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真相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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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实验室地下三层，最高级别的医疗抢救室内，红灯闪烁，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的冰。 裴宴被迅速安置在中央的多功能医疗床上，身上瞬间连接了数十根管线和高精尖监测探头。 先进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屏幕上显示的生命体征曲线却微弱得令人心悸。 王腾站在床边，双手虚按在裴宴中箭的位置上方。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场。 右手虚握，那口中吐出的冰冻寒气，在掌中如同最细微的手术刀，配合着生物力场，将那支淬毒弩箭以及周围被毒素侵蚀的组织、血管暂时冰封、隔离，强行阻止了毒素的进一步扩散和破坏。 左手则持续输出着温和而强大的生物能量，如同最坚韧的绳索，死死吊住裴宴那即将彻底崩断的生命线。 “毒素成分分析完成度87%，具有强烈的神经麻痹性和细胞崩解特性，混合多种未知生物碱……常规抗毒血清无效。” “女娲”的电子音在抢救室内回荡，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启动‘净化’协议，尝试用高频生物力场共振剥离毒素分子！” 王腾声音低沉，额头微微见汗。 这种精细到分子级别的操作，即使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 “净化协议启动……共振频率调整中……警告，目标生命体征过于微弱，无法承受高强度共振冲击。” 王腾眉头紧锁。 不行，裴宴的身体太虚弱了，就像一张一触即碎的薄纸，根本经不起强力驱毒的手段。 “爸爸！他怎么样了他能活下来吗” 王清欢一直紧紧跟在旁边，她的脸色比裴宴好不了多少，苍白得像雪。 她看着医疗床上气息奄奄的裴宴，看着父亲凝重的表情，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炸。 王腾没有回答，他现在必须全神贯注。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王腾强大的生物力场注入，刺激了裴宴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或许是因为王清欢失控的冰系血脉之力与裴宴体内那源自灵魂本源的交易力量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就在王清欢因为极度担忧，下意识地再次握住裴宴那冰凉的手时—— 嗡！ 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绝望、深情、痛苦与执念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从裴宴那残破的意识深处，顺着两人接触的点，汹涌地冲入了王清欢的脑海！ “啊！” 王清欢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眼前猛地一黑，随即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和情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那个“王清欢”同样清冷美丽，但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郁和戾气。 她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愤恨，对周围一切的怀疑和尖锐。 画面闪烁。 那个“王清欢”似乎在多年后才觉醒了冰系异能，但她的能力充满了攻击性和不稳定性。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四周是冻结的尸体和破碎的建筑，她仰天尖啸，声音里没有解脱，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毁灭欲。 她看到了那个“王清欢”与人激烈争斗，对方似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冰与火、能量与科技在碰撞。 那个“王清欢”很强，但她的心是乱的，她的力量也因此充满了破绽。 最后的一幕，是冲天而起的烈焰。 那个“王清欢”被困在火海中央，冰蓝色的光芒在暗红色的火焰中徒劳地闪烁，最终被彻底吞噬。 她的眼神在最后一刻，是空洞的，是不甘的，是带着彻骨恨意的。 她看到了裴宴。 在前世的画面里，裴宴的身影始终出现在角落，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痛苦，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偏激和毁灭。 他的眼神里，是深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爱恋，是无力挽回的痛苦，是心如刀绞的绝望。 他试图靠近她，帮助她，但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王清欢”拒绝了一切，甚至将他推开。 画面再次转换。 她“看”到裴宴独自一人，走入一个古老、阴森、仿佛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神秘殿堂。 他跪在一个笼罩在混沌迷雾中的古老存在面前。 她“听”到了那场交易。 “以汝半数寿命，及一半灵魂本源为祭……可逆转时空一线，予她重来一次之机……” 古老、漠然、如同规则本身的声音在回荡。 “我愿意！” 年轻的裴宴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代价一旦付出，不可逆转。汝之身躯将日渐枯竭，寿元大幅缩减，伴随无尽痛苦……直至消亡。” “无妨。”裴宴的眼中燃烧着殉道者般的光芒，“只要她能活下去……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愿付出一切。” …… 记忆的洪流还在冲击，更多的碎片涌现：裴宴重生归来后，刻意接近这一世还懵懂无知的地，小心翼翼地守护，暗中为她挡开一些尚未发生的麻烦，他时而的欣喜，时而的忧虑，以及那深藏在平静表面下，因生命力不断流逝而带来的日益沉重的虚弱和痛苦……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王清欢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一次又一次的回避，他莫名虚弱的身体，他看向自己时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背后隐藏的，竟然是如此残酷而深情的真相！ 他不是这一世才爱上她的。 他是在那个令人绝望的过去，就早已将一颗心彻底沉沦。 他用自己未来的生命和一半的灵魂，为她搏来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难怪他说：“这一次……我终于……护住你了……” 在他的那个前世里，他没能护住那个被命运逼疯的她。 所以这一世，他不惜一切，也要改写结局！ 王清欢剧烈地喘息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她自己的前世，虽然也充满了痛苦和憋屈。 被叶家窃取气运，被养父母虐待，最终凄惨死去。 但她并没有觉醒异能，也没有变成裴宴记忆中那个偏激、充满毁灭欲的样子。 她至死，内心更多的是不甘和遗憾。 很明显，裴宴重生而来的那个“前世”，与她自己所经历的那个“前世”，并非同一条时间线！ 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可能性！ 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了！ 无论哪个前世，无论哪条时间线，此刻，这个名叫裴宴的少年，为了她，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并且在最后关头，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为她挡住了致命的毒箭！ 这份情，太重！ 这份爱，太深！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刻骨铭心的痛与爱，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翻滚、灼烧！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依旧在全力维持着裴宴生机的父亲。 噗通！ 她毫不犹豫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爸！” 这一声呼喊，带着哭腔，带着绝望，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恳求。 王腾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神一颤，维持的生物力场都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他看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儿。 “清欢，你……” “爸！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 王清欢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我知道他很麻烦！我知道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了，爸！只要你能救活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 她说着，竟然就要对着王腾磕头！ 王腾心中大震！ 他从未见过女儿如此模样。 如此卑微，如此绝望，又如此坚定。 他瞬间明白，女儿刚才一定通过某种方式，知晓了部分真相。 而那个真相，彻底击垮了她，也重塑了她。 他看着女儿那决绝的眼神，听着她那带着哭腔的哀求。 再感受到医疗床上那个少年体内那顽强的、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肯熄灭的微弱生机，以及那份为了自己女儿甘愿付出一切的沉重情意…… 王腾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凝重。 他停止了尝试性的驱毒操作。 “女娲，停止‘净化’协议。启动‘生命摇篮’计划，最高权限！” 王腾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指令确认。‘生命摇篮’计划启动。需要最高能量核心支持，及先生您持续进行生物力场同步引导，风险系数极高。是否确认” “确认！”王腾毫不犹豫，“同时，调用实验室所有资源，不惜一切代价，分析毒素，寻找替代治疗方案！” 他低头，看向跪在地上，充满希冀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道： “起来。我不会让他死。” “我王腾的女儿看重的人，就算是阎王爷亲自来索命，我也要跟他斗一斗！” “这小子，我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