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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葵一脚踏出通道,铁板烧在掌心炸成光盾,挡下那柄滴水的刀。她顺势翻身,锅铲横扫过去,对方手腕一抖,兵器落地。不是人,是具傀儡,关节里渗着黑油,脸上蒙着层灰布。 她没多看,把铁板烧收回手腕,印记发烫,像贴了块热铜板。远处云层翻滚,天机阁的山门影影绰绰浮在半空。她知道不能再停,那些追她的东西随时会顺着裂缝爬上来。 她捏碎青铜碎片,一道金线从掌心射出,扎进虚空。扭曲的气流被撕开一条口子,她跃进去,耳边风声乱响,骨头缝都跟着震。三重乱流撞得她差点吐出来,可她死死咬住牙,手一直按在胸口。 穿过最后一道屏障时,她摔在地上,膝盖蹭破一层皮。抬头看见石阶尽头立着两根玉柱,上面刻着“天机”二字。守阁弟子站在门前,手里握着锁链。 “站住!”一人喊,“报名号!” 姜小葵撑地站起来,衣服上全是泥和血,头发乱得像鸡窝。她抬起左手,亮出手腕上的锅铲印记:“我是姜小葵,带着断云崖的碎片回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没动。 她也不急,只把碎片从怀里掏出来,轻轻一晃。金光一闪,印记跟着亮了,墙上的符文也跳了一下。这是天机阁的老规矩,圣物认主,血脉共鸣。 脚步声从殿内传来。 大长老走过来,白胡子颤了颤,目光落在她肩上的血迹,又扫过她身后空荡荡的山路。他没问其他人去哪了,只说:“你能回来,便是信已立。” 她点点头,腿一软,差点跪下。大长老抬手,一股暖流托住她,送她进了议事殿。 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东边是玄剑门的代表,西边是药王谷的长老,南面站着火云宗的首座,北角还有一位穿灰袍的老者,据说是隐世多年的阵法师。 姜小葵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她。 一个穿青衫的男人开口:“你就是那个从黑风寨眼皮底下逃出来的丫头听说你还拿了什么法宝” 她没说话,把手伸进怀里,取出青铜碎片和那面残镜。两样东西刚碰在一起,嗡的一声,金色符文从她身上冒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拼成一幅地图。 地图悬在半空,清清楚楚画出一座山谷,中间有座黑塔,四周布着七处阵眼。众人脸色变了。 “这是……黑风寨总坛”火云宗首座猛地站起来。 “不止。”姜小葵声音有点哑,“这是他们藏‘命核’的地方。打掉这里,整个联盟的阵法都会瘫痪。” 药王谷的长老皱眉:“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幻象这东西来路不明,万一是个陷阱呢” 姜小葵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锅铲往地上一插。荒诞仙气涌上来,她低声说:“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 话音落,胸口碎片发烫,铁板烧从手腕钻出,化作一面光幕,把刚才的地图重新投了一遍。这次连风向、巡逻路线都标出来了。 满殿安静。 玄剑门代表咳嗽两声:“就算情报是真的,那地方也不是好闯的。我们上次派了三十人进去,一个都没回来。” “因为你们是从正面打。”姜小葵拔起锅铲,指着地图一角,“他们最弱的是西南角,那里有个旧井,通地下河。我能带人从下面摸进去。” “你一个人能做什么”青衫男人冷笑,“别以为有点奇遇就能当统帅。” 姜小葵没理他,转向大长老:“您有天机罗盘吧现在推一次,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时机。” 大长老点头,从袖中取出一面古朴铜盘,手指划过边缘刻痕。盘心浮出光影,与地图重叠。片刻后,光点停在三天后的子时。 “确是破阵良机。”大长老收起罗盘,“此时天地气机交汇,阴极阳生,最适合突袭。” 殿内开始议论。 有人主张分兵三路引敌,有人说不如先炸外围。吵了半天,没人定下来。 姜小葵突然开口:“听我说完。”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不要你们全冲进去送命。我带一队精锐直扑中枢,你们在外围拖住援军,炸掉三个主阵眼就行。只要命核一毁,他们的护山大阵自己会崩。” 火云宗首座问:“那你打算带多少人” “五个就够了。” “疯了!”药王谷长老拍桌,“五个人就想端掉黑风寨老巢” “我不是去硬闯。”她指着手腕印记,“这玩意能帮我避开巡逻,还能短时间屏蔽气息。而且……”她顿了顿,“我知道屠九晚上睡觉不关门。” 殿里静了一瞬。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就连大长老嘴角也抽了一下。 姜小葵一脸认真:“他怕黑,床头要点灯,门留条缝透光。这是我在村子里听人说的。” 玄剑门代表摇头:“太险了,万一你中途出事……” “那你们就撤。”她说得干脆,“计划照常,只是换个路子打。我不怕死,但我得让你们知道——这一仗不是为了报仇。” 她环视一圈:“是为了以后再没人被半夜叫醒,看着亲人被人拖出去砍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换来的不只是恨,还有破局的机会。现在钥匙在我手上,你们要不要开门” 没人说话。 过了几秒,火云宗首座站起身:“我火云宗出三人,听你调遣。” 药王谷长老犹豫一下:“我们提供疗伤丹药,外加两名医师随行。” 玄剑门代表哼了一声:“我们不派人,但可以借你们十把破甲弩。” 姜小葵点头:“够了。” 大长老走到中央,把手放在罗盘上:“既然诸位已有决意,那就以三日后子时为令。姜小葵为先锋统帅,各门派协同作战,不得延误。” 话音落下,殿顶的星图忽然亮了。无数光点流转,最后汇聚在她站立的位置。 她站在那儿,手里握着锅铲,另一只手贴着胸口。铁板烧安静地伏在皮肤下,像睡着了。 窗外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她肩上。 她没回头,只低声说:“该我们了。” 下一秒,她转身走向修炼密室的长廊。 拐角处,她停下,抬起左手看了看。锅铲印记微微发红,像是在提醒什么。 她皱眉,刚想说什么,手腕突然一跳。 铁板烧猛地弹出半寸,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 她立刻回头,走廊尽头空无一人。 可空气中有股味道,像是烧焦的木头。 她屏住呼吸,慢慢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头顶瓦片轻轻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