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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登星开了道缝，狐疑地向外看了一眼， 只见方力溯穿着古巷咖啡店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一杯咖啡。 他拉开门接过咖啡，连句谢谢也没说，就赶忙把门关了起来。 “咚咚咚———” 方力溯再次敲门。 于登星问道：“还有事啊” 方力溯道：“于老爷子，这款咖啡是老章新调的， 想给你这老行家尝尝，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好向他反馈。” 过了一会，于登星才把门打开： “那进来坐坐吧。” “打扰了。” 刚一进门，方力溯只感觉有股难闻的气味窜上脑门。 “呕...”他捂着口鼻，差点吐出来。 起初，方力溯想一拳打晕这个老登， 但身为国术宗师，他深知电视剧里，将人打晕数小时再醒来的剧情，是绝无可能的。 达到那种程度的昏迷， 往往意味着颅内出血或更致命的损伤，甚至死亡。 于是他换了个更人性化的方法， 只不过看到眼前的场景，他连杀心都有了... 本以为自己的房间已经够乱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邋遢的老家伙。 于登星道：“小伙子你坐，我换身衣服。” ... 过了一会，于登星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穿上了西装外套，甚至还打上了领结。 于登星道：“既然老章出新品第一时间想到我，我也必须认真对待才行。” 方力溯看着老登穿的灯芯棉睡裤，和那双棉拖鞋， 竟无言以对... 二人坐在餐桌前，于登星摆起了剪刀手，笑嘻嘻道： “帮我拍个照，等会给老章看看。” 方力溯拿起手机，把镜头反转，很认真地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拍好了，快尝尝吧。” 于登星打开杯盖闻了闻：“新品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但是怎么有一股中药味” 方力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于老爷子不愧是行家，嗅觉很敏锐啊， 这是草本曼特宁， 加入多味中药，有补气提神、生津解渴的效果。” “这样啊...这老章还挺贴心，知道我身子虚。” 于登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方力溯当即按下手表的计时器： “怎么样于老爷子，口味如何” 于登星面露难色，诧异地说道：“味道怪怪的...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苦” 方力溯淡定地应道：“这就对了，新款喝起来就这样， 喝多了就会喜欢上这个口感， 还有，这咖啡要趁热喝，不然药效就没有了。” “是吗”于登星感到难以下口， 不过喝到最后，又好像有点回甘， 喝着喝着，终于把整杯咖啡都喝下去了。 方力溯欣慰地露出微笑： “怎么样于老爷子，还没感觉吗” “胃有点热，额头出了点汗...没其他感觉啊...” 过了一会，于登星忽然发现肚子有点不太对劲... “嘶...不行，你先坐会...我去趟厕所...” 于登星夹着脚，刚起身走了两步， 突然踩到水，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登星纳闷道：“这破冰箱，漏水越来越严重了啊...” 他顾不上一切，飞奔去了厕所... 方力溯看了眼计时器， “这老登看起来身子虚， 没想到8分钟才起效果，比预计的慢得多。” 听着厕所里一顿惊天动地，方力溯甚是满意， 刚刚这老登觉得胃热后窜稀， 是因为自己在咖啡里加了“吴茱萸”和“枳实”， 吴茱萸的辛散之效，会让胃里的灼热感冲上脑门。 而枳实则是一味寒性药，两者相冲，肚子的痛感来势汹汹。 好一会，于登星终于出来了： “可算舒服点了...这什么咖啡啊！一喝就闹肚子！” 方力溯走上前，观察起了于登星的气色， 他在脑袋里一边记录，一边说自言自语道： “面色暂未晄白，汗出不多，说话声中气尚足， 明天吴茱萸和枳实还得再增量8.6%。” “你在说什么呢” 还没等于登星弄明白怎么回事，肚子一阵绞痛： “哎哟...又来了...” 于登星赶忙跑回厕所，一顿更猛烈的噼里啪啦： “看来今天的黄历不适合咖啡尝新啊...” 方力溯知道，这是“番泻叶”和“牵牛子”开始发力了， 二者结合，会让水泻更加汹涌澎湃。 方力溯可不打算，只让于登星拉个肚子这么简单， 而是要让他在接下去的两个多小时，便意不停歇， 但正如中医里说的“因人制宜”和“辨证论治”， 需要根据于登星的反应，调整剂量， 药下太凶会虚脱，甚至休克， 下轻了，这老登还是有可能出门。 所以方力溯不断记录时间和症状，制定完美剂量。 “可能同时擅长数学和中医的人，就是这么严谨吧” ... 又过了半个小时，生无可恋的于登星终于出来了： “老章这老兔崽子...什么破咖啡，一杯下去把我半条命拉没了...” 方力溯上前一番观察，甚至还给于登星把了个脉： “气还不够虚， 主要是你的体质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参数不好预估。 下次我会把剂量控制到完美。” 说着，方力溯喃喃道：“番泻叶增量4.5%，牵牛子增量6.8%，再加一味茯苓，完美！” 于登星：“” ... ... 新的早晨， 于登星开门以后就后悔了... 他一边在厕所里宣泄，一边陷入沉思： “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小兔崽子， 他一大早，就带着我最喜欢的咖啡上门...” “我很有仪式感地换了身衣服，品尝老章店里的新品...” “喝完后，他还问我感觉怎么样” “然后我就开始拉肚子了...” “每拉完一次，他就跟观察小白鼠一样，了解我的身体情况， 然后一边盯着手表，嘴里一边说着‘nice’、‘完美’之类的词...” “关键是那小兔崽子还找了帮人，把我房间都给收拾干净了...” “他甚至还把我家漏水的冰箱给修好了...” “我极力反对他们碰我东西，但我的便意根本停不下来，也阻止不了他们...” “就说家里不能收拾太干净，会有脏东西来，否则我怎么会拉得没完没了啊...” “还有，等我恢复了就去找老章算账！” ... 客厅里，亮堂堂的一片， 收音机里面放着《last dance》。 校准后的剂量，让于登星的所有症状和数据，都是最佳的， 足以确保他10点都出不了门，又不至于虚脱休克。 明天过来送完咖啡，就可以直接去学校了， 刚刚实在忍无可忍，才叫家政给收拾好， 顺便解决了冰箱的水漏了一地的问题。 现在，这世界终于舒服了 方力溯跟着收音机哼着歌，情不自禁地扭了起来： “你给的爱甜美的伤害 深深的锁住了我隐藏不住的脆弱...” ... 这时，方力溯忽然发现，桌子上有本被风吹翻开的笔记本，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诧异地睁大眼睛： “这老登...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