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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草的狂暴，远超林凡最初的预估。第一次完整的药性测试几乎抽干了他积攒数日的微薄灵气，精神上的疲惫更是让他第二天上课都显得有些萎靡。 但这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韧劲。他知道，如果不能攻克这道难关，不仅会失去获得珍稀药材的机会，更可能在苏雨晴及其背后的组织面前失去价值，届时处境或许会更加被动。 接下来的几天，他进入了近乎疯魔的状态。白天，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应对学业和集训队的课程，将效率提到最高；晚上，则全部投入到对赤焰草的研究和“沸血散”的模拟推演中。 他不敢再轻易动用实物进行测试，那太消耗灵气和药材。他利用记忆碎片中的知识，在脑海中无数次构建炼制的每一个步骤：如何用灵气初步安抚赤焰草的烈性，如何把握时机投入辅药，如何控制“火力”（目前他只能依赖高度白酒和自身灵气结合产生的特殊火焰）进行融合…… 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常常让他头痛欲裂。有两次在课堂上，他都因为精神过度透支而差点睡着，被老师点名提醒。 “林凡，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这么差。”连同桌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了点。”林凡勉强笑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真正的挑战在于实践。在脑海中推演了数十遍，自觉有了五六分把握后，林凡决定进行第一次实质性的炼制尝试。他选择在周末的深夜，父母熟睡之后，再次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小公园。 月光惨白，树影婆娑。他将准备好的器材和药材一一摆开，除了那株珍贵的赤焰草，还有几种用于中和其火毒、平和药性的普通辅药。 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林凡闭上眼睛，默默运转《基础引气诀》，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而专注。 点火，注入微薄灵气引导火焰，幽蓝色的火苗再次于陶罐中升腾而起。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株赤焰草，指尖灵气萦绕，试图在其投入火焰前先行安抚。然而，就在赤焰草靠近火焰的瞬间，异变陡生！ 仿佛受到了刺激，赤焰草内部的狂暴火属性能量猛地爆发开来，远超他之前测试单一片叶子时的强度！一股灼热的气浪以陶罐为中心扩散开来，林凡只觉一股炽热顺着操控灵气的指尖猛然反噬而上，整条手臂如同被烈火灼烧，剧痛钻心！ “不好！”他心中大惊，想要撤手却已来不及。那灼热感如同附骨之蛆，沿着手臂经脉向上蔓延，所过之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让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火毒反噬！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拼命催动体内剩余的所有灵气，试图将那缕入侵的火毒逼出。两股力量在他弱小的经脉中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带来的痛苦几乎让他晕厥。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死死地盯着陶罐内因为失去控制而骤然旺盛、几乎要失控的火焰，以及那株在火焰中迅速焦黑、药力即将彻底暴走的赤焰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不能失败！至少……不能这样毫无价值地失败！ 在这极限的压力下，他脑海中关于控制火属性能量的记忆碎片骤然清晰了一瞬。他福至心灵，不再试图强行逼出火毒，而是引导着体内那丝可怜的灵气，以一种更柔和、更迂回的方式，包裹、疏导着那缕灼热的火毒，同时分出一缕心神，强行稳定住陶罐内即将崩溃的火焰。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体内进行着一场微型的战争。不知过了多久，那缕入侵的火毒终于被他的灵气引导着，缓缓从指尖逼出，“嗤”的一声轻响，在空气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而陶罐内的火焰，也终于被他勉强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躁动不安，但至少没有直接炸开。那株赤焰草已然被毁，药力损失大半。 林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右臂依旧传来阵阵灼痛和虚弱感，体内灵气更是涓滴不剩，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袭来。 第一次尝试，彻底失败。还险些伤及自身。 他看着陶罐内那团焦黑与药力混杂的残渣，脸上却没有太多沮丧，反而露出一丝若有所思。 “强行安抚不行……它的烈性如同烈马，需要引导，而非压制……或许，可以在投入之初，就用辅药之气先行渗透，创造一个缓冲……” 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恢复了些许力气，清理掉失败的痕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这一次的失败，代价巨大，但也让他对赤焰草的秉性和炼制“沸血散”的难点有了更深刻、更血淋淋的认识。 接下来的几天，他放缓了节奏，一边恢复身体和灵气，一边反复咀嚼这次失败的教训，调整推演方案。他没有立刻进行第二次尝试，而是更加注重自身灵气的积累和对《基础引气诀》的修炼。他意识到，没有足够的力量作为根基，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直到感觉右臂的灼痛感完全消失，体内灵气也恢复并略有精进之后，在一个同样寂静的深夜，他再次站在了那个废弃公园里。 月光依旧清冷，但他的眼神，比上一次更加沉稳和坚定。 第二次炼制，开始。 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在点燃火焰、注入灵气后，他并未直接处理赤焰草，而是先将几种性味平和的辅药投入，以其药力在火焰和灵气的催化下，于陶罐内营造出一个相对温和的环境。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第二株赤焰草，指尖灵气不再试图强硬安抚，而是如同涓涓细流，轻柔地包裹、引导，缓缓将其送入那团由辅药之气形成的“缓冲区域”。 赤焰草依旧躁动，但这一次，它的狂暴似乎被周围温和的药力所中和、稀释了一部分。投入火焰的瞬间，虽然依旧引发了能量波动，却远没有上一次那般猛烈。 林凡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灵气，引导着赤焰草的药力与辅药缓慢融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额头再次见汗，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陶罐内，各种药力在幽蓝火焰和微弱灵气的催化下，渐渐不再彼此冲突，而是开始奇异地交织、汇聚，颜色也从驳杂转向一种暗沉而均匀的赤褐色…… 当火焰终于缓缓熄灭时，陶罐底部，留下了一小撮约莫拇指指甲盖多少的、色泽暗赤、散发着奇异热力与药香的粉末。 成功了！ 林凡看着那撮来之不易的粉末，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同样巨大的成就感同时涌上心头。 这“沸血散”品相勉强及格，药效恐怕也只有完整版的一半左右，但终究是成功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粉末收集起来，装进一个特制的小瓷瓶里。看着这个小小的瓷瓶，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了与那位神秘“优质客户”交易的初步筹码。 但也意味着，他即将踏入更深、更未知的水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