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深入瘴疠，初遇诡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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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军营的庇护，叶小凡率领的九人斥候小队仿佛一滴水汇入了南疆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空气变得粘稠而湿热，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厚厚的落叶层下隐藏着沼泽与毒虫。各种奇异的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时而似婴儿啼哭，时而似厉鬼哀嚎，搅得人心神不宁。 叶小凡走在最前，先天境界的灵觉被他催发到极致。他不仅要辨认方向，避开天然的险地，更要时刻警惕可能存在的毒瘴、陷阱以及百越暗哨。手中那张精细地图，到了此地，许多区域也变成了模糊的轮廓，真正的路径需要靠双脚去探索。 “队长，这鬼地方，喘口气都觉得喉咙发痒。”一名外号“山猫”的老斥候低声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刀拨开垂下的毒藤。他擅长追踪与潜伏，是队里的尖兵。 “少废话，留神脚下！”王大锤低声呵斥，他负责断后，魁梧的身躯像一堵墙，警惕地注视着后方。 叶小凡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加快速度，尽快穿过这片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低洼林地。他能感觉到，这紫雾中含有微弱的毒性，长时间吸入会对身体造成损害。众人纷纷取出准备好的避瘴丹药含在口中，一股清凉之意才驱散了胸口的烦闷。 连续行军两日，小队已深入象州南部腹地百余里。期间，他们避开了几处有明显人工痕迹的小径，发现了若干废弃的狩猎陷阱和古老的图腾柱，却并未遇到成建制的百越军队，甚至连大型部落的踪迹都很少见。这种反常的寂静，反而让叶小凡心中更加警惕。 第三日黄昏，小队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休息。涧水浑浊，带着腥味，无人敢直接饮用，只能靠携带的清水和收集的露水补充。 “队长，有发现。”负责警戒的“猴子”灵巧地从树上滑下，压低声音道，“东北方向约五里外，有炊烟，似乎是个寨子，规模不大，但……感觉有点怪。” 叶小凡精神一振，终于发现人烟了。他示意猴子带路，留下两人看守营地，自己则带着王大锤、山猫等五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确实是一个寨子，依着陡峭的山崖修建，木制的吊脚楼层层叠叠，但许多已经破败倒塌，仿佛废弃已久。然而，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却燃烧着几堆篝火，隐约能看到一些身影晃动。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身影的动作极其僵硬、迟缓，如同提线木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烟火、腐臭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古怪气味。 更诡异的是，在寨子入口处，矗立着几尊用黑色石头雕刻成的怪异雕像。雕像面目狰狞，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身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叶小凡他们藏身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凝视。 “妈的，这寨子有古怪！”王大锤握紧了刀柄，低声道，“那些走来走去的东西，不像是活人！” 叶小凡瞳孔微缩，他运转目力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些围在火堆旁的身影，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神空洞，动作机械，有的甚至肢体残缺，却依旧在缓慢地移动，天柴，或者只是单纯地原地摇晃。 “是尸傀……或者说，是一种更低级的被操控的躯壳。”叶小凡想起了黑风坳的遭遇，心中寒意更盛。这个寨子，显然已经被某种巫蛊邪术彻底控制了。 “队长，怎么办绕过去吗”山猫问道。 叶小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寨子位置关键，扼守着一处通往更深腹地的隘口。而且，这里的情况很特殊，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巫蛊之术的线索。我们小心靠近，抓个‘舌头’问问。” 所谓“舌头”，自然不可能是那些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而是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施术者或者尚有神智的俘虏。 夜幕渐渐降临，诡异的寨子在黑暗中更添几分阴森。篝火跳动，映照着那些僵硬的身影，拉出扭曲的影子。叶小凡让其他人分散隐蔽，提供掩护，自己则与身手最灵活的山猫，如同两道轻烟，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寨子边缘摸去。 他们的目标是靠近崖壁的一栋相对完好的吊脚楼，那里似乎有细微的、不同于尸傀机械动作的声响传出。 就在叶小凡和山猫即将接近吊脚楼时，异变突生！ 寨子中央最大的那堆篝火旁，一具格外高大的“尸傀”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窝竟然转向了叶小凡的方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 “呜——嗷——！” 刹那间，整个寨子仿佛活了过来！所有原本动作迟缓的尸傀同时转头，空洞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就连那几尊黑色的石头雕像，眼窝中也似乎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暴露了！撤！”叶小凡当机立断，低喝一声，与山猫同时向后急退！ 然而，已经晚了！无数尸傀发出嗬嗬的怪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动作不算快，但数量众多，而且完全不顾自身损伤，疯狂地扑上！更可怕的是，地面开始蠕动，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一只只拳头大小的毒蜘蛛从地下、从朽木中钻出，加入了围攻！ 与此同时，那栋吊脚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涂抹着惨白油彩的佝偻身影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挂着骷髅头的手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冷的精神波动瞬间笼罩了叶小凡和山猫！ 叶小凡只觉得头脑一阵刺痛，眼前幻象丛生，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哭嚎！是精神攻击！ “稳住心神！”叶小凡猛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同时体内《天衍诀》内力自动运转，护住灵台。他反手一剑，将扑到近前的一个尸傀劈成两半，那尸傀倒地后迅速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山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精神冲击影响，动作一滞，瞬间被几条毒蛇缠上，虽然挥刀斩断了大半，但小腿还是被咬了一口，顿时乌黑一片！ “救人！”叶小凡见状，顾不得许多，净炎之力灌注长剑，剑身泛起微不可察的白芒，所过之处，尸傀纷纷溃散，毒虫避退。他冲到山猫身边，一把将他背起，同时屈指弹出一道指风，逼退了那个正在施法的黑袍巫祝。 “大锤！接应！”叶小凡大喝一声，背着山猫朝着来路狂奔。 王大锤等人早已听到动静，立刻从隐蔽处杀出，弩箭连发，精准地射倒几个追得最近的尸傀，打开了一条缺口。 叶小凡小队且战且退，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过人的身手，终于摆脱了尸傀和毒虫的追击，遁入密林之中。那名黑袍巫祝并未亲自追赶，只是站在寨口，发出桀桀的怪笑，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回到临时营地，众人皆是一身狼狈。山猫中的蛇毒颇为猛烈，幸好叶小凡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又用随身携带的上好解毒丹内服外敷，才勉强压制住毒性，但人已陷入昏迷。 “好险……那寨子简直是个鬼窝！”王大锤心有余悸。 叶小凡脸色凝重，一边帮山猫处理伤口，一边沉声道：“看来，百越的巫蛊之术，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他们不仅能操控尸体毒虫，还能进行精神攻击，并且……似乎有某种方法能感知到外来者的气息。” 这次遭遇，虽然凶险，但也让叶小凡对敌人的手段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那个黑袍巫祝，显然只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威胁，还隐藏在更深的山林之中。而侬智高能整合各部，其麾下必然有更厉害的巫蛊高手。 前路，愈发艰险了。但叶小凡的眼神却更加坚定，只有深入了解敌人，才能找到战胜他们的方法。他决定，等山猫伤势稳定一些，继续向百越腹地深入，寻找更大的部落或者侬智高主力的踪迹。 南疆的夜，漫长而危机四伏，叶小凡小队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