些关于月长石粉和姜根比例的指令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他手抖得厉害,在称量犰狳胆汁时差点洒出来,又因为头晕眼花,看错了刻度,多加了一勺豪猪刺粉末。 当他的坩埚里开始冒出不祥的、带着酸味的黄绿色烟雾时,斯内普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伊斯琳,”那冰冷的声音几乎贴着杰米的耳根响起,让他猛地一颤,差点打翻坩埚,“我假设,你那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至少还残存着分辨颜色的能力还是说,你打算用这锅……垃圾,来证明巨怪的烹饪水平远在魔药之上” 杰米吓得脸色更白了,手忙脚乱地想熄火,却被斯内普用魔杖一指,坩埚里的液体瞬间凝固成一团散发着怪味的、坚硬的固体。 “零分,”斯内普冷冷地宣布,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并且,由于你成功地浪费了珍贵的材料,并制造了可能危害同学健康的污染物,今晚关禁闭。地点,我的办公室。时间,宵禁开始。” 他顿了顿,黑色的眼睛如同深渊般凝视着杰米,补充道:“我希望到那时,你那可悲的神经已经恢复了足以理解简单指令的功能。” 杰米低着头,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只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心里充满了对自己不争气的懊恼和对今晚禁闭的恐惧。他完全不记得昨晚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他今天的表现已经足够让斯内普教授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巨怪了。 这个上午,对杰米来说,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杯他高估了自己承受能力的、甜甜的魔法气泡酒。 上午魔药课的灾难性表现和随之而来的禁闭判决,像最后两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本就因宿醉而虚弱不堪的杰米。他几乎是飘着离开地窖的,连午饭都没胃口吃,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后,便一头栽倒在自己那张温暖的床上。 头痛依旧隐隐作祟,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萎靡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没有力气脱下袍子,就这么蜷缩起来,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音。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他错过了午餐,错过了下午可能有的课程(如果是周五下午就没课),甚至错过了晚餐。期间艾莉诺来看过他一次,见他睡得深沉,脸色苍白,便没有打扰,只是贴心地把一杯清水和一盘家养小精灵偷偷塞给她的、易于消化的饼干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睡眠像是最好的修复剂,缓慢地抚平他过度活跃的神经和备受折磨的身体。当他终于从深沉的睡眠中挣扎着醒来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眨了眨眼,感觉那要命的头痛终于减轻了大半,只剩下一点沉闷的余韵。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摸索着端起那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然后,记忆逐渐回笼。 舞会的尴尬、芙罗拉的宽容、醉酒……以及上午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那冰冷的声音和……禁闭! 杰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太快导致一阵轻微的眩晕。他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心里咯噔一下——宵禁时间早就过了! 斯内普教授让他宵禁开始就去办公室关禁闭! 他迟到了! 恐慌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睡意。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也顾不上整理睡得一团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袍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寝室,穿过寂静无人的公共休息室,朝着地窖的方向狂奔而去。 夜晚的城堡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在石壁间回荡。冰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他彻底清醒,同时也让恐惧感更加清晰。迟到……在斯内普教授的禁闭上迟到……这简直是在挑战教授的底线!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斯内普教授会如何用他那能把人冻僵的眼神看着他,用最刻薄的语言讽刺他的懒惰、不负责任和巨怪般的时间观念。 当他气喘吁吁、头发凌乱、袍子歪斜地冲到斯内普办公室那扇熟悉的木门前时,他几乎能感觉到门后散发出的、比走廊更加阴冷的低气压。他颤抖着伸出手,却迟迟不敢敲下去。 今晚的禁闭,注定不会好过。而他,因为一场昏睡,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更加不利的境地。 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外僵持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杰米最终还是鼓起那点微薄的勇气,抬起沉重如同灌了铅的手,轻轻敲响了木门。 “进来。” 门内传来的声音比走廊的空气还要冰冷几分,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杰米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景象一如既往:光线昏暗,墙壁被书架占据,上面摆满了各种漆黑或诡异形状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不明物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苦艾、草药和其他难以辨识的魔药材料气味,比平时更加凝重。斯内普就坐在他那张巨大的、堆满羊皮纸和书籍的书桌后面,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杰米低着头,像个小犯人一样挪了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走廊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生机”。 “教、教授……”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奔跑后的喘息而有些破碎,“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应。他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从杰米凌乱的棕金色头发,扫到他因匆忙而歪斜的领口,再落到他因为紧张而紧紧攥着袍子边缘、指节发白的手上。这沉默的审视比任何斥责都令人难熬。 终于,就在杰米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压力压垮时,斯内普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头上: “看来,酒精不仅摧毁了你本就不存在的魔药天赋,还顺便剥夺了你那点可怜的、对时间的基本认知能力,伊斯琳。” 杰米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我假设,”斯内普继续用那种能冻僵血液的语调说,“你并没有指望我会因为你那显而易见的……不适,而取消这次禁闭” “……没有,教授。”杰米小声回答。 “很好。至少你那巨怪的大脑里还残存着一丝可悲的现实感。”斯内普站起身,黑袍下摆无声地拂过地面。他走向旁边一个放着各种干瘪草药和动物器官的架子,指向墙角一个堆满了脏兮兮、带着不明粘液和污垢的铜制坩埚的大桶。 “那么,开始吧。”他冷冷地命令道,“把那些坩埚,每一个,里里外外,用手和刷子,清理到看不见任何污渍。不允许使用魔法。我希望你能用这种……原始的劳动,好好反思一下你昨晚和今天上午展现出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愚蠢。” 那堆坩埚看起来像是几十年没清理过了,有些底部甚至结着坚硬的、颜色可疑的痂块。不用魔法,用手……这绝对是一项漫长而令人作呕的惩罚。 杰米看着那堆“任务”,胃里一阵翻涌,但他不敢有任何异议。他默默地走到桶边,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把硬毛刷子和一块粗糙的抹布,挽起袖子,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陈年魔药残渣和灰尘的污浊空气,将手伸进了第一个冰冷、粘腻的坩埚里。 禁闭,就在这种令人窒息沉默和枯燥痛苦的清洁工作中,正式开始了。杰米只能祈祷,在清理完这堆可怕的坩埚之前,斯内普教授那冰冷的注视能稍微移开片刻,让他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