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横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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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鳞破浪下长江，少年抱刀立潮头。 衣袂卷碎千层光，金刀劈开万古愁。 断刃沉沙了恩仇，水底寒星破九幽， 谁家少年负手立，笑看盐津换春秋。 十几艘大船，舱面上盖着篷布，是满载货物，浩浩荡荡，顺流而下，驶向长江。 王小虎立于船头，大风吹衣襟，两岸青山过，一股豪迈不禁油然而起。 “怎样，景致美吧”方远程从身后走过来，与王小虎并排于船首。 “嗯。”王小虎点点头。 “神州大地，地域辽阔，大江大河无数，不说长至数千里的长江、黄河，单说数百里的横江，就灌溉着千万亩的良田，养育了沿岸无数民众，所以说这江里流的不是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若是能将这条横水握在手中，数百里水域任你我驰骋，那该有多威风，不知小虎兄有没有兴趣”方远程负手而立，言语中野心昭然。 王小虎算是服了他，方远程先是逼迫自己上了这艘贼船，转眼又想利诱自己跳上更大的一艘，可惜自己志不在此，当下摇摇头道：“没兴趣。” 方远程微微笑，道：“难不成小虎兄不想有一日可以坐着自己的船架杀回洛城，重振金刀门” 小虎一惊，脸现警惕，道：“你调查我” 方远程不想引起王小虎误会，忙出言解释道：“小虎兄莫要见怪，任谁身旁有一尊能上山杀虎下海擒龙的猛人，都不会安心的，不过莫要担心，为兄对你并未有一丝敌意，好了，此事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之事吧，看，他们来了。” 前方，十数艘大船堵在了窄窄的江面上，往后看，后方亦是十多艘船，首尾围死，而江两岸是高高的峭壁，这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啊。 “哈哈哈……，方兄弟，途经哥哥家门口，怎不知会一声，好让哥哥我备好美酒好好招待一番。” 前方船首，一名灰衣汉子，脸上胡子拉碴的，头绑黑色头巾，右眼上罩着个眼罩，肩扛大刀，头上桅杆上挂一面描着骷髅头的大旗迎风招展。 “看到了吧，那独眼龙就是横水帮帮主魏杰克，以前是混海路的，后被朝廷驱赶进了内陆，他那独眼是与前横水帮的匪首争斗时被射瞎的，据说他当场直接将箭支拔出，一口将箭支上的眼球嚼掉，吓得对手肝胆俱裂，着实是个狠茬子。”方远程低声对他说道，而后向对面喊话：“魏大哥这是何意，迎接兄弟不用把家底全亮出来吧” “方兄弟，明说了吧，哥哥了看上你的津城帮了，特在此劫杀于你，打算将你剁碎了喂鱼，抢你银子抢你女人，抢你的红樱师妹，我要把红樱妹妹抓回去作个铺床叠被兼暖床的丫环，哇哈哈……” 想不到魏杰克如此直接，都不虚伪几句，直接是撕破脸，王小虎、方远程、柳红樱三人听了是怒火中烧，特别是王小虎更是暴跳起来，指着魏杰克喊：“我呸，你个蠢如驴丑如猪的独眼王八蛋，竟敢对我的女神红樱妹妹抱有龌蹉之心，你都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神马玩意，快快伸长你的乌龟脖子让小爷我来上一刀。” “噗，咳咳咳……”旁边的方远程一口气喘不过来，当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里对王小虎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旁的柳红樱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一跺脚躲入了船舱。 而对面的魏杰克则是气得哇哇乱叫，一扬手中的长刀，道：“给我轰死那小兔崽子。” “呼呼呼……”投石机投出的巨石带着呼啸向津城帮的船队砸去，横水帮有备而来，船上装着这些战争的大杀器。 方远程不慌不忙，一挥手，十几艘船揭开篷布，露出底下一台台投石机与一堆堆的巨石。 津城帮开始反击，一时间满天巨石乱飞，大多巨石落入江面，激起高高的水柱，少数击中船身的则是桅杆断裂、木屑纷飞，不过要击沉一艘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得挨上十多发石弹。 王小虎用刀挑开了一块飞向船身的巨石，身子被巨力撞得连连后退，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急道：“方帮主，对方攻势太猛了，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方远程依旧是不慌不忙，抬头望天，道：“来了。” 天上飞来数枚巨石带着特别大的呼啸声飞向横水帮的船队，其中一枚正中一艘船身甲板，“嘭”的一声，将船身砸个通透，眼看着整艘船慢慢下沉。 魏杰克大惊，抬头看，只见得两岸崖顶一块块巨石如雨点般倾泻下来，知道中伏了，急忙指挥船只向前冲，如今只有靠近对方的船只方可避免成为活靶子。双方距离不过数百米，只要满帆满桨，不过一个俯冲，然而双方的船帆早就被巨石砸得稀烂，横水帮众手忙脚乱的划桨前往，不过待到靠近百米内，船只早已损失过半了，只余船只七八艘，倒是与对方船只数量持平了。 短兵相接，投石机这种远攻杀器已不起作用，双方人马张弓搭箭，船只之间是乱箭齐飞，不时有人中箭落水，整个江面被鲜血染红了。而此时两旁的峭壁上竟出现不少人影，攀附在崖壁的缝隙中，不时对着横水帮的人放箭。 魏杰克认得是以采燕窝采草药为生的小帮派飞索帮，想平时该派的帮主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却对着自己放黑箭，心道过了今日一定要灭了飞索帮，不过眼前不是分心的时候，魏杰克提刀在手，立于船头，大喊道：“方远程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不待方远程答话，王小虎刀指魏杰克，道：“独眼王八蛋，小爷来取你狗命。” 一个黄毛小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叫板，魏杰克如何能忍，脚蹬船板，腾身跃起，横跨江面，向王小虎扑来。王小虎巍然不惧，亦是飞扑而起，双手抡刀劈向对方。 “当。”一声巨响，两人在半空硬拼了一招。 王小虎只觉一股巨力从手中金刀传来，身体生生被撞退十数米，而后向下坠去，直急得在船上观战的方远程与柳红樱惊叫起来。眼看就要落入水中，王小虎金刀拍击水面，借力之下一个旋身向右移出数米，双脚稳稳站在一段漂在水面的桅杆上。而魏杰克踪影全无，王小虎知他肯定是隐入了水底，而水底正是那条独眼龙的主战场，王小虎不敢大意，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脚下。 忽然，水底一把利刃自王小虎脚底冲出，水面的桅杆当场断为两段，而刀光去势不止，欲将他剖为两边。说时迟，那时快，王小虎冲天而起，跃起数丈高，然后半空中转身，金刀携万钧之力向刀光砍去。 “当。”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再次拼了一记，而后两人各自飘然落在一段桅杆上，江水起伏荡漾，带动着桅杆浮浮沉沉，两人双脚牢牢沾在杆上。 魏杰克眯着独眼盯住王小虎，从方才两招中看出，这个年轻人比之自己除了功力稍有不及，身上功夫一点不比自己差，特别那股狠劲自己都比不上，如果硬拼下去胜算并不大，必须想法将他拖下水才行。 王小虎见对方眼中精光闪动，知是对方在思索，当下金刀扫击水面，脚下桅杆如箭般向魏杰克脚下撞去，手中金刀带着紫光向对方斩去，又是一味的猛攻。 江面上顿时响起了密集的兵刃交击声，白、紫两团光龙缠斗在一起。 船上的柳红樱神色紧张，对一旁的方远程道：“师哥，你看他们俩谁会取胜” 方远程观望了一会，摇头道：“不好说，目前来看两人是旗鼓相当，魏杰克胜在功力深厚，而王小虎胜在年轻力壮气息悠长，若是在岸上，我敢保证长久下去必是王小虎获胜，不过现在嘛……不好说。” 方远程的一番话并未打消柳红樱的担忧，反而令她更加担心起来，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两派的争斗已慢慢平息，津城帮众正忙着收拾战场抢救伤员，而崖壁上的弓箭手还对着落水的横水帮徒放着冷箭，场上的焦点都定在了江面的王小虎与魏杰克身上。 外界的战况魏杰克亦是看在眼里，心里是焦急万分，知道大势已定，心里是万般不甘，对于与自己缠斗的王小虎更是恨之入骨，脚下连踏几步，身子向王小虎扑去，脚下的桅杆爆裂成木屑。魏杰克攻势猛烈，王小虎只得退后两步，退到了脚踏桅杆的一端，而魏杰克已稳站桅杆的另一端。 魏杰克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直看得王小虎心里大呼“不妙”。果然，魏杰克在盯着王小虎笑了一下后，抬起右脚，用力往下踩，唯一的一段桅杆亦碎裂开来，脚下无处受力，两人双落水。 王小虎亦是精通水性，但怎能与常年游荡在水中的独眼蛟龙相比，落水后使个千斤堕，直向十数米深的江底沉去，手中金刀飞舞护住全身，不一会脚踏实地，江底昏暗，泥沙浑浊，眼几不能视物，王小虎集所在精神戒备，身在水底，他的一身功夫至少去了五成，只能暂作防御。 魏杰克滑似游鱼，围着王小虎打转，见他立在水中不动，心里一阵冷笑，随着水流摆动，“嗖”的一下在他身旁窜过。 王小虎只觉身旁水流涌动，心里一惊，心里金刀立劈，却已是来之不及，只肋下一凉，那是是利刃划破皮肉的感觉，中招了！心急之下，金刀急舞，绞起层层刀浪，但狡猾的魏杰克早已遁走。 心口的烦闷感越来越重，他的一口水憋得够久了，但他却不敢贸然上浮，怕被半道伏击，王小虎心里着急，他知长久下去自己逃不过败亡一途。生死存亡，他强忍住心里的烦躁，定于水底一动不动，全身的毛发随着水波浮动，感受着水流的变化，心神古井无波，如老僧入定般，任他波浪翻涌，而后奇迹发生了，他竟神奇的“看”到了水底漂浮的杂物、水中的游鱼，以及从背后如一尾游鱼般灵活的魏杰克。王小虎侧身闪躲，不过却是慢了一步，对方手中长刀轻轻划过手臂，留下一片血迹，那道身影又消失在水底。对方仿佛是要戏耍自己，不停的偷袭，不多时已经在身上留下多处伤口，无计可施啊，魏杰克滑如游鱼，自己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角，只能兵行险招了。 王小虎闭上眼睛，再次强压下浮躁的心神，果然再次捕捉到对方的身影，手中金刀脱手而出击向对方，然后身体急速向水面游去。 魏杰克心道毛头小子果然沉不住气，一个闪身就躲过飞射过来金刀，身子轻扭，向王小虎追去，不过数丈远，只是一甩腿的距离，自己绝对能在离水之前将其击杀。却见前方游动的身影忽然转身，左手轻拍右腕，数道寒光射来，魏杰克也是警觉，身影摆动躲过一道寒光的同时，手中长刀击中了另一道寒光，却是躲不过第三道寒光，眼前一黑，只觉眼中一阵冰凉，有东西从后脑穿透而出，心道“好强的袖箭”，而后脖子一歪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