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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走到楼下，想去对面的便利店买瓶苏打水，却连过马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总，您真的不去医院吗” 一个前台的小姑娘满脸担忧地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一杯温水。 “您的脸色太差了。” 慕容千雪虚弱地摆了摆手。 “不用，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老毛病了，胃不太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她不想去医院。 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惊动家里人。 尤其是她那个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爱的父亲，要是知道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周楚的身影如携着风雷，一步冲出。 他的视线横扫大厅，瞬间便死死钉在了角落里那道蜷缩的纤细身影上。 连长安的描述，没有半分夸张。 慕容千雪整个人都陷进了宽大的沙发里，身形显得格外娇小，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那张平日里足以颠倒众生的绝美脸蛋，此刻白得像一张宣纸，不见半分血色。 几个前台姑娘围在她身边，端着水杯，脸上写满了束手无策的焦急。 周楚的胸口猛地一窒，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在了沙发前。 “千雪！”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急切而嘶哑。 听到这个刻入骨髓的声音，慕容千雪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过了好几秒才重新聚焦。 “周楚……” 她的声音轻如蚊蚋，带着令人心碎的虚弱感。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在这儿坐化了” 周楚的声音里压着一团火，可火苗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担忧。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一片冰凉，还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慕容千雪虚弱地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事……老毛病，胃有点不舒服。” “没事” 周楚的声调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 “你管这叫没事你现在就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鬼样子！” 周围的前台姑娘们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周楚此刻根本无暇顾及旁人，他扭头，对离得最近的一个前台姑娘说道。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但尾音里的“谢谢”却又无比清晰。 “啊，好，好的！” 前台姑娘如蒙大赦，赶忙小跑着去倒水。 很快，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了过来。 周楚接过水杯，用一种与他此刻气场截然相反的轻柔，扶起慕容千雪。 “来，喝点水。” 温热的玻璃杯贴上她冰冷的手指，一股暖意终于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她就着周楚的手，小口小口地汲取着杯中的温水。 半杯热水下肚，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似乎被镇压了些许，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生气。 周楚的目光，落在了沙发旁的一个便利店塑料袋上。 他伸手拎了过来。 里面是一个孤零零的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包装甚至都没拆开。 他的眼神骤然一沉。 “我们上去。” 周楚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他将水杯递还给前台，沉声道了句谢，下一秒，手臂一揽，直接将慕容千雪打横抱起。 “呀！” 慕容千雪惊呼一声，身体的本能让她立刻搂住了他的脖子。 “周楚你干什么！这是公司大厅，好多人看着呢！”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病态的红晕，又羞又急。 “看就看。” 周楚面无表情，抱着她，脚步沉稳地走向总裁专属电梯。 “谁有意见，让他来总裁办公室找我。” 一句话，让整个大厅所有聚焦于此的目光，都带上了惊骇与探究。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 总裁办公室。 周楚将慕容千雪轻柔地放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动作珍视，仿佛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他拉过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便利店袋子，语气严肃得像在审问犯人。 “早上没吃饭” 慕容千雪眼神躲闪，像个被抓包的孩子，心虚地把头偏向一边。 “早上……没什么胃口。” “没什么胃口，就可以一天不吃了” 周楚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慕容千雪，你今年是三岁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报个幼儿园，让老师盯着你吃饭” 慕容千雪被他训得鼻尖一酸，委屈极了，小声嘟囔。 “我早上闻到牙膏的味道就想吐，真的吃不下嘛……”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周楚心里的所有火气，只剩下漫上喉头的浓浓心疼。 他拆开饭团的包装，递到她面前。 “金枪鱼蛋黄酱，你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先垫一口，不然你的胃更受不了。” 饭团被递到鼻尖。 那股曾经让她食指大动的，带着一丝腥甜的蛋黄酱味道，在今天，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慕容千雪的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的翻涌。 “呕……” 她猛地推开周楚的手，捂着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呛了出来。 周楚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她痛苦弓起的背影，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剖开，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立刻将饭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动作都失了章法。 “不吃不吃，我们不吃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懊恼和自责，放软了语调安抚她。 “你先躺下，躺下休息一会儿。” 周楚把她按回沙发上，仔细替她盖好毯子。 “我去公司食堂给你煮点粥，最清淡的那种，你等我回来。” 慕容千雪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沉沉闭上了眼睛。 一整天的疲惫与不适，在周楚回来的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周楚一离开，她就陷入了沉睡。 ………… 周楚拎着一个保温桶，脚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 他推开门的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沙发上，慕容千雪还在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呼吸平稳。 周楚的目光扫过茶几，那个被他丢进垃圾桶的饭团包装袋，刺眼地躺在那里。 他的心，又往下沉了半分。 他走到沙发边，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然后俯身，轻轻推了推慕容千雪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