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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杨烬也看了眼屋内。 “我观察她很久了，她是最适合大祭司的人。” “她不适合。” “道长话说的太早了。”来人笑了笑：“适不适合我说了算。” 忽地，在杨烬面前出现一道红色的烟雾，他立即侧身躲开，但手终究是碰到了红雾，杨烬顿时觉得有些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扶着柱子慢慢地倒下。 来人回道：“道长别紧张，这东西没毒，只是会让人睡上三天三夜。” 唐嬷嬷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情况，但刚走近却被来人用同样的法子弄倒了。来人走进屋内，却发现方才还在的沈婳已经没了踪影。正当她疑惑时，身后有一股寒气向自己逼近，她转过身去，一把刀快速的划过她的臂膀。 “好久不见，大祭司。” 沈婳抬手揉了揉眉角，语气平静。 来人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副白骨头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就是衣服，可那件大祭司的衣服为什么会穿在死的人身上你是最清楚的，对吗”沈婳虽没有见过白骨，这个事情还是金召南偏要将自己验尸的结果说与她听。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地方，令她对白骨的身份起了疑心，大祭司的衣服确实是能代表她的身份，但只是在面见国君或者祈福祭祀的时候穿。” 大祭司点点了头，“所以那日我在驯兽场见你时就知道你不一般，你能跟动物沟通。” “三年前死的那人是谁” “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她的体型和真相都很像我，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怀疑。”大祭司看沈婳的眼神就像那日在驯兽场时一样，她说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也可以帮你保守秘密，甚至可以帮你，但你得跟我去暹罗。” 见沈婳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祭司又道：“你不用立马回答我提出的条件，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考虑好了就在医馆的门口放三块石头。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么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诉那些锦衣卫，我相信他们求之不得。” 沈婳笑着试探道：“大祭司不妨说说我有什么秘密” 大祭司突然揭下面纱。 沈婳看到面孔后先是诧异而后迟疑。 “我换了张脸而已。”大祭司的不紧不慢道：“这张脸是我三年前去了一趟杭州州时换的，你应该不陌生对吧” 沈婳怎会不认识，大祭司现在的这张脸正是她三年前来南京时经过杭州时杀掉的一个人，此人是杭州绸缎布庄的老板，当时沈婳没打算杀她，但那人认出了沈婳，说她之前在扬州见过沈婳，而且沈婳极有可能就是杀了白老的凶手。 沈婳当时没想起来这个布庄老板口中的白老，后来经过提醒她才想起来，于是沈婳只能关门灭口，要怨就怨这个掌柜的记性太好，而且低估了沈婳的杀伐果决。 “不巧，那日你杀人之前我正好在那店里选成衣，只是刚准备出来就看到你杀人的一幕，所以我便没有发出声音，待你走后我便揭下了那掌柜的人皮，找了一位有名的易容师换了这张脸。” 大祭司满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道：“那掌柜就是太过自信，她以为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会动手，却不曾想你可是杀手，杀手杀人不挑时辰。” “所以你没去过皇宫”沈婳还是想确认贤妃的死到底是不是大祭司所为。 “去过，但是人真不是我杀的。” “可你知道是谁杀的对吗” “是，但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随我去暹罗，而且必须上了船才行。” 沈婳突然笑出声来：“暹罗的大祭司谁都能当” “自然不是，我观察了你三年，你的能力足以胜任大祭司的位置。” 沈婳摆手道：“我现在出不了南京城，皇帝早已经对我的行踪盯得很紧，只要我靠近城门便会被拦下来。” “我知道，但我说了自然是有办法的。” 见大祭司如此确定，于是沈婳说道：“容我想想。” “我不着急，三年我都等了，不在乎这几日。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再拖下去可能小命就不保咯！”大祭司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可眼神中却透着古怪。 沈婳点头。 “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或许对你现在查的案子有帮助。” “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只需要半日的就行，这会儿就出发。” 大祭司没给沈婳考虑的时间，她便拉着沈婳的胳膊离开了老宅。就这样，来两人一路向西，经过城门时大祭司带着沈婳钻进一个地洞，随后便出了城。 出了城没走多远，便有两匹快马在一处林子里，大祭司对沈婳说道：“这两匹快马花了我五百两银子，可日行八百里。” 沈婳眉头紧了紧，她心中皆是疑惑。随后上马，一路上跟着大祭司的马，好马跑得速度确实比寻常马要快上数倍，她发觉身边的山变得越来越高，想着这应该是出了南京城的地界，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处村落。 沈婳紧盯着前方的村落，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直觉告诉她，前面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的心跳在胸膛里急促地跳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正当沈婳，满心疑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他们身侧冒了出来，可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大祭司突然开口道：“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沈婳这才明白大祭司带自己来的意图，于是截断了他的话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大祭司微微颔首：“这个村子很特别，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只可惜这里的人就是不愿意说，我只好请你过来看看。” 沈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大明的领土上，你一个暹罗人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 随后两人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走进，可是离村子还有数步之遥的地方，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沈婳的目光被牌坊两侧悬挂的两口古钟吸引，她缓缓走向左侧的古钟，用手中的刀柄轻触其上，随即，悠扬的钟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之间。她侧头看向大祭司，眼中充满疑惑：“这村口放着古钟，有何寓意” 大祭司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缓缓道：“若我知晓就不会让你随我来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四周突然弥漫起大雾，，连几步之外的也变得模糊不清。大祭司见状，迅速取出两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火焰跃然而生。她随即递给沈婳一个，然而沈婳却没有理会。 “我本就习惯于夜间行走，你还是自己留着照明吧。”沈婳的声音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有人来了。”大祭司提醒着沈婳注意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群人影在牌坊下显现，他们静静地站立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他们的服饰与当下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令人不寒而栗。 顿时，人群密集，将二人紧紧包围。沈婳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村民脸上的笑容透露着难以言明的诡异，他们颈侧的红纹若隐若现，在身体里游动。 突然，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皱纹深刻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异样的红晕。他浑浊的双眼直视着沈婳和大祭司，缓缓开口：“贵人降临，老朽有失远迎。”说着，他竟是深深鞠了一躬。 大祭司眉头微挑，淡淡道：“老丈不必多礼，我俩只是路过，打扰了你们的清净。” 老者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后温和地笑道：“贵人过谦了，此村虽地处偏远，却也算得上是一方宁静的乐土。 沈婳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老丈，我们只是过客，您何以称我们为贵人” 老者露出谦卑而恭敬的笑容，回答道：“贵人有所不知，前段日子，我们村长突然病重，众多医者束手无策。恰逢一位道人路过，他预言今日子时将有贵人闯入村子，这位贵人便是能救村长性命的唯一希望。因此，我特地在此等候，果然如道人所说，贵人如期而至。” 大祭司微微倾身，贴近沈婳耳畔，“你发现没有，他们身上都有一股......” 然而，沈婳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而又转向老者，语气温和：“我二人因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处，误闯贵村。在下略通医术，若村中有病患，或许能尽绵薄之力。敢问老丈，能否引我们去见村长” 老者听罢，脸上看似露出喜悦之色，实则他的笑看着却是格外的瘆人。老者转过身，缓缓引路，沈婳和大祭司紧随其后，而方才看热闹的村民也跟在后面。 夜色中，村落的轮廓逐渐清晰，街边的房屋透出微弱的灯光，却难掩一股阴冷的气息。村民们纷纷从家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此时沈婳发现这些村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奇怪的是村民全都是男人。再者，深更半夜还有这么多人在村里游荡，想来这村子也不是平常之地。 随着老者的步伐，他们抵达了一处农家小院。老者缓缓驻足，慎重其事地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扉，一阵腐臭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令人不禁皱眉。 “其实，我们村落坐落于深山幽谷之中，或许是得益于此地独特的灵气，村民们才得以长寿。别看我这副老迈之躯，实则已逾八十。而我们村长，更是已经跨越了百岁大关。” 沈婳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心中对老者的言辞抱着几分怀疑，她给大祭司递了个眼神，让她看看四周的情况。 院子里的花草种类繁多，其中几株格外引人注目。它们与沈婳曾经在古书里看到的如出一辙，只是她觉得现在看到的更像是山海经中所说的忘川河畔的花朵。 突然，一只血色蝴蝶振翅而飞，径直冲向沈婳。孟昱眼神一凛，身形未动，只见蝴蝶又突然消失。沈婳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她迈步走进屋内，而屋内摆放的几张桌椅上，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偶，每个都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 沈婳的目光仍紧锁在那一排栩栩如生的人偶上，仿佛它们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秘密。老者见状，轻轻走上前来，带着几分恭敬与解释，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贵人，这些精致的人偶，都是村长闲暇之余的杰作。”老者轻声细语，手指轻轻抚过一个个精致的面孔，“村长无儿无女，这些人偶，便是他寄托思念与寂寞的伴侣。” 沈婳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声说道：“我先看看村长。” 老者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婳跟随他前往里屋。沈婳与大祭司相视一眼，随即跟随老者穿过屋子，步入一个略显昏暗的内室。 室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身影，背对着众人，仿佛正在沉睡。沈婳缓步上前，目光落在那个静静躺着的身影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老者走到床边，微微弯腰，对着床上的人轻声说道：“村长，那位会治病的贵人已经到了，让她给你看看吧。” 床上的人迟缓地转过头，露出了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脸庞。尽管沈婳见过无数个面目狰狞的鬼魂，也见识过无数诡异之人，但此刻她的心脏仍不禁跳动了一下。大祭司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所见的哪是人脸，更像是一具只剩下皮包骨的骷髅，眼窝深深凹陷，颧骨高高突起，与正常人类的面容相去甚远。 村长在痛苦中挣扎坐起，骨节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经年失修的老木椅在承受不堪重负的挤压。老者眼疾手快地扶他靠在床头，村长缓缓地张开干燥的嘴唇，轻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 这时，老者将沈婳引至床边，他轻轻地掀起了村长的衣袖。只见村长的肌肤之下，密密麻麻的，尽是如米粒般大小的虫子在其身体里蠕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