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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李灵艰难的从嘴里蹦出来这个‘妈’的称呼。 “灵灵，你咋来了啊”高燕华看到一年没见的女儿出落得更加漂亮，她顿时十分高兴，但她的声音也透露着一丝哽咽。 “我……我从我三姨家来的，怎么，我姥没告诉你，我在三姨家吗” “你姥说了，我昨晚才回来，原本想等着天亮之后，去你三姨家看看你还在没有。” “哦。”李灵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她觉得如果母亲真的很想念她的话，母亲昨晚就应该去三姨家，那样的话，李江哪还有可乘之机呢。 “快点进来吧，你吃饭没有”高燕华丝毫没有察觉到李灵眼中的异样。 “还没吃呢。”李灵说完话便朝着屋里走去。 “那正好赶上饭口了。” 那显英这一次见到李灵，她没有说什么。 但李灵能感觉到，姥姥似乎有话要说。 李灵和姥姥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早饭。 农村这个时候都是两顿饭，所以吃过早饭后，中午不会再吃饭了，然后等到下午三点钟再吃饭，晚上就不吃了。 中午十二点不到的时候，李灵由于昨晚没睡好，她躺在炕上，渐渐的意识有些朦胧起来。 就在这时，李灵听到姥姥屋里的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李灵顿时恢复了清醒。 “四姐——”高恩祥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睡觉的李灵问道， “李灵睡着了啊” “小力子来了啊，她睡着了。”高燕华看了李灵一眼说道。 “阿，四姐你今后有啥打算啊你出去打工也找不到合适的，总不能……”高恩祥的话突然迟疑起来。 高燕华听着老弟弟的话后，她瞬间明白了弟弟话里的意思，或者说是兄弟媳妇的意思，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 “阿，我过了年再找个地方。”高燕华的脸上立马露出不悦。 “四姐，你别多心啊，我的意思你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不是怕你在我这儿待着，咱家有都是大米，不差你一个人吃的。你看李灵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么大个姑娘，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那咋整，我也想管她，这不是没招儿嘛！”高燕华听到弟弟牵强的解释后，她的脸色也算缓和了一些。 “四姐，你看你走了小一年，李灵他爸不也养活了李灵嘛，要我说吧，你还是回去跟着李老三过吧！他家条件那么好，他只要稍微干点，就够你们吃喝了！而且，现在李灵出落的这么漂亮，将来再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你将来有享之不尽的福。” “唉……”高燕华叹了一口气，她的心似乎开始动摇起来。 那显英听到儿女们的对话，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过了一会儿，她语重心长的对老姑娘说， “华啊，俺觉着小力子说的挺有道理！李灵将来长大了，有出息了！让他们看李家借光吧！你这个当妈的一点光借不着！” 高士科自从眼睛瞎了之后，他一直在老伴面前装聋作哑，但当他听到母子三人的对话后，他的嘴唇颤动了几下，他有些气愤地说， “这个主意，我不同意！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显英一听老伴的话，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瞎子知道啥！李灵兴许将来就是那个！咱们华子生她养她一回，总不能白生白养吧！” “你话是这么说，前些日子李灵来的时候，我就觉着这个孩子跟咱们不亲！估计将来也指望不上啥！” “小华子要是跟着老三就没说的！这要是离开老李家就够呛了！”那显英之所以这样说，她是怕她老姑娘吃亏，毕竟如今李灵竖竖桩桩的大姑娘，将来一定会不错。 过去，她认为没好根难出好苗，那是她看走眼了，如今老姑娘在外面晃荡了一年，不仅过的颠沛流离的，还连钱也没挣到！ 李灵听着一屋子人在议论她，还有他们说的话，她在心里一阵冷笑。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过去，她是母亲娘家人讨厌的包袱，一个急需甩掉的包袱，如今自己长大成人了，他们又觉得不能给别人做嫁衣。 这一幕，让李灵觉得无比的讽刺。 “反正四姐，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自己掂量一下！”高恩祥扔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那显英看着老儿子走了，她压低声音说， “华啊，你老弟是有私心，但他的想法也没错！” 就在这时，李灵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从炕上坐了起来。 高燕华母女两人一看到李灵坐了起来，她们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李灵刚才没有睡着，她是装睡的。 还没等两人开口，李灵便率先开口：“你别回去了！” 高燕华母女，自然知道李灵话里的意思。 高燕华听到李灵的话后，她沉默了。 那显英听李灵的话后，她的脸立马绷了起来，她看了李灵一眼说， “有你这样的姑娘吗！你妈要回老李家，这都是为了你好！” 就是这一句为了你好，让李灵的情绪彻底崩溃。 这一年来的委屈，还有昨夜差点被李江侮辱的可怕，让李灵眼里的光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黯淡。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那么我问你们，你都是怎么为了我好的”李灵看着母亲和姥姥，她气愤的质问两人。 高燕华面对李灵的质问，她低下了头。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李灵这一年来，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但她一直自我安慰，她也是没有办法。 那显英见女儿不说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悻悻地说道：“李灵，你别不知道感恩！是谁生了你，又把你养大的！你妈老的时候，还得指望你养老送终呢！当初要不是怕把你饿死，你妈指定有个儿子养老送终！” “是，她是生了我，但她对我负责任了吗她到底把我扔下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你们别道德绑架我，口口声声说养大我怎么不容易之类的！ 现在你们看我长大，这才想起来让我养老送终！当年你们让她扔下我的时候，你们都忘了吗”李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干脆把对母亲的不满，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李灵的话让高燕华母女很震惊！ 她们怎么也想不出来，李灵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连一直沉默的高士科，嘴唇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李灵……”高燕华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从没有自我反省过，她还固执的认为，李灵受的苦都怨老三的没正事。 “好了！你们慢慢研究着，怎么让我负责！我回家了！”李灵说完话后，她穿鞋下地，随后，她背起自己的书包走出了姥姥家。 高燕华看着如此固执的女儿，她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有下地去追女儿。 她从没想过，女儿的性格居然如此刚烈。 就在这时，那显英嘴里冒出了一句：“看着没，这个小白眼狼，随他们老李家的根儿！” “行啦，你闭嘴吧！”高士科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 “过去我就说，你们说啥话背着点李灵，她虽然人小，但鬼精着呢！她刚才说的话，就是你们在她小时候说的！她一直都记着呢！她记仇了，我说她多少年都不登姥家门！” 高士科的话，让高燕华母女面面相觑着，她们顿时哑口无言。 高燕珍是在天大亮的时候，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醒来，她就四处寻找着李灵的身影。 但当她看遍了整个屋子后，她也没有看到李灵，于是，她便穿上衣服，朝着外屋走去。 外屋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她十分纳闷李灵到底去了哪里 她突然意识到，李灵应该是去厕所了。 她急忙推开房门，准备去屋外的厕所看看李灵在没在。 就在这时，李江推门而入。 高燕珍抬起头，她看到李江的脸很肿，到处都是淤青。 “你咋地了”高燕珍被李江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个……”李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直接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你别问了！”他随后便打算进屋。 “哎——你先别进屋，我问你，你看到李灵了吗”高燕珍见李江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想可能是李江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又出去偷鸡摸狗，并且他应该是被人现场抓住了，人家气z，这才把他打的鼻青眼肿的。 李江一听高燕珍提起李灵，他的心难免一阵慌乱，他犹豫一下说， “俺哪儿知道她上哪去了，俺一早起来就没见到她！” “哎，这可奇了怪了，这孩子去哪了”高燕珍摸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太阳穴喃喃自语着。 “兴许，她去了西胜她姥家吧！”李江只能搪塞高燕珍一句，随后，他便进了屋躺在了炕上。 他现在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他根本没有力气想以后的事情。 高燕珍此刻已经没心思做饭了，她看了一眼炕上依旧熟睡的小石头，她又看了看李江问道，“你饿不饿，你要不是不饿，我去我妈那儿瞅一眼，看看李灵在不在那儿” 李江一听高燕珍要去老丈母娘家里，他心中顿时一惊，他转念一想，李灵应该不会去她姥姥家，于是，他对高燕珍说， “俺不饿，你去吧。” “那行，我去去就回。”高燕珍套上大衣后，她便朝着母亲家里走去。
