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白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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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项目开始前两天，持续紧绷的神经让哈利感到有些疲惫。 下午的魔咒课后，德拉科看出他的倦意，提议道：“别泡在图书馆或者寝室了，出去走走吧。霍格沃茨的秋天，中庭的景色是最好的。” 哈利想了想，点头同意。 两人并肩穿过城堡的回廊，来到了连接城堡主楼与温室区域的中庭。 这里仿佛是霍格沃茨喧嚣中的一片宁静绿洲。 高大的古老墙壁爬满了已经开始变红、变金的藤蔓，像一幅巨大的、流动的织锦。 几棵高大的山毛榉树矗立在庭院中央，金黄色的叶子在微风中簌簌作响，如同碎金般洒落在精心修剪的草坪上。 几个石头长凳散落在树荫下，旁边是几个已经过了盛花期、但仍点缀着些许秋海棠的花圃。 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远处隐约传来黑湖的水声和温室里曼德拉草的微弱哭嚎，反而更衬得此处的宁静。 他们沿着碎石小径慢慢走着，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上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哈利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的压抑舒缓了不少。 就在这时，他们碰见了塞德里克和他的几个赫奇帕奇朋友。 双方迎面遇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塞德里克的朋友们看着哈利，眼神复杂，显然对于哈利成为“第四位勇士”并可能抢走塞德里克风头这件事仍有些芥蒂，但或许是碍于塞德里克在场，也或许是没有德拉科像前世一样在里面挑拨，他们并没有口出恶言，只是点了点头。 “嗨，哈利，德拉科。”塞德里克率先微笑着打招呼，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真诚，“在散步” “嗯，放松一下。”哈利也笑了笑，“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点紧张。”塞德里克坦然道，他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又对哈利说，“不管怎样，加油。” “你也是。”哈利真诚地说。 双方礼貌地告别，塞德里克和他的朋友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塞德里克的背影，哈利忽然用手肘碰了碰德拉科，带着点戏谑的语气低声说： “说起来，今年你怎么没做个‘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之类的徽章我还挺期待的。” 他顿了顿，笑容扩大，带着点促狭，“要是能把背面那句‘波特臭大粪’换成‘哈利波特是最棒的’，那就更完美了。” 德拉科没好气地用手肘回敬了他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但哈利没注意到，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似乎真的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他们继续散步，没走多远，又看见了罗恩和西莫一起从温室方向走过来，似乎刚上完草药课。 哈利和罗恩的视线对上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哈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移开了目光，心里一阵闷痛。罗恩也抿紧了嘴唇，眼神复杂地低下了头。 德拉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他悄悄举起一直握在手中的魔杖，指尖抵着杖身，对哈利耳语道：“看韦斯莱那副样子……需不需要来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让他长点教训，顺便给你出出气我从弗雷德和乔治那里可是学到了不少‘精华’。” 哈利哭笑不得，连忙按住他的手腕：“别，德拉科，不用这样。” 德拉科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魔杖，但眼珠一转，又举了起来，这次是对准了哈利。 他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好吧，那不给讨厌鬼，给我最好的哈利变个东西总可以吧 看你心情不好，给你变朵花怎么样我记得有个咒语……” 然而，他话音未落，甚至还没来得及念出任何咒语—— “昏昏倒地！” 一声粗嘎、充满恶意的厉喝从侧面传来。 一道刺眼的红光并非射向德拉科，而是击中了他脚下的地面，炸起一小片尘土。 与此同时，一个更隐蔽、迅捷的魔法波动闪过—— 下一秒，在哈利惊恐的目光中，站在他身边的德拉科瞬间消失了，原地出现了一只皮毛雪白、细长身体、惊慌失措地原地打转的小白鼬。 “德拉科！”哈利心脏骤停，几乎是本能地弯腰，眼疾手快地将那只吓得瑟瑟发抖的白鼬捞进了怀里。 小白鼬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哈利猛地抬头，怒视向攻击来源——穆迪正一瘸一拐地从一根石柱后走出来，脸上带着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他的那只魔眼疯狂转动，正常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哈利怀里的白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马尔福家的小崽子！”穆迪粗声骂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快意，“举着魔杖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对你的同学施恶咒嗯跟你那墙头草的爹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的话语恶毒而刻薄，更像是在借题发挥，宣泄着对马尔福家族“背叛”黑魔王的怒火。 哈利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顾忌。 他甚至没有去思考穆迪话语里的深意，冬青木魔杖已然滑入手中，直直地指向穆迪，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把他变回来！现在！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功勋傲罗，在我这里，你只会是敌人！” 穆迪的魔眼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手中的魔杖也瞬间抬起，杖尖闪烁着不祥的、不知名的光芒，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还没走远的罗恩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一变，立刻低声对身边的西莫说了句什么。 西莫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向了城堡。 而罗恩自己，则毫不犹豫地朝着哈利和德拉科的方向靠近了几步，一双眼睛警惕而愤怒地死死盯住穆迪，虽然没说话，但站姿明确地表达了他的立场。 哪怕还在和哈利闹别扭，但在朋友受到伤害时，他还是选择了站在朋友身边。 “阿拉斯托穆迪！哈利波特！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震惊而严厉的女声响起，麦格教授快步从城堡方向赶来，显然是西莫及时报的信。 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哈利用魔杖指着穆迪，穆迪一脸凶狠，而哈利怀里抱着一只明显是学生变形而成的白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有些失态地提高了音量。 她快步冲进两人之间，一挥魔杖将德拉科变回原样。 但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严厉地目光投向哈利：“哈利！把魔杖放下！” 然后立刻转向穆迪，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阿拉斯托！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学生！用变形术惩罚学生！ 邓布利多教授应该明确告诉过你，霍格沃茨不允许这样做！” 穆迪粗声粗气地辩解，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的无辜：“也许他说过，米勒娃！但你得看看情况！这小子！” 他指着哈利怀里的德拉科，“他刚才想对波特施咒！我看见了！” 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已经恢复了些许镇定、但依旧脸色惨白、被哈利扶着才能站稳的德拉科。 德拉科靠在哈利身上，呼吸还有些急促，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但条理清晰： “我没有，麦格教授。我只是……只是想给哈利变一朵花，他最近因为比赛的事情心情不太好。我的魔杖是指着他，但绝不是要伤害他。” 他灰蓝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看起来格外有说服力。 麦格教授的目光在德拉科脸上停留片刻，又狠狠扎回穆迪身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听到了，阿拉斯托 基于一个毫无根据的猜疑，你就对学生使用不可饶恕的变形咒 邓布利多说过的话，你最好还是牢牢记住！现在，立刻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穆迪咕哝了一声，那只魔眼恶狠狠地瞪了德拉科和哈利一眼，尤其是哈利那依旧充满敌意的目光，最终才一瘸一拐地、不甘地离开了。 麦格教授看着穆迪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转向惊魂未定的学生们：“好了，没事了。波特，马尔福，还有韦斯莱，你们都回公共休息室去。不要再惹麻烦了。” 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 哈利紧紧抿着唇，点了点头。他一手仍然扶着德拉科，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魔杖。 在麦格教授的注视下，他们和罗恩一起转身离开中庭。 在即将走出中庭拱门的那一刻，哈利护着德拉科，却忍不住回头，阴沉地、深深地看了穆迪那逐渐远去的、略显佝偻的背影一眼。 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仇恨和警告——这一刻，小巴蒂克劳奇真正上了哈利的黑名单。 穆迪似有所感，猛地回头，但哈利已经迅速转回头，低声关切地询问德拉科的状况，仿佛刚才那充满杀意的一瞥只是错觉。 那天晚上，哈利因为白天的冲突和即将到来的比赛，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可惜睡得并不安稳。 而在他沉沉睡去后，隔壁床的德拉科却悄悄点亮了灯。 他拿出一些小巧的工具和材料，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小心翼翼地忙碌起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当哈利醒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小堆精致的徽章。 他拿起一个，只见徽章一面刻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勇士”，而另一面，则如他昨天戏言所期望的那样，赫然写着——“哈利波特是最棒的！” 德拉科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假装不经意地说：“时间紧，只来得及做了我们几个的。” 他的语气平淡，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却暴露了他的用心。 哈利握着那枚还带着余温的徽章，看着德拉科别扭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暖意，昨天的不快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他将徽章仔细地别在了长袍内侧，贴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