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退婚商户女？状元郎，你高攀不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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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块粗糙的淡绿色玻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家核心圈层内激起了狂喜的涟漪。 但对沈妙青而言，这仅仅是起点。 她要的是纯净透明、可堪大用的“水晶琉璃”。 接下来的日子，城郊工坊的灯火彻夜不息。 沈妙青带领着工匠们，如同最虔诚的炼金术士，反复试验着配方与工艺。 石英砂的纯度、碱的用量、石灰石的比例、熔炼的温度与时长、退火的程序…… 每一个微小的变量，都决定着成败。 失败依旧如影随形。 炸裂的坩埚，浑浊的结晶，扭曲的形态…… 但每一次失败，都让经验积累一分。 沈妙青现代的知识框架与工匠们的传统经验不断碰撞、融合，渐渐摸索出独特的门道。 他们改进了熔炉，使其能稳定维持更高的温度，他们尝试添加不同的矿物作为澄清剂。 为减少气泡，他们制作了更精细的模具，尝试吹制、压铸等不同成型方法。 汗水与烟尘浸染了衣裙，纤纤玉指磨出了更厚的茧，但沈妙青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她能感觉到，那层通往光明的窗户纸，越来越薄。 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当工匠小心翼翼地从改良后的熔炉中。 用铁管挑出一团炽热晶莹、如同融化的蜂蜜般的粘稠液体，经过一番令人屏息的吹塑、旋转、定型，再放入特制的退火窑中缓慢冷却后…… 次日清晨，当那件器物被捧到沈妙青面前时，整个工坊鸦雀无声。 那是一只尺许高的“琉璃”净瓶。 瓶身虽还有些许细微的气泡和波纹，但已呈现出令人心醉的淡琥珀色，晶莹剔透，光影流转！ 对着阳光看去，竟能模糊透光，与之前那块浑浊的绿玻璃已是天壤之别！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一位老工匠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其他人也纷纷激动得难以自持。 沈妙青轻轻抚摸着微凉的瓶身，感受着那光滑坚硬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这不仅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一个穿越者在这陌生时空，凭借智慧与毅力创造的奇迹。 “还不够完美，” 她压下激动，对众人道。 “我们要的，是无色透明，如同真水晶一般。但此瓶，已堪一用！” 她立刻下令，以此瓶为基准，继续优化配方和工艺，力求稳定生产。 同时，她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数日后，沈妙青带着这只“琉璃净瓶”和几件新烧制出的较为成功的“琉璃”小盏、镇纸，秘密回到了沈府。 书房内，沈万三和闻讯赶回的沈明轩，看到这些晶莹剔透、巧夺天工的器物，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是石头沙子烧出来的” 沈万三拿起一只小盏，对着灯光反复观看，爱不释手。 “青儿，此物…价值连城啊！” 沈明轩也难掩震撼。 沈妙青微微一笑道。 “爹，哥哥，此物名为‘玻璃’，或可称‘新瓷’。 其用无穷，可制窗牖，亮堂胜纸糊。 可制器皿，洁净胜陶瓷。 可制妆镜，清晰胜铜鉴。 其利，百倍于香皂布匹！” 沈万三激动得胖手直抖。 “好！好！我沈家有此奇技，何愁不兴！” “爹…” 沈妙青话锋一转，神色郑重。 “此物非同小可，怀璧其罪。在我沈家未有足够实力前，不宜大规模售卖，以免引来觊觎。” “那…青儿你的意思是” “贡品。” 沈妙青吐出两个字，目光灼灼。 “将此瓶，连同几件精品，作为贡品，献与陛下！” 沈万三和沈明轩皆是一震。 贡品 这步子是否迈得太大了 沈妙青分析道。 “陛下刚赐下‘义商’御匾，对我沈家印象颇佳。 献上此等前所未见之奇物，正可彰显我沈家不仅心系社稷，亦有巧思奇技，于国有用。 陛下若喜，必有重赏，我沈家地位将更加稳固。 即便不喜，也不过是贡品未得青睐，并无损失。更重要的是……” 她压低了声音。 “借此机会，或可向陛下求一个恩典：个能让我沈家，尤其是女儿我，更能挺直腰杆站在人前的恩典。” 沈万三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图。 商贾身份终究是短板，若能获得一定的官方身份认可，将是质的飞跃。 他沉吟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好！就依青儿！爹明日就递折子，请求献宝！” 这一次，有“义商”之名和治水策的前缘，沈万三请求献宝的折子，顺利递到了御前。 皇帝听闻沈家又出新奇之物，颇感兴趣，遂在处理完政务后，于偏殿召见了沈万三。 当那只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净瓶”被内侍捧上时，饶是见多识广的皇帝，眼中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与赞叹。 他仔细端详，轻轻敲击，听着那清脆悦耳之声，又透过瓶身观看烛火，龙颜大悦。 “妙！妙不可言！” 皇帝抚掌称赞。 “沈卿，此物何名以何制成” 沈万三依着女儿的嘱咐恭敬回道。 “启禀陛下，此物名为‘玻璃’，乃是以石英砂、碱、石灰等寻常之物，经特殊秘法高温熔炼而成。 小女妙青，偶得古方，与家中匠人历经数百次试验，方得此瓶，特献与陛下，愿陛下圣心愉悦。” “哦又是沈妙青” 皇帝兴趣更浓。 “朕记得她，聪慧刚烈，竟还通此奇技此物于国于民，有何用处” 沈万三便将玻璃可用于窗户、器皿、镜鉴等用途一一禀明，强调其明亮、洁净、耐用之优点。 皇帝越听越是欣喜。 作为帝王，他自然能看到此物背后巨大的实用价值和商业潜力。 更难得的是，沈家屡献奇物，却并不居奇自傲，反而主动说明用途，心怀家国。 “好！沈卿家忠心可嘉，技艺超群！” 皇帝心情舒畅，当即下旨，厚赏沈家金银绸缎，并赐御酒十坛。 赏赐完毕，皇帝见沈万三仍跪伏在地，似有话说。 便和颜悦色问道。 “沈卿还有何求但说无妨。” 沈万三深吸一口气，叩首道。 “陛下天恩，臣感激涕零！ 臣别无所求，唯小女妙青，因前番冤屈，虽已昭雪，然名节终究有损。 臣斗胆，恳请陛下念其献策献宝微功，能否赐其一份恩典，使其日后立足，多一分底气……” 他言辞恳切，老泪纵横，一片爱女之心令人动容。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 他深知世俗对女子名节之看重，沈妙青之冤屈他亦有耳闻。 如今沈家忠心耿耿，屡有贡献，赐其女一份恩典，既能示皇家恩宠，也能安抚臣心，更可彰显朝廷对蒙冤者的公正。 “沈妙青贞烈聪慧，于国有功，蒙冤受屈，朕心甚悯。” 皇帝缓缓开口。 “传朕旨意，赐沈氏妙青，五品‘宜人’诰命！赐诰命冠服，以示旌表！” “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万三激动得浑身颤抖，连连叩首！ 消息传出，再次轰动永京！ 商贾之女，获封五品诰命！ 这是本朝罕有的恩典！ 虽只是荣誉虚衔，无实权，但其象征意义无比巨大！ 这意味着沈妙青得到了最高统治者的公开认可，其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此，她不再是普通的“沈小姐”，而是有品级在身的“沈宜人”！ 诰命冠服送至沈府那日，沈家门前车水马龙，道贺者络绎不绝。 沈妙青身着命妇礼服，端庄沉静，接待来宾，举止得体，气度不凡，再无人敢因她商户女的出身而有丝毫轻视。 赵府之内，赵月柔得知消息，气得砸碎了房中所有能砸的东西，姣好的面容扭曲如恶鬼。 “诰命！她凭什么！一个贱人！商户女！” 她疯狂地嘶吼，嫉恨的毒火几乎将她焚烧殆尽。 她处心积虑想要压过沈妙青，却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登上她难以企及的高度！ 林清远在衙门听到此事，手中的公文滑落在地，面如死灰。 诰命…… 沈妙青竟然成了有诰命在身的宜人！ 这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恐慌。 他当初抛弃的、践踏的女子，如今已需要他仰望了吗 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怨恨，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而沈妙青，抚摸着那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诰命服饰，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有一种“武器”终于到手了的踏实感。 诰命身份，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对抗权势的重要资本。 接下来，该是用这资本，和手中越来越多的王牌，去讨还血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