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凯旋定情，誓破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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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宜的伤势，在周生辰近乎偏执的精心照料下，稳定了下来。虽依旧虚弱，疼痛难忍，但至少性命无忧，人也逐渐有了些精神。周生辰将主帅营帐让给了她养伤，自己则在旁边另搭了一个小帐处理军务，但绝大多数时间，他仍是守在她的榻边。 喂药、换药、擦拭……这些事他从不假手他人，做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种虔诚的专注。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瓷器，每一次触碰都生怕弄疼了她。时宜常常在他低垂着眼睫，为她吹凉汤药时，看得失了神。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是指挥千军万马、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此刻在她面前，却敛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化不开的柔情与心疼。 他们之间的话语并不多，很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待着。他握着她的手，她靠在他特意为她垫高的软枕上，目光交织，便胜过千言万语。那层窗户纸被生死彻底捅破后，一种全新而亲密无间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周围，无需宣之于口，彼此都已明了对方的心意。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切，而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女子的、充满了占有欲与无限怜惜的目光。 寿阳城的战事，在周生辰那日如同修罗降世般的反击下，已基本尘埃落定。南萧大将皇甫邺被阵斩，残余部队溃散逃回南境。王军正在清扫战场，安抚百姓，重整城防。胜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北陈，也传回了西州和中州。 这一日，阳光正好，透过帐篷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时宜的精神好了许多，正小口喝着周生辰递到唇边的清水。帐外传来了宏晓誉刻意放大的禀报声： “元帅，寿阳城已初步安定，缴获军械、俘虏清点完毕，捷报也已八百里加急送往中州。众将士……都在等候元帅示下。” 周生辰动作未停，只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有功者论功行赏。三日后，拔营回师西州。” “是！”宏晓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释然，脚步声渐渐远去。 帐内重新安静下来。周生辰将水碗放下，拿起一旁温热的湿帕子，细细为她擦拭指尖。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我们……要回去了”时宜轻声问，带着一丝伤愈后的慵懒，也有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回到西州，回到那规矩森严的王府，回到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之间这刚刚确立、炽热而隐秘的关系，又将如何自处 周生辰抬起头，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看穿了她心底细微的忐忑。他放下帕子，重新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嗯，回去。”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有些事，既已确定，便无需再隐藏，也隐藏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灼热的烙铁，紧紧锁住她的眼眸，那里面翻滚着的情愫，是毫不掩饰的认真与决绝：“时宜，我曾立誓，不娶妻妾，不留子嗣。此誓，天下皆知。” 时宜的心微微一沉，虽然早已知道，但听他亲口提起，还是不免有些酸涩。 然而，周生辰的话并未说完。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微微加重，字句清晰，如同金石坠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担当：“但此誓，是为了安君王之心，固江山之稳，而非我周生辰本意。如今，我遇到了你。”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得更近，气息交融，让时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我曾以为，此生注定孤寂，与青灯古佛、沙场铁甲为伴，便是我的归宿。直到你出现。”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坎上，“你聪慧，坚韧，一次次为我涉险，甚至……愿以命相护。时宜，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它早已为你跳动，为你疼痛，为你……再也无法回归以往的平静。” 他的告白，如此直白，如此炽热，没有丝毫的迂回和犹豫，与他平日冷峻内敛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也因此更具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些誓言，是枷锁，是束缚。但为了你，我愿打破这枷锁。”他的目光坚定如磐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回到西州，我会以最郑重的方式，公告天下，我周生辰，心有所属，欲娶漼氏之女时宜为妻。无论中州如何反应，无论世人如何评说，此生，我认定的人，只有你。”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时宜彻底怔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她想过他或许会承认她的特殊，却从未敢奢望，他会如此毫不犹豫、如此义无反顾地，为她对抗他曾立下的、象征着忠诚与牺牲的誓言！这不仅仅是情话，这是他对整个世俗、对皇权、对他自己过往信念的宣战！是为了她，甘愿背负所有可能到来的非议与风险！ “兄长……”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在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叫我周生辰。”他纠正她，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他抬手，用指腹极为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那动作珍视无比，“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妹妹。从今往后，在你面前，我只是周生辰。” 只是周生辰。一个卸下了所有责任与光环，纯粹地爱着她的男人。 “周…生辰……”她唤出这个名字，带着泪，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足以令日月失色的笑容。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忐忑，在这一刻，都被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誓言彻底击碎。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他连最沉重的誓言都愿为她打破，这世间，还有何物能阻挡他们 看着她带泪的笑颜，周生辰的心中也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的幸福感所填满。他俯下身，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这是一个极尽亲昵与依赖的姿态。 “等我。”他在她唇边极近的地方，低声许诺，气息交融，暧昧而缱绻，“等我处理好一切，风风光光地迎你入府。我要让全北陈的人都知道，你，漼时宜，是我周生辰倾尽所有，也要守护一生的妻子。” 帐内，阳光正好，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帐外，是王军庆祝胜利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如同为他们祝福的礼炮。 凯旋的荣耀，与彼此确认的深情，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曲最动人的乐章。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已无所畏惧。周生辰的誓言，如同利剑，劈开了所有阴霾，只为许她一个，光明正大、并肩而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