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尘世债未了 丹道缘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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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出租屋内，林凡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刚刚冒出嫩芽的凝血草和活气果幼苗安置在窗台边。这些来自【小芝】赠礼的灵植种子，在他微薄灵气的日夜催发下，终于焕发出生机，嫩绿的叶片虽然稚嫩，却隐隐透着一丝与凡俗植物不同的灵韵。 旁边桌上，那个灰扑扑的劣质丹炉和三块黑漆漆的基础灵炭，更是他此刻最大的指望。 “蕴气散……”林凡摩挲着那张非纸非帛的炼丹手札残页，目光灼热。温养经脉，提升灵气感知，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只要炼成此丹，配合《基础吐纳术》，他的恢复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然而，现实的拮据很快将他的思绪拉回。购买最基础的生活物资和种植容器，几乎花光了他最后一点现金。而刀疤脸那边约定的“合法”六万还款期限，也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必须想办法尽快弄到一些钱，至少保证基本生存，并购买一些尝试炼丹所需的普通辅助材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开始研究炼丹的冲动，拿起那部老旧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他需要一份短期的、能快速拿到现金的工作。 电话一个个拨出，结果却令人沮丧。 “小凡啊，不是哥不帮你，公司最近效益不好，真的不招人……” “林凡你病好了哎呀真不巧，我们这兼职刚招满……”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健康证明……” 熟悉的拒绝，或真或假的推脱。他患病借钱的事早已在有限的社交圈里传开，如今人们看他，要么是同情但避之不及，要么就怀疑他是否还有工作能力。 听着电话那头各种婉拒的理由，林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世情冷暖，他早已体会深刻。 最后，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了一个以前做过零工的装修队包工头。 “老张哥，是我，林凡。最近有活吗什么活都行，我急用钱。” 电话那头的老张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林凡啊……你身体行不行啊倒是有个老小区翻新的零活，主要是搬点废旧建材，打扫清理，活不复杂，就是累，钱也不多，一天结一百二。” 一百二！林凡几乎没有犹豫：“我行！老张哥，把地址和时间发我，我一定到！” 挂了电话，林凡长长吐了口气。一天一百二，虽然微薄，但至少能解决眼前的吃饭问题，或许还能攒下一点尝试炼丹的普通材料费。 他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灵植幼苗和桌上的丹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从绝症等死，到如今有了修炼和炼丹的希望，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凡早早起床。经过一夜吐纳和强身健体丹的持续作用，他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虽然依旧清瘦，但不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虚弱。 他换上最旧的衣服，按照地址来到了那个老旧小区。工地上一片狼藉，堆积着大量拆除下来的废旧门窗、砖块和建筑垃圾。 工头老张看到林凡，愣了一下：“啧，你小子……气色好像比上次见好了点不过这活可不轻省，撑不住别硬扛。” “放心吧张哥，我能行。”林凡笑了笑。 工作内容确实如老张所说，主要是搬运和清理。沉重的废旧建材对普通人来说都吃力，更何况是大病初愈的林凡。没多久，他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手臂酸痛发颤。 但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每一次俯身，每一次用力，他都暗中运转那缕微弱的灵气，不是用来增强力量（那点灵气也做不到），而是用来感知身体极限，保护关键部位不受暗伤，并极细微地缓解肌肉的疲劳。 这让他虽然依旧疲惫，却总能堪堪支撑住，没有倒下。同工地几个零工看他脸色苍白却闷头干活、动作甚至有种奇怪的协调感，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休息间隙，他坐在砖堆上，喝着自带的白开水，感受着肌肉的酸胀和体内灵气因持续微耗而变得活跃几分的状态，忽然心有所悟。 劳动，本身也是一种对肉身的锤炼而灵气的细微运用，或许能加速这个过程，并避免损伤 这似乎与他理解的《基础吐纳术》中“炼精化气”的某些原理隐隐相合。 一天下来，林凡累得几乎散架，但精神却莫名有些亢奋。接过老张递来的一百二十块现金时，他感到了久违的踏实。 “明天还来吗”老张问。 “来！”林凡点头。 返回出租屋的路上，天色已暗。经过一条小巷时，他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邻居小婉。她正从一个偏僻的私人诊所里走出来，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没有标签的药瓶，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生怕被人看见。 林凡脚步顿了一下。他去过那家诊所，知道那医生名声不太好，常开些成分不明、价格却不便宜的“特效药”。 小婉也生病了而且似乎经济状况也很窘迫他想起之前她送来的那袋廉价药品，心中了然。 小婉似乎察觉到了目光，猛地抬头，看到是林凡，像是受惊的小鹿，眼神慌乱了一瞬，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钻回了自己家，砰地关上了门。 林凡摸了摸鼻子，自己看起来这么吓人吗他摇摇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身体的疲惫让他暂时无法修炼和研究丹方。他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睡眠中，体内的那缕灵气自行缓缓运转，似乎也在加速恢复着他的体力。 第二天，林凡继续去工地干活。重复的体力劳动依旧辛苦，但他对灵气的细微运用更加熟练，疲惫感较第一天稍减。 傍晚下工回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家门把手上，又挂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 里面依旧是几贴膏药、一小瓶跌打酒，还有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没有留名，但林凡知道是谁放的。他看向斜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她自己过得如此艰难，却还在默默关心他这个邻居。 林凡没有去敲门道谢，他知道那样可能会让对方更窘迫。他只是默默收下了这份善意，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 晚上，体力恢复一些后，林凡终于有时间研究“蕴气散”的丹方。 手札残页记载不全，缺少了几处关键的火候变化时间和一份辅材的用量。林凡没有贸然动用那几株珍贵的灵植幼苗，而是先用普通草药（花了他一天工钱）和简易器具（碗、勺）模拟炼丹过程，试图推演缺失的部分。 他结合【小芝】之前提到的“药力运转”概念和现代化学实验的思维，反复推敲、计算、模拟。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但对逻辑思维和法律条文都能梳理清晰的林凡来说，却有种别样的投入感。 直到夜深，他才勉强推演出一个大概的、风险较高的方案。 “看来，必须等灵植成熟，情绪值也再多攒一些，兑换更稳定的‘控火符’之类的辅助，才敢尝试开炉了。”林凡揉了揉眉心，决定稳扎稳打。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系统界面，发现【药王谷记名弟子-小芝】又发来了几条信息，是关于另一种基础丹药的疑问，似乎把他当成了隐藏的凡间药理大师。 林凡苦笑，自己哪是什么大师，不过是仗着一点现代科学知识和瞎蒙的勇气。但他还是认真阅读了问题，结合已有知识，给出了谨慎的、基于逻辑的推测性回复。 做完这一切，他才沉下心神，继续运转《基础吐纳术》，引导着微薄的灵气，一点点滋养经脉，对抗着病魔，也积累着改变命运的力量。 窗台上，灵植幼苗在月光下悄然生长。桌上，劣质丹炉静待火起。现实中，体力劳动换取微薄收入。隔壁，神秘的少女和她的铜镜依旧成谜。 林凡的生活，在绝望的谷底，正一点点编织出新的轨迹，混杂着尘世的艰辛与仙缘的奇诡，缓慢而坚定地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