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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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你确定是在这里？”，穆言好看的眉毛拧作一团，掩着鼻子，但刺鼻的尿骚味、食物腐烂味、下水道的味道掺杂在一起的臭味仍是扑鼻而来，“我跟Derek核实过，的确在这里”，老陈年纪四十左右，身板挺直，修身西装，带着司机帽子和白手套，都是穆言给配的。
“走吧，进去看看”，穆言掩着鼻子，踮着脚尖，铮亮的高跟鞋跨过了一滩脏水洼，在昏暗的光线下，桥洞下窝着许多流浪汉，或是躺着睡觉，或是坐在一角，架着铁锅烧水，进到越里面，更加刺鼻的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小姐，别进去了，里面乱的很”，老陈在旁劝道，穆言皱着眉头，她不敢相信那个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唐心，会甘于留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
“小姐，给点钱吧”，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到穆言眼前，指甲外翻，藏着污垢，穆言偏过头，喊道，“老陈”，老陈取过钱，给了流浪汉，穆言继续往里走着，却不见那人的身影，不断有流浪汉过来伸手要钱，老陈给团团围住了。
“好漂亮的妞儿啊”，一只手拉住了穆言的胳膊，在她纯白的小西服上留下了个黑色的手印，“放手！”，穆言脸上不悦，呵斥道，
“还挺呛的，老子可是好多年没碰过女人了”，那人不放手，张着五爪，反而要往穆言胸前抓去，穆言一惊，仓皇往后退去，高跟鞋一时不稳，身形摇晃了几下，
“嘿嘿”，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假装要扶住穆言不稳的身体，暗自摸了过来，“离我远点！！不许碰我！！”，穆言脸色发白，却挺直腰背，竭力保持镇定的说道。
穆言抬脚狠狠踩了下试图向她靠近的流浪汉，“臭娘儿们”，一只黑脏的手往穆言抓去，穆言退无可退，身后的恶臭传入她的鼻子，让她几欲作恶。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探了过来，手指如挺直的竹节，轻易握住了向穆言抓去的手，还没待流浪汉反应过来，那只手把他的手反向一折，只听得咔嚓一声，流浪汉的手臂反向折了过去，疼的他撕心裂肺的躺在地上嚎叫着。
矫健的身影闪过来，护在穆言身前，抬腿一脚猛地踢在流浪汉的胫骨上，咔嚓，流浪汉跌倒在地，捂住骨裂的腿，疼的鬼哭狼嚎。
干净利落的招式，每一招都透着凶狠的劲儿，凌云染双眼凌厉，身形似一头狩猎的猎豹，目光如炬，出手狠辣，露出嗜血的尖牙，围住了坐以待毙的猎物，不过十秒，凌云染迅速收拾了围住穆言的五六个流浪汉，个个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围住老陈的流浪汉见状不对，纷纷逃开了，自打那人第一日到桥洞，教训了挑衅的人，这些天里，从来没人敢招惹她。
凌云染掐住一个流浪汉的脖子，手掌握紧，那流浪汉看到她的眼里流露出嗜杀气息，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只有残忍和无情，脸上惊慌的喊道，“魔，魔鬼！放开我！”，“仗势行淫者，诛毙！”，凌云染冷冷吐出一句话，久未发声的嗓音有些沙哑，她手指用力，逐渐收力的握了起来，流浪汉伸着长长的舌头，翻起白眼，整个脸涨红成紫色。
“放了他，别杀人！”，穆言白皙的手指搭在凌云染的手臂上，凌云染偏头看了她一眼，猛地抽回手，远离了她的碰触，流浪汉的身子软软瘫倒在地，裤子打湿了，一股尿骚味传来，穆言掩着鼻子，对着凌云染说道，“唐心，跟我出来！”。
凌云染没有吭声，犹豫了下，跟着穆言出了桥洞。天已渐晚，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了两个人长长的影子，穆言抬眼看着她，分明是熟悉的面孔，却透着几分陌生的神情，永远都不正经的唐心脸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漠而肃然的神色，尤其是那双眸子，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人心生惧意。
“唐心，你变了好多”，穆言微微仰头说道，凌云染没有吭声，修长而笔直的身形，就算她此刻穿着黑色帽衫和牛仔裤，浑身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就像是常年身居高位，睥睨众人的气势。
“走吧，回家去！”，穆言轻轻开口道，要拉过她的手，凌云染却把手背在身后，轻声重复了句，“家..回家..”，穆言因她躲开了自己的手，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径直转身，往路旁的车子走去，身后半响没有动静，穆言握紧了手，眼神变冷，你便是要留在那么污脏邋遢的地方么？
就在穆言已走到车门前时，凌云染抬步跟了过来，唐心的身高有172cm，所以几大步便跨了过来，跟着穆言要上车，“坐前面吧”，老陈替她开了车门，让凌云染坐在前面。
打开的车窗吹散了桥洞里带出来的臭味，车厢里只是弥漫着穆言身上淡淡的Hermes尼罗河的香水味，还有若有似无的唐心身上的味道，不是臭味，反而是种奇妙的药草香。
车子启动，凌云染猝不及防的拉住了扶手，紧抿着唇，偏过头，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霓虹灯，夜色中匆忙行走的人群，灯光明亮的店铺，还有点点灯火的高楼大厦。
穆言望过去，就见得一具绷的紧紧身体，握住扶手的指节发白，从玻璃上倒映出的唐心的脸，有些苍白，双眼发直，“老陈，开慢些”，穆言吩咐道，
“是，小姐！”，老陈应道，凌云染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老陈，迅速地偏了回去，只是望着车窗外的陌生世界，不发一语。
车缓缓通过了欧式大门，“穆小姐，好”，门卫行了礼，恭敬答道，穆言点了头，没有搭理，视线一直望着前面的唐心，老陈停了车，给穆言开了车门，凌云染有些着急地摸索着车门的把手，老陈连忙走了过去，替她开了车门。
凌云染长长的腿跨下林肯车，脸色发青，几大步走到旁边的花圃边。穆言皱着眉，怎么晕车了，穆言背过身去，半响，却没听到她吐的动静，直到凌云染走回来。
“怎..走吧！”，穆言刚想发问，见到她的嘴唇都咬破了，泛着血印，想是刚才死死咬住嘴唇来遏制住想吐的冲动，连一丝示弱都不愿意，“你怎么会晕车？！”穆言淡淡问了句，凌云染没有回答，穆言也不再多说，只是领着她回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