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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每天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而李灵家的生活，如同被时间定格，没有任何变化。 高燕华依旧每天唉声叹气，她只要心情一不好，她就会对李灵，“我倒了血霉了，才找你爸这么个人！如果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落在这个份堆儿上吗！” 听到母亲话的李灵，她很想对母亲说， “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不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找你当妈！”她的话到了嘴边，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老三现在不仅不工作，他还开始喝大酒，所谓的喝大酒，就是他时时刻刻都在喝酒，他整日醉醺醺的，他清醒的时候，只有早晨七点到十点钟，那么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很享受酒精带给他的快感，他宁可让酒精侵蚀他的身体、麻痹他的大脑、让他的情绪暴躁、让他仅存的理智一点点消逝。 喝醉酒的老三，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总会因为一点小事，对着李灵和母亲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他开始抱怨着这个世界的不公，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曾经不如他的那些朋友，甚至见到他都点头哈腰的那些人，如今，都借助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抓住了机遇，一个个都发了家！只有他还停留在过去，甚至一年不如一年！ 如此的刺激，让老三的脾气变得很古怪，他经常无缘无故发脾气，他经常会借酒发疯。 有一次，他借着酒劲儿，他竟然无缘无故的对高燕华大打出手，而拉架的李灵也没能逃过去，但好在，当老三看到李灵嘴角的鲜血后，他总算恢复了理智！ 从那之后，李灵一到晚上，她听到父亲那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时，她的心跳都会加速，恐惧就会像潮水一般朝她袭来，她会吓得躲进被窝里，她的身体会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只希望喝醉酒的父亲能够尽快睡觉，不要发酒疯。 这种恐惧，深深地烙印在了李灵的心中，也成为，她少女时期最可怕的噩梦！ 从那时起，李灵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变得乖戾、叛逆、敏感！ 李灵同年级3班有个女同学叫橘子，当然橘子只是她的绰号，至于她的真名，李灵并不知道，橘子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她很会玩儿，她经常出没在旱冰场、的士高这样的场所。 李灵之所以会认识她，那是因为李灵救过橘子，两人的友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在90年代的东北学校，尤其是李灵所在这种小城市的学校，基本都是旱厕为主，即便是李灵那时的中学都已经是教学楼了，但学校的厕所，却是建在操场角落旁的旱厕。 很多东北的八零后，都把旱厕当成一种噩梦，因为旱厕意味着夏天臭气熏天、冬天冻屁股。 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日午后，由于天气炎热，厕所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所以李灵即使想要上厕所，她也是一直忍着，她已经从早晨第二节课，憋到了吃了中午饭后，最后，李灵实在憋不下去了，她才迫不得已去了厕所。 中午学校休息，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中午的学校很安静，其实，学校中午休息时间还有个别称——算账时间！ 中学的学生，是一群正处于青春期的躁动的孩子们，所以，经常会发生口角！中午休息时间，也成为了秋后算账时间，而学校的厕所成了绝佳地点！ 李灵刚走到女厕所门口，她就听到一个女生求饶的声音：“对不起，我错了！你们……你们放过我行吗” “现在你才想着求饶，你忘了你勾引何明的时候了吗！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让你在学校厕所里吃屎！” “别……你们放过我吧……求你了！” 如果是平时，李灵自然不会管这种闲事儿，但今天李灵的心情莫名的烦躁，尤其是她闻到臭气熏天的味道，又或者她觉得这几个女生影响到她上厕所了！ 李灵看着厕所旁边的舀子出了神，这个窑子上面爬满了苍蝇，因为，这个窑子是舀粪的，那时候很多种菜的人，都会特意来学校舀粪种菜，所以，很多学校公厕都会有一个黑色的胶皮桶和一个窑子。 “哎呦——”女生的惨叫声响起。 李灵听到后，她忍着恶心，她拿起了窑子，她看了一眼男厕，她仅仅只犹豫了几秒钟，她便冲了进去。 刚好这时一个男同学在撒尿，他一见到李灵进来，他立马“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李灵抬起头看了一眼男同学问， “你叫唤啥” “废话，你看我撒尿！我能不叫吗！” “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流水了！”李灵去蹲坑里，舀了一舀子大粪便离开了男厕。 留下了男同学一个人，在厕所里暗自凌乱！ 李灵一跑出男厕，直接跑进了女厕，她眼前出现一名女同学缩在墙角，另外两名趾高气扬的女同学，正对着这名女同学拳打脚踢！ 李灵看了一眼后，她二话没说，直接把大粪淋到这两名打人的女同学身上，随后，她拿着舀子对两人一顿攻击。 很快厕所里，传来了两名女同学的惨叫声。 仅仅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校园里便传出了爆炸性的新闻，初一2班一名瘦小干枯的女同学，居然在厕所里伸张正义，她把两个膘肥体壮的女同学泼了满身大粪，并且痛打一顿，还让对方跪地求饶！ 李灵最后被老师拎到了办公室，她逼不得已给两位被打的女同学道歉，并且她还写一封声情并茂的检讨书，在学校上早操的时候念出来。 而橘子为了报答李灵的‘救命之恩’，她请李灵去旱冰场玩儿。 也就是那天起，李灵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她爱上了滑旱冰，她喜欢旱冰场劲爆的音乐，滑旱冰时任意驰骋的感觉，在那里，李灵会忘记一切烦恼。 李灵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她开始逃学，去旱冰场溜旱冰，她去的士高蹦迪，她变成了问题少女。 久而久之，李灵成了让老师又爱又恨的学生，老师爱的是李灵学习很好，当然除了理科之外！恨的是李灵经常惹事生非，她不是今天揍了这个，就是明天捉弄了那个！并且她还逃学。 李灵的代数和几何，应该是全班倒着数的，她的判断题、选择题都是蒙的，方程题，她几乎很少算对过！ 至于求阴影面积这类题，她经常忘记自己算到哪个图形，她时常看着这类题，她不明白，发明出来这种题目，到底有什么意义！ 今天对于李灵来说，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她一大早晨，就被肖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李灵还没有到肖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肖老师找她因为什么，她这个周的所有作业，她都没有写过！ “老师……”李灵走进肖老师办公室后，她看到肖老师正在认真的批改作业。 肖老师听到李灵的声音后，她抬起了头，她看了李灵一眼后，她问李灵，“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作业，我的作业没写。”李灵的脸憋的通红，她最终咬着牙说了出来。 “李灵，你不能这样对待学习！你马上就上初三了，你现在的成绩，都靠死记硬背的东西拉分数，你难到想，混到初中毕业就完事了吗” “老师，我……”李灵突然很难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灵，老师一直很喜欢你，你过去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现在不仅作业不写，还经常逃课呢！现在，除了在我的课堂上能够看到你，其他各科的老师已经反映了，根本就见不到你的人！你是不是想让我请家长” 肖老师的话，顿时把李灵吓住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爸来到学校后，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将会怎么收拾她 情急之下，她急忙对老师说， “老师，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习，好好写作业！” 李灵说完话后，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肖老师。 肖老师犹豫了一下，她的眼睛盯着李灵说，“不找家长可以，但我要看你今后的表现！还有一件事情，李灵你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老师……”被问到痛处的李灵，她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她吸着鼻子，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过了许久之后，她哽咽的说，“老师，我……我家有点问题，所以我……” 肖老师听了李灵的话后，她站了起来说， “李灵，下个学期，你们又要分班了，这次分班是按照成绩来分的，老师很希望你能够进重点班！所以，你不要让家里的事情影响到你，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你明白吗学习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李灵听了老师话后，她顿时茅塞顿开。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考上大学了，是不是就可以离开家呢但她一想到要分班的事情，她就有些伤感。 “老师，您是不是就不能教我们了” “嗯，其实就算你们不分班，我也不能教你们了，因为老师很快就要离开学校了，我考了律师证，我以后都不当老师了！”肖老师拍了拍李灵的肩膀说， “你要加油！我可以给你找个老师，把你落下来的课程补一补，争取期末考个好成绩，你愿意吗” “我……我愿意……”李灵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说， “但我得和我爸说一声。” “好，你家里安排好之后，我们下个周就开始了！给你补课的老师很厉害，会让你的成绩很快得到提高的！” “谢谢老师。”这一刻，李灵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让李灵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学坏容易，学好是真的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