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凤凰社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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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拉科在格里莫广场兢兢业业的干活时，哈利正在凤凰社临时落脚的、位于伦敦某处的麻瓜公寓里，试图抓住黎明前最后一点时间休息。 伦敦的天际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哈利放弃了入睡的企图，只是仰面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纷乱的心绪和疲惫的身体。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几乎就在他躺下没两分钟，房间门就被人“砰”地一声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炮弹般冲了进来，带着一阵风扑上了他的床，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把他直接从混沌的休息状态中薅了起来。 “哈利！快醒醒！快醒醒！” 哈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失去了眼镜，他只能看到一团晃动的、火焰般的红色和旁边一个棕色的、较为清晰的轮廓。但这并不妨碍他凭借声音和大概的轮廓认出眼前的人。 “梅林的胡子！罗恩！”哈利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惊吓，“你要吓死我吗！”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摆脱那过于用力的摇晃。 这时，那个棕色的轮廓也走上前来，带着一阵淡淡的、书本和阳光的味道，给了他一个紧紧的、充满担忧的拥抱。 “哈利！”赫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关切。 罗恩终于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哈利的床沿，脸上混合着担忧和见到朋友的兴奋：“得了吧哥们，你知道我们听到消息后有多担心你吗摄魂怪！梅林啊！在麻瓜街区！” 赫敏在拥抱过后，也在哈利的另一边坐下，语速飞快，如同连珠炮般说道：“哈利，你没事吧我们听韦斯莱先生说了，你被两只摄魂怪袭击了！快跟我们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还有魔法部那封荒谬的开除信！那太过分了！我昨晚几乎没睡，查遍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的补充条款和历年案例，他们不能就这样开除你！这完全不符合程序，也不公平！尤其是在你进行合理自卫的情况下！” 她一连串的话语，如同爆豆子般噼里啪啦，得亏在场的两人都相识多年，足以清楚的分辨出她说的话。 哈利被他们这一连串的动作和问话弄得有些头晕。 他抬手揉了揉因为缺乏睡眠而隐隐作痛的眉心，然后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了他那副圆框眼镜，戴上。 世界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也终于能清楚地看到面前两位挚友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真切的担忧。 罗恩的雀斑似乎都因为紧张而更明显了，赫敏的棕色卷发有些毛躁，显然也是匆忙起床。 一股暖流涌上哈利心头，驱散了些许盘踞不散的阴霾。 他无奈地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赫敏，冷静点。不公平的事情，在我们身上发生的还少吗”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不过，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这才几点” “我们暑假基本上一直断断续续住在这里，”罗恩抢着回答，耸了耸肩，“妈妈觉得这里比陋居‘安全’点，至少魔法部那帮蠢货暂时找不到。” “要不是你昨天来的太晚，我们本来还能和你一起吃晚饭的。”赫敏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就在这时，两道几乎一模一样、带着戏谑语气的声音，如同幽灵般突然从门口传来，仿佛他们一直就在那里，只是刚刚才决定显形： “不过没关系，亲爱的弟弟妹妹们，” “以及我们备受磨难的主角，” “我们现在能共享一顿充满悬念的早餐了！” 弗雷德和乔治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促狭而富有活力的笑容，倚靠在门框上，仿佛他们是这个房间的固定装饰品。 “嗨，弗雷德，嗨，乔治。”哈利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利落地套上。 清晨的公寓里还带着一丝凉意。 弗雷德立刻上前，动作迅速地揉了揉哈利本就乱糟糟的黑发，用一种极其夸张的、仿佛在朗诵悲剧的语调说道：“瞧啊，乔治，我们的小哈利，这心情低落的，简直像是被一片来自阿兹卡班的专属乌云给笼罩了。” 乔治默契十足地配合着，用魔杖轻轻一挥，变出一朵小小的、不断闪烁着微弱电光、却只打雷不下雨的灰黑色乌云，让它飘在哈利的头顶上方，发出“轰隆隆”的闷响。 “是因为那场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听证会吗乔治。” “也许，我亲爱的弗雷德，是因为某个……此刻不在这里的、有着铂金色头发和特定姓氏的人” “把思念闷在肚子里可不利于健康，哥们儿。” 两人一唱一和，脸上露出那种“我们什么都懂”的促狭表情，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 赫敏立刻站起身，双手叉腰，用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弗雷德！乔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么严肃危险的时刻，你们居然还能开得出这种玩笑” 罗恩看看双胞胎哥哥，又看看抿着嘴唇、没有立刻反驳的哈利，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赫敏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赫敏……我觉得，这一次……他们可能没完全在开玩笑。” 赫敏闻言，猛地回头看向哈利。 只见哈利微微偏过头，耳根似乎有些泛红，虽然没有承认，但那默认的姿态几乎说明了一切。 赫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扶住额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弗雷德凑近哈利，压低声音，用一种仿佛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不过，伙计，别担心。我们有一个绝妙的办法，也许……能让你听到一些关于‘某位特定人士’的消息。” 乔治立刻接上，眨眨眼：“当然，与此同时，我们大概率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我们自身处境、以及那些大人们瞒着我们的、更有意思的事情。” 哈利挑了挑眉，心中的担忧和对德拉科消息的渴望，暂时压过了其他情绪。 “什么办法” 下一秒，他们几个人——哈利、罗恩、赫敏，以及带路的双胞胎——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哈利的房间，聚集在了客厅通往那间紧闭的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尽头的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晨光，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 乔治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肉色的、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奇特蠕虫的细绳。 他小心翼翼地将绳子的一端轻轻甩出，那绳子仿佛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地毯，如同一条灵活的蛇，钻进了会议室门底下的缝隙。 几个人立刻屏住呼吸，围着乔治手中绳子的另一端，那端有一个小小的、漏斗状的装置。他们迫不及待地将耳朵凑近。 一开始是些模糊的交谈声，紧接着，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如果谁有权利知道所有事情，那就是哈利！”那是西里斯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愤懑，“要不是哈利，我们甚至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那个魔头已经回来了！他已经不是个需要被过度保护的孩子了，莫丽！” 下一刻，莫丽那带着生气和焦急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反驳道：“可他也不是个大人！他不是詹姆，小天狼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 一个更平静、更疲惫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莱姆斯：“他也不是你的儿子，西里斯。”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西里斯的声音立刻拔高，带着受伤和固执：“我把他当亲儿子看待！除了我，他还有谁” 门外的哈利，心脏微微揪紧。他能感受到教父对自己的维护，也能感受到韦斯莱夫人和卢平教授出于关切的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丝滑、带着熟悉嘲讽语调的声音响起， “感人的教父子情谊。但别忘了，布莱克，在你还是个东躲西藏、连面都不能露的罪犯的时候。可是我的教子，陪在他身边。” 是西弗勒斯。 哈利精神一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敏锐地捕捉到西弗勒斯提到了“我的教子”——德拉科！ 他屏住呼吸，希望能顺着这个话题，听到更多关于德拉科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 果然，小天狼星被激怒了，立刻反唇相讥：“嘴巴放干净点，鼻涕精！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弟弟和德拉科那小子怎么没来老是你过来，怎么，他们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还是你终于找到机会排挤他们了” 西弗勒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刻意的模糊和拖长：“黑魔王……一直紧盯着……他们……自然有……要忙……” 就在这时，伸缩耳里传来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奇怪的摩擦声和细微的“吱吱”声。 门外的几人一惊，低头一看，顿时傻眼——赫敏那只姜黄色、长得像小狮子的猫，克鲁克山，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此刻正用它那扁平的爪子，死死地踩住了门缝附近的一截肉色绳子。 “快放开！放开它！”乔治着急地朝着克鲁克山低声喊道，试图用眼神吓退它。 哈利也立刻加入了恳求的队伍，蹲下身，小声哄道：“克鲁克山，乖，好猫猫，快把爪子拿开。” 赫敏更是又急又气，压低声音叫道：“克鲁克山！坏猫！快走开！别捣乱！” 然而，克鲁克山只是用它那对歪斜的、充满智慧的大眼睛瞥了他们一眼，非但没有松开爪子，反而低下头，用嘴叼起了被它踩住的那截绳子，开始用力拉扯。伸缩耳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更加破碎。 “……伏地魔……召开核心会议……召见德拉科……就在……吱……” “……雷古勒斯……准备……担心被发现……咯吱……” 随着一声清晰的“咯吱”声，那显然是绳子被咬断的声音。 克鲁克山成功地叼起了靠近门缝的那一截伸缩耳，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餐厅的方向跑去了，留下地板上半截断掉的、失去作用的肉色绳子。 乔治一脸心痛和懊恼地将剩下半截伸缩耳收回来，哭丧着脸对赫敏说：“赫敏！我恨你的猫！它毁了我们最好的侦察装备之一！” 赫敏也气得跺了跺脚，对着克鲁克山消失的方向抱怨：“坏猫！克鲁克山！你知不知道你弄坏了多重要的东西！” 而哈利，早在清晰地听到“伏地魔召开核心会议”和“召见德拉科”这几个词时，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的拳头瞬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最关键的信息：召见的时间、地点、结果，全部被克鲁克山破坏掉了！ 这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心急如焚，担忧如同野火般在胸腔里蔓延。 德拉科被伏地魔召见了！就在现在还是即将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几人因为偷听失败而沮丧，哈利因为担忧而面色紧绷时，会议室的门把手“咔哒”一声转动了。 几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弹开，装作刚刚聚集在走廊里的样子。 莫丽率先走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争论带来的红晕和疲惫，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招呼道：“孩子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吃饭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趁乱消失的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幻影移形，“啪”地一声出现在莫丽身后，一左一右地搂住她的肩膀，异口同声地喊道：“妈妈！” “啊！”莫丽被吓得尖叫一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斥责道，“你们两个！现在是可以用魔法了没错，但也不用每件事都拿着魔杖挥一挥吧！想吓死我吗！” 双胞胎在她带着嗔怪的斥责声中，嬉皮笑脸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餐厅，仿佛刚才偷听未遂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是金妮，她显得平静许多，只是淡淡地和母亲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妈妈。” 然后便径直走进了餐厅，经过哈利身边时，递给他一个“我都懂”的微妙眼神。 罗恩则显得小心翼翼，他几乎是贴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餐厅方向挪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母亲那因为被双胞胎惊吓而升起的怒火会转向他这个“更软”的柿子。 好在莫丽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罗恩身上。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重新挂上温暖的笑容，看向哈利和赫敏：“哈利，赫敏，你们饿了吗快来吃点东西。” 这时，亚瑟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比莫丽更加疲惫，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他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然后看向哈利，语气温和而关切：“你没事吧，哈利我们都很担心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带着急切和热情的声音就从亚瑟身后传来： “哈利波特！” 亚瑟和莫丽默契地向旁边让开一步，露出了身后的西里斯。 西里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他黑色的长卷发有些凌乱，灰色的眼睛里带着血丝，但看到哈利时，瞬间亮了起来。他直接张开双臂。 哈利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暂时将关于德拉科的沉重担忧压了下去。 他一边喊着“西里斯！”，一边快步上前，投入了教父张开的怀抱中。西里斯的拥抱有力而温暖，带着烟草和某种自由不羁的气息，让哈利感到一种久违的、属于家人的安全感。 莱姆斯靠在会议室的门口，脸上带着温和而略显疲惫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这对教父子重逢的场景。 短暂的拥抱过后，哈利微微退开一步，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睛直视着西里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率先发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西里斯……你最近，有德拉科的消息吗他这个暑假……还没有给我写过信。” 他紧紧盯着教父的脸，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果然，西里斯的视线瞬间飘忽起来，他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光游移地看向天花板，那副肉眼可见的心虚模样，几乎等于在脑门上写了“我在撒谎”几个大字。 “哦，这个啊……德拉科”他干笑两声，语气变得含糊，“我，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暑假以来格里莫广场和马尔福庄园都已经封锁了，他们发生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他生硬地试图结束这个话题，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强行将话题转向另一个焦点，“好了哈利，别管那些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关于你的听证会！邓布利多已经介入，情况可能会有转机……” 哈利看着自己教父这极其不熟练、漏洞百出的撒谎模样，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知道，从西里斯这里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至少现在不行。 他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如同沸水般翻滚的焦急、担忧与一丝恐惧，配合着西里斯，艰难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关于自己命运的听证会上，但心底那个关于德拉科的问号，却越来越大，沉甸甸地坠在那里。 早餐桌上看似热闹的氛围，也无法完全驱散哈利心头那片因为爱人身处险境而笼罩的厚重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