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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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宣布完比赛结果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观众们在教授和级长们的引导下，开始有序地乘坐霍格沃茨的小船返回对岸。 韦斯莱双胞胎的船是最先一批靠岸的。 他们像两只敏捷的羚羊跳上岸，然后转身，嬉笑着伸出手，接应着后面船只上的朋友们。 湿漉漉的袍角和有些疲惫但兴奋的面孔，构成了岸边热闹的景象。 在上岸的人群中，他们碰见了一个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珀西韦斯莱。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魔法部制式长袍，胸前别着一个闪闪发光的“p”字徽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符合他新身份的严肃表情。 珀西毕业后如愿进入了魔法体育司，成为了老巴蒂克劳奇的下属。 自从火焰杯选出勇士后，老巴蒂克劳奇本人就鲜少露面，大部分与三强赛相关的协调工作都由珀西代为处理。 看到哈利他们一行人走过来，珀西推了推他的眼镜，用一种近乎官方的、带着距离感的礼貌冲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显然不是来迎接弟弟们的，而是等在这里，准备向随后上岸的裁判们汇报工作或者听取指示。 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罗恩才小声嘀咕道：“好像从火焰杯选出名字之后，就再没见过克劳奇先生了，一直都是珀西在忙前忙后。可给他得意坏了。” 走在旁边的布雷斯听到了，随口接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八卦：“我听我父亲提起过，好像是老巴蒂克劳奇得了一场挺重的病，连魔法部都没法去了。” 罗恩听了，只是单纯地感叹了一声：“哦，是吗那祝愿克劳奇先生早点康复吧。 说真的，我可不想总是在霍格沃茨看见珀西，每次遇见他，他总要以‘魔法部官员’的身份说教我两句，烦死了。” 走在前面的弗雷德和乔治立刻回过头，一人一句地接上： “亲爱的小罗尼” “别担心！” “有你亲爱的、勇敢的哥哥们在前面顶着——” “珀西那点火力，大部分都冲着我们来了！” “你只用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我们这两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好哥哥” 他们嬉皮笑脸地围着罗恩，你一言我一语，勾肩搭背地打闹着，冲散了因为提及珀西和克劳奇而产生的一丝沉闷气氛。 一行人就这样吵吵嚷嚷、热热闹闹地回到了温暖的霍格沃茨城堡。 然而，走在人群中的德拉科，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布雷斯那句看似随意的“重病”和他所知的情况有些出入。 他印象中的巴蒂克劳奇是个以严谨和精力充沛着称的官员，怎么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连面都无法露 回到斯莱特林寝室，壁炉里的火焰驱散了从黑湖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德拉科脱下依旧有些潮湿的外袍，看着正在给自己倒热茶的哈利，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哈利，关于巴蒂克劳奇突然‘重病’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这听起来不太对劲。”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在室内温暖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锐利：“据我所知，他的身体一向硬朗，不太可能突然病重到无法行事的地步。” 哈利正准备递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暖黄色的烛光跳跃着，在他那双绿眼睛里映出两簇小小的、摇曳的光点，却照不亮他脸上瞬间闪过的心虚。 他这才猛地想起，关于小巴蒂克劳奇和穆迪的事，他还没有系统地跟德拉科说过。 “呃……”哈利放下茶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游移，“是关于……穆迪。他不是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 在德拉科平静却锐利的目光下，哈利不再犹豫，将自己这一世观察到的疑点，以及结合前世记忆最终确认的结论说了出来： “我本来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发生改变，因为我在梦境里见到了小巴蒂克劳奇，我担心事情发生变化。 不过在我观察后发现，他还是小巴蒂克劳奇，那个本该死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被他父亲偷偷换出来的小巴蒂。 老巴蒂克劳奇很可能不是病了，是被他儿子控制甚至囚禁了。” 德拉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烛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所以，”德拉科的声音异常平静，“你把这个情况告诉邓布利多教授了吗” 哈利连忙点头：“说了！在火焰杯吐出我的名字之后，我觉得不能再等，就找机会和邓布利多教授谈过了。 我告诉了他小巴蒂克劳奇还活着并且伪装成穆迪的事，还有……还有塞德里克……” 哈利的语气低沉下去，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沉重与愧疚，“我告诉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塞德里克的死亡。” 德拉科看着哈利，微微颔首。对于哈利还能记得这件发生在四年级末的事情，德拉科并不意外。 过于深刻的记忆能无视时间空间的界限。 就像他，不也将在马尔福庄园受过的那些惩罚，那些耻辱记得清清楚楚吗。 而塞德里克的死亡，对于哈利而言也是如此。 作为曾经血淋淋发生在眼前的悲剧，如同烙印般深刻，被哈利一直铭记，从未忘记，这完全符合他“圣人波特”的性格。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但面上德拉科还是点了点头，对哈利将这件事也告诉邓布利多的行为表示认可，但语气依旧带着叮嘱。 “你做得对。但之后如果局势有任何新的变化，或者你又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一定要及时和邓布利多教授他们沟通。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扛，明白吗” 他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我明白。”知道德拉科是为了他好，哈利郑重地点头答应。 …… 第二项挑战结束后，霍格沃茨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 课程照常，关于三强赛的讨论渐渐被繁重的课业所带来的压力所取代。 哈利和德拉科如同其他学生一样，短暂的允许自己沉浸在学业和……嗯，甜蜜的恋爱日常中。 直到一个普通的傍晚，哈利正独自在寝室里埋头和一篇关于月长石特性的魔药论文搏斗时，一阵沉稳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哈利以为是德拉科回来了，随口应了声“进来”，但门推开后，站在门口的却是克鲁姆那高大健硕的身影。 哈利有些意外，放下羽毛笔，很自然地开口说道：“克鲁姆德拉科现在不在，他去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了，和瑟兰迪尔教授还有斯内普教授讨论一些魔药应用的问题。” 他以为克鲁姆还是和往常一样来找德拉科的，毕竟他们成为朋友后，时不时就会在一起聊天。 有的时候心血来潮还会一起去飞一圈，当然，哈利也在。 然而，这一次克鲁姆并不是来找德拉科的。 听见哈利的话，克鲁姆摇了摇头，他那浓密的眉毛下，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哈利，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今天不是来找德拉科的。波特，我是来找你的。” 哈利握着羽毛笔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笔尖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电光火石之间，哈利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段前世的记忆碎片： 同样是在霍格沃茨的某个昏暗的树林里，克鲁姆与他交谈时，那个形容枯槁、神智不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老巴蒂克劳奇跌跌撞撞出现并求助的场景……那感觉糟糕透了。 虽然是许多记忆碎片的浮现，但在现实中，这也仅仅只是不到一次呼吸的停顿。 克鲁姆察觉到了哈利瞬间的凝滞，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哈利已经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 “找我”哈利放下笔，从书桌后站起身，“那你等一下，我穿个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