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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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窗外的雪还在下，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泷本守在床边，见她醒来，连忙递过一杯温水，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小姐，您感觉怎么样”星纱没有接水杯，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过了很久，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泷本叔，对吧现在，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哥哥去做什么了还有，他们一直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泷本叹了口气“小姐，有些事，家主和大少爷本想永远瞒着您，可现在……”想起早川森生前的嘱托，泷本终是重重叹了口气他拉过椅子坐下 从二十年前早川家与黑泽家的恩怨讲起，说起星纱身世里隐藏的秘密，说起早川森确诊癌症后的挣扎与筹谋，说起星澈独自扛起家族重担的艰辛 星纱的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原来那些 “忙碌” 的借口，那些虚弱的声音，都是父亲和哥哥用尽全力编织的保护网，而她却一直活在他们编织的童话里，懵懂无知 泷本将黑色文件袋放在她面前：“这是家主确诊时就备好的后路，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是您的生日，移民许可上的小国四季如春，有最好的艺术学校” “家主和大少爷早就商量好了，如果手术失败，或者大少爷不在无法保护您，就送您走，让您改名换姓，永远远离这些纷争” 星纱打开文件袋，里面的纸张像是还带着父亲残留的温度，移民许可上的照片是她去年拍的，笑得一脸天真 星纱终于明白，父亲说的 “一个月后回家”，不过是个温柔的谎言；哥哥那句 “晚点给你回”，竟可能成了永别 “我哥哥他……” 星纱的声音哽咽了 泷本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痛惜：“我们还在找，但对方这次是下了死手，恐怕…… 凶多吉少，家主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他说，绝不能让您成为别人的筹码” 星纱抱着文件袋，将脸埋在里面，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那些被呵护的天真，那些对团圆的期待，那些纯粹的快乐，在这一刻彻底碎成了粉末 星纱终于知道，父亲和哥哥用生命为她撑起的晴空，背后是怎样的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病房里，星纱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星纱轻轻抚摸着文件袋上 “星纱” 两个字，那是父亲和哥哥用生命守护的名字 “泷本叔，我母亲是不是叫做黑泽绘里” 她擦干眼泪，声音虽哑却带着力量 泷本愣了一瞬，他刚刚明明没有说过星纱母亲的名字，星纱看出泷本脸上的错愕继续开口“在我七岁那年我就见过她了，这十三年里她每个月都会和我见面，她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也没有说过她是我母亲” 泷本此时只感觉信息量巨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星纱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到这时星纱已经明白了绘里为什么会在自己 无意中提起父亲的名字会沉默了，也明白为什么绘里会在这十三年来里会每次都询问自己和哥哥星澈过得怎么样了 “小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您现在很危险，说明黑泽家的人一早就知道您还活着并且也知道当年家主是“假死脱身”，您现在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泷本的语气焦急 “我不走” 星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倔强，眼底的柔和彻底褪去，只剩一片冰封的冷漠，“我哥哥的下落，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惜一切代价” 泷本望着星纱眼中烧不尽的执拗，心里清楚，只要星纱不愿走，谁也劝不动，他终究没再多言，只躬身应下，转身匆匆离开病房，去安排寻找星澈的事宜 病房重归寂静，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武道，先前星纱从漫画店匆匆离开，他放心不下特意打来询问 当武道听到早川森离世的消息时，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反复说着 “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星纱一步步走向太平间，冰冷的玻璃后，父亲的面容安详得像只是睡着了，她伸出手，指尖贴在玻璃上 星纱因为伤心过度晕厥才苏醒所以现在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星纱声音细若蚊蚋：“爸爸，说好的…… 我们一家人要去北海道旅行的，你怎么食言了啊……” “明明早上还和我说等你回来我们一家人吃寿喜烧的” “爸爸，你醒醒好不好我找不到哥哥了……” 星纱眼眶瞬间红得滴血，声音也跟着崩溃，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爸爸，我该怎么办啊…… 爸爸……”泷本站在星纱身后看着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地颤抖，终究还是走上前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姐，您放心，大少爷我一定会找到的，您得振作起来，家主走了，大少爷下落不明，他的葬礼，还得靠您操办” 星纱踉跄着撑着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太平间，刚推开医院的门，细碎的雪花又开始飘落冰凉地落在脸上，星纱站在雪地里缓缓伸出掌心，一片雪花轻盈地落进来，转瞬便化作水珠 去年的第一场雪不是这样的，那时院子里很暖她和父亲、哥哥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鼻尖冻得通红转身就钻进屋里吃热腾腾的寿喜烧，牛肉的香气混着家人的笑声，是她最珍贵的记忆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星纱不是没想过秘密揭开的那天，却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 父亲骤然离世，哥哥生死未卜 星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的戒指，那是星纱成年时的成年礼物，是星澈亲手设计的一对戒指，那时候星纱还打趣如果有一天找不到对方了，那就靠着这个戒指也能找 当时星澈只是揉了揉星纱的头发笑着说 “戴着它，就像我陪着你” 星纱怕画画时弄脏，特意买了银链串起来，日夜挂在颈间，而另一枚，一直戴在哥哥的手上，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此刻却成了最沉重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