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张合，你这把老骨头还能犁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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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徐州城高大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蹄声与脚步声混杂着，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张合与高览领着八百余名残兵，静静地伫立在城门之外。 他们不再是袁军引以为傲的精锐，衣甲破损，面容憔悴，眼中写满了迷茫与疲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并未携带任何兵器，每个人的背上，都斜挎着崭新的农具——铁犁、锄头、镰刀，这些冰冷的铁器在晨光下反射着陌生的光芒，仿佛在宣告一个战士时代的终结。 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开启。 门洞的阴影中，一道瘦削而挺拔的身影立于石阶之上，正是法正。 他目光锐利，扫过眼前这支奇特的队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使君有令——想回乡的人，可以进城领取五十钱、一斗米，然后自行离去；想去其他地方继续作战的人，可以退走，我徐州军三日内不会追击；想留下观察的人，可以停留三日，食宿由州府提供。” 没有招降的许诺，没有威逼的言辞，只有三条清晰的路。 这番话让本就忐忑的袁军士卒们愈发不知所措。 张合沉默着，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背上的铁犁轻轻置于城门前的空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他抬起头，迎着法正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来种地。” 这三个字，是他暂时的答案。 接下来的三日，张合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农夫。 他走遍了徐州城外的每一片屯田区，所见所闻，无一不在剧烈地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看到，昔日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老兵，此刻正坐在田埂上，用粗糙的手指，耐心地教一群垂髫孩童识字，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天地人和”。 他看到，失去丈夫的妇人并没有哀戚度日，而是坐在纺车前，用一匹匹织出的布帛，从官府的货栈里换取雪白的盐巴和孩子过冬的衣物。 最让他震撼的，是一块立在田头的大石碑。 上面没有篆刻歌功颂德的华丽辞藻，只用最朴实的隶书记着：“此田十亩，由原袁军士卒王二狗开垦，本季收成三百石，记功一次，赏钱三百。” 王二狗，张合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自己麾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在官渡之战中被冲散了。 他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他在这里，用另一种方式，获得了自己的功勋。 他走到一个正在修补篱笆的老卒身边，那老卒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一看便知是百战余生。 张合认出他，是高览旧部。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刘备趁官渡大败，收编我等残部，与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同你……难道不恨他” 老卒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笑容却格外坦荡：“将军，恨为什么要恨当初我们跟着袁公，是为了一口饱饭，一个功名。后来我们败了，像丧家之犬一样，要么饿死，要么被曹军抓去当炮灰。是刘使君派人找到了我们，没抢我们的兵甲，没夺我们的财物，给了我们田，给了我们种子，还给了我们一个家。他告诉我们，用手里的力气种地，和用手里的刀剑杀敌一样，都是在为自己挣活路。你说，给我们活路，这算不算‘劫’” 老卒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合心上。 是啊，什么是劫 夺走人生路的是劫，而指明一条生路的，又是什么 第三日午时，阳光正好。 张合褪去了一身农服，重新披上了那身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冰冷甲胄，腰间佩着长剑。 他与同样穿戴整齐的高览来到州牧府门前，在无数诧异的目光中，双膝跪地。 “罪将张合，请见刘使君！”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决绝。 府门应声而开，刘备一身青衫，缓步而出，神情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员大将。 张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备：“张某愿降，但有三问——一问使君，我这八百旧部，皆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否容我将他们编为民兵，不拆不散，农时耕种，战时为军” “二问使君，袁公于我有知遇之恩，能否许我每年于袁公忌日，为其设坛祭拜” “三问……若曹军挟大胜之势南下，兵临城下，你可敢战” 三个问题，问的是袍泽之情，是忠义之心，更是未来之路。 每一个问题都尖锐而直接，考验着眼前这位年轻主君的胸襟与魄力。 刘备静静听完，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走下台阶，亲自来到张合面前，缓缓开口：“你三问，我皆允。但我也有三答——” “第一，你的兵，我不拆不散，但我会给他们一个新名号，叫‘屯田营’。他们是徐州的守护者，更是这片土地的建设者。” “第二，袁公之墓，你随时可祭。不仅如此，我每年都会派专人清扫维护，以敬英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猛地转身，抬手指向遥远的北方，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充满了无尽的豪情与自信：“第三……我不仅要战，我还要赢！” 短短一句话，如惊雷贯耳！ 张合浑身一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两行热泪从坚毅的脸庞上滚滚滑落。 他猛地解下身上的甲胄，重重叩首于地，声音哽咽：“张合一生为将，今日方知何为明主！末将愿为使君效死！” 一旁的高览亦是虎目含泪，随之叩拜：“吾等非降，乃择明主而耕战！” 刘备上前，双手将二人扶起，郑重地说道：“二位将军请起。从今往后，在徐州，没有降将，只有开疆者！” 夜色渐深，城中一处不起眼的驿馆内，逢纪枯坐灯下，桌上放着一柄淬毒的匕首，寒光闪烁。 作为袁绍最后的谋士之一，他潜入徐州，唯一的目的，便是在夜深人静时，刺杀刘备，为故主复仇。 然而，窗外传来的一阵阵孩童琅琅的读书声，却让他心烦意乱。 他推开窗，正看到不远处的屯田夜校灯火通明。 让他瞳孔骤缩的是，站在学堂中央，亲自执笔教书的，竟然就是他的目标——刘备！ 只见刘备弯着腰，手把手地教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在沙盘上写字。 “使君，使君，这个字念什么”稚嫩的童声问道。 刘备温和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这个字，念‘家’。” “家使君，我家在哪儿啊” 刘备停下笔，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道：“你亲手种下第一粒种子，看着它发芽、长大、结果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一瞬间，逢纪握着匕首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在冀州，袁绍大兴土木，修建华丽的府邸；想起了那些因交不起赋税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了官渡战败后，那些分崩离析，不知归处的家庭。 家…… “噗”的一声轻响，那柄淬毒的匕首被他狠狠地插入了身前的木案之中，刀刃尽没。 逢纪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案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本初啊……本初！你若早能如此待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几乎在同一时刻，刘备的脑海中，响起了冰冷而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收编河北名将”系列任务完成，获得张合、高览的绝对忠诚。汉室气运 +5000 点。】 刘备安顿好夜校的孩子们，回到州牧府。 他推开窗，望着满天繁星，嘴角微微上扬。 他心念一动，打开了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商城界面。 界面之上，一个标注着“ss 级保底”的抽奖选项，上面的倒计时赫然已经归零。 “曹操，你靠杀人立威，聚拢天下世家之心；我便靠种地活人，赢得天下百姓之望。”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场棋，我才刚刚落子。” 而千里之外，官渡。 昔日喊杀震天的战场，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和残垣断壁。 曹操立于高台之上，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正举杯独酌，享受着胜利的余韵。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急声道：“报！主公，张合、高览率八百残部，已于三日前归降徐州刘备！”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曹操手中的青铜酒杯，竟被他生生捏得粉碎，锋利的碎片割破了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徐州府内，刘备的目光从夜空中收回，重新聚焦于眼前的虚空。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与紧张交织的情绪，仿佛一位即将揭开终极谜底的赌徒。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系统。 冰蓝色的光芒瞬间充斥了他的视野，一个古朴而华丽的界面在他眼前展开。 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消散后，一个全新的窗口缓缓浮现，占据了光幕的中央。 那是一个由无数星辰和符文构成的巨大轮盘，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系统光幕浮现，ss 级抽奖轮盘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