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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远将客栈内的事宜交代妥当后，立刻带着两名精明的衙役前往扬州府衙。他出示公文说明来意，扬州府尹见是邻州追查贪腐要案，当即命府衙的户籍吏与商税吏协助查询。 “大人，扬州城内姓王的商人共有五十六位，其中近一个月内报备要去苏州的，只有三位。”商税吏捧着账簿，指尖在纸页上划过，“第一位是做绸缎生意的王顺，昨日已乘船离扬；第二位是经营粮行的王承业，定了三日后的船票；第三位是开瓷窑的王怀安，行踪不定，据说昨日还在城西的瓷窑巡查。” 高铭远接过账簿，目光落在“王怀安”的名字上：“这王怀安与其他两位商人相比，可有异常之处”户籍吏思索片刻道：“此人五年前从外地迁来扬州，出手阔绰，却极少参与商会活动，而且他的瓷窑虽在城西，却鲜少对外出售瓷器，反倒常有车马深夜出入。” “深夜车马”高铭远眼神一凝，“立刻带我们去城西的瓷窑！”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城西，刚靠近瓷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这气味与之前在青石镇破庙找到的玉佩上的松香如出一辙。高铭远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悄悄绕到瓷窑后门，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院内停着一辆乌篷车，车辙纹路竟与张谦之前乘坐的马车极为相似。 “动手！”高铭远一声令下，衙役们迅速冲入院内。正在院内整理木箱的两个伙计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衙役当场按住。 “你们掌柜王怀安在哪”高铭远上前厉声问道。其中一个伙计哆哆嗦嗦地指向窑厂深处的厢房：“在、在里面算账……” 高铭远带人直奔厢房，刚推开门，就见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正将一叠银票塞进袖中。那男人见衙役闯入，脸色骤变，起身就想从后窗逃走，高铭远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王怀安，别跑了！” “大人饶命！我只是个普通商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官府！”王怀安挣扎着喊道。高铭远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张谦的画像：“你认识他吗张谦在悦来客栈等你来汇合，要一同逃往苏州，你还想狡辩” 王怀安盯着画像，额头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他知道无法抵赖，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发颤：“是、是张谦找的我……他说只要我帮他逃去苏州，就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只是贪财，没想过要帮他做坏事啊！” “五千两银子”高铭远眼神锐利，“你瓷窑里深夜出入的车马，拉的是什么还有，你和张谦除了约定逃往苏州，还有没有其他勾结” 王怀安咽了口唾沫，不敢再隐瞒：“那些车马是帮张谦运赃物的……他在洲城贪污的金银珠宝，有一半都藏在我瓷窑的地窖里。而且他还说，苏州有个‘李大人’会接应他，到时候还会给我更多好处。” “李大人”高铭远追问，“可知这‘李大人’的全名与官职”王怀安摇头：“张谦没说，只说去了苏州找‘悦来分号’的掌柜，自然能见到‘李大人’。” 高铭远立刻让人搜查地窖，果然在里面找到十几个木箱，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与田契地券，与之前在洲城追回的赃物样式一致。他让人将王怀安与伙计押回府衙，又命扬州府尹派人看守瓷窑，防止赃物被转移。 返回悦来客栈后，高铭远立刻提审张谦。当张谦得知王怀安已被抓获，赃物也被起获时，脸色彻底垮了。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那‘李大人’是苏州府的通判李茂才，我们早就串通好，等我逃到苏州，就由他帮我改头换面，逃往海外。” “李茂才……”高铭远将这个名字记在纸上，随即对衙役下令，“备马！我们立刻赶往苏州！一定要在李茂才察觉前，将他与张谦的勾结一并查清！” 夜色再次降临，高铭远的马队踏着月色往苏州方向疾驰。他望着前方漆黑的官道，心中清楚，这趟苏州之行，必然又是一场硬仗，但为了彻底肃清贪腐，还百姓一个清朗世道，他绝不会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